只是叫她说,皇贵妃,皇帝的真爱来的,拖拖拉拉非要磨蹭着不给好好儿看看那张脸,真的合适?
若毁了容,皇帝天天晚上看着,就不觉得见了鬼?
觉得皇帝这性子真是叫人猜不透,明秀也索性不猜的,低头与慕容宁柔声笑问道,“胃里难过?”
皇帝在她与慕容宁拜别离宫的时候,还赏赐了许多的东西,还是叫她心中有些疑虑的,恐这些东西是浸过毒药的,安王妃殿下决定回头就都给锁库房里,再也不叫重见天日。
既然是御赐,大家自然是舍不得用的,好好拱着罢。
“难过。”慕容宁把头拱在明秀的肩膀上,小声哼哼唧唧。
明秀看着跟自己撒娇的美貌青年无奈地笑了笑,伸出手覆在他的胃部轻轻地揉了起来,见慕容宁眼睛都眯起来了仿佛很舒服,便温声道,“回府,咱们再喝点儿热汤,大抵是凉着了。”她顿了顿,便敛目轻声道,“今日我瞧着陛下仿佛对皇贵妃并未有从前的重视,还有荣王妃……她……”
她想到荣王妃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的样子,便慢慢地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荣王妃心里只怕恨着我,日后,我是不能待她和气的。”
“你是我的王妃,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自己不吃亏就好。”慕容宁握着明秀的手叫再往肚皮上揉揉,讨好地说道。
这人一脸的求爱抚叫明秀忍不住笑了,轻轻地应了又觉得该给他一些甜头,便俯身笑道,“有你在,我怕什么呢?”
她目光落在皇帝赐给自己的两把白玉如意上一瞬,嗤笑了一声。
皇帝心里打着什么算盘她隐约地知道,只是若想拿这点儿小恩小惠就叫自己夫妻为他去送死,那是真的做梦!
“阿秀不想做皇后么?”慕容宁也知道皇帝今日对自己与明秀十分温和,还对昭贵妃的无礼无视是为了什么,虽然早就想着不要听皇帝的撺掇,然而看着明秀贞静温柔的脸,想着她本不输给太子妃的性情,便忍不住拿手指勾着明秀的手指轻轻地说道,“若,若阿秀想要,我愿意为你……”他才说到这里,却叫一只冰凉柔软的手压住了嘴唇,就看见明秀温柔地看着自己。
“你我能结为夫妻,这已经是最大的缘法,只欢喜度日就好。何必蝇营狗苟,为了那样一个位置辜负了大好的年华呢?”明秀就笑着摸着慕容宁乌黑的头上轻声说道,“皇后虽好,却不是我心里想要的。万众瞩目,没事每日都要做个典范,太过刻板。虽然荣耀加身,却并不是我想要的日子。”她目光憧憬地想了想,方才悠然地说道,“自由自在,平淡欢喜,我就觉得足够了。”
“可是你该得到最好的。”慕容宁将头放在明秀的颈窝里,小声儿说道。
“每个人最好的意义都不同,如今,我就觉得是最好的。”明秀侧头将嘴唇碰在慕容宁光滑的脸颊上,轻轻地说道,“你也是最好的。”
“真的?”
“真的。”
慕容宁心里酸酸甜甜,又觉得十分欢喜,脸红了起来想要笑一声,又觉得不好意思,越发将脸都往明秀的怀里拱。
“阿秀。”
“嗯?”
“我觉得能娶到你,真是太好了。”
“既然如此,咱们何必再管别人呢?自己过好日子就是。”
车晃晃悠悠地往回走,慕容宁觉得今日见着了皇贵妃荣王这群讨厌鬼的郁气都不见了,抱着明秀竟舍不得撒手,一路回了王府,叫人挑了帘子还舍不得。
“这么粘人。”明秀无奈地推推他,见他哼哼唧唧的,也不催促,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才见这青年开开心心地松开自己,却在车里打横将她抱了起来,敏捷地跳了了车就这么抱着她往屋里去。
“王爷别摔了王妃!”众人就见单薄的青年兴冲冲抱着明秀,都担心得不行,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
“本王才不会这么没用!”慕容宁也是学过些武艺的,觉得这群家伙越发地对自己没有信心了,正气愤地决定要扣这些家伙的月钱,就见明秀笑了,伸出一双修长的手臂来搂住了他的脖子,抱紧了他,越发地热血飞扬挺胸仰头努力做一个英雄,大步走了两下,就突然脚下一个踉跄,竟是往前跌了出去,他大惊失色,顾不得别的,翻身护住了明秀,自己往地上摔去!
“哎呀妈呀!”一个叫声传来,安王安稳地落在了一个软绵绵的身体上。
“阿秀没伤着你罢?!”慕容宁顾不得自己,急忙去看被护在怀里的媳妇儿。
“我无事,你呢?”明秀没有想到安王这么不经用,好好儿的公主抱玩儿浪漫竟然现了眼,又听周围一水儿的哭着含着请罪,顿时无语。
“我也没事儿。”慕容宁见明秀没伤着,放心了,也跟着笑呵呵地说道,“地是软的。”
安王殿下这就叫吉人天相了,这摔了一下竟然完全没有受伤,这简直就是苍天庇佑呀!深深地认为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仁者无敌,慕容宁也不着急起来,就抱着明秀,在媳妇儿怀疑的目光里辩解道,“我方才叫石头给绊了一下,不然,才不会叫你伤着呢!”他举手发誓,自己肯定不是个外强中干的货色。
“我知道。”明秀摸摸他的头。
“下回,我一定走得可牢靠了!”
“王爷,要不您先起来?”安王的屁股底下,一个哀怨的声音传来。
谁叫两个人给压在地上这么久,也得哀怨呀!
明秀一怔,急忙叫慕容宁松开自己,两个人叫人扶着起身,就见慕容宁方才身子底下,小厮吉祥正抽抽搭搭地趴在地上哭呢。
“叫大夫进来瞧瞧。”眼瞅着吉祥这是被压得不轻,明秀也十分担心的,便与身边的丫头吩咐道。
慕容宁也觉得自己对不住这小厮了,见吉祥哭得泪流满面,急忙叫人抬着他起身,转头看了看明秀,两个人一同往吉祥的房中去了,待大夫来了看望了一回,说并无大碍只是被压得岔了气儿,这才放心叫吉祥修养,又叫鹦哥儿来照料,见这两个都红了脸,明秀也只是笑眯眯地安慰了几句并不笑他们两个,回头叫人招呼了王府之中的所有的下人来拜见,闹了一回方才完了。
慕容宁大婚洞房丢了人,因此今天晚上就偷偷儿自己温习了一下春宫图,又想到白日明秀对自己的种种温柔,这才一展雄风。
这一回倒是十分顺利,明秀见慕容宁这一回还算做的不错,终于放心了。
再不行,安王还不在她面前哭死呀!
折腾了一晚上,明秀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了,叫心满意足恨不能打滚儿的安王给搂在怀里就沉沉地睡去,第二日清晨就感觉身上十分清爽,又见叫人换了一身儿的寝衣,然而身边却空荡荡的并没有人,一团冰凉。
觉得这王爷是睡了就跑,明秀艰难地撑起身,才要唤人,就听见屋里的角落传来了嘿嘿的笑声,还仿佛美滋滋的憋着乐的那种,她急忙探头一看,顿时脸上镇定温柔就裂了。
穿了一身大红寝衣,美人如玉的青年,正蹲在墙角的一个极大的描金箱子前头,捧着一张床单傻乐。
那雪白的床单上有一抹鲜红,明秀低头看了看新换过的传单,顿时脸就红了。
“你做什么呢?”她嘴角抽搐地问道。
那青年的背影一僵,之后露出了几分慌乱,双手挥舞努力要将手里的床单地塞进箱子里去,之后仿佛是感觉到了明秀震惊的情绪,他停下来,慢慢地转头对明秀露出了一个天真无辜的笑脸,装得十分可爱地说道,“没,没做什么呀!”
他捧着脸滚到了明秀的面前,飞快地爬上床扑到了明秀的身上扭着身子乱拱,见明秀不为所动眯着眼睛看着自己,便垂头一瞥一瞥地看她。
“收着就收着,有什么不好承认的。”不就是落红么,安王妃自己都没有不好意思,这家伙不好意思做什么!
“人家第一次,总要留作纪念么。”慕容宁红着脸小声儿说道。
当然,这是这辈子的第一次。
明秀看着他对自己眨眼睛,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目光落在了那箱子上,挑眉问道,“都装了什么?”
“就装了那一个。”慕容宁从前没有得到过什么有意义的东西,见明秀挑眉,便老实地趴在她的身上小声儿说道,“还有你与我的信。等以后,咱们还有什么,就都往那里头放。”见明秀目光之中带着笑意,知道她没有生自己的气,他抱着明秀柔软的身子憧憬地说道,“以后值得咱们纪念的东西,一点一点把它装满,等咱们老了,再一件一件拿出来回味,那多幸福呀。”
“算了吧。”别的还好,老了还拿从前落红床单回味,太考验安王妃的廉耻度了。
被媳妇儿断然拒绝了,安王殿下泪眼朦胧。
“床单就不要拿出来了。”明秀叫这小眼神儿看得心里头发软,叹了一口气,又摸了摸他的头,只觉得手臂酸痛,抬都抬不起来了。
这家伙看着纯良柔弱,昨天竟然吃了一遍又一遍,没完没了嗷嗷叫,安王妃也是无语了,叹了一口气。
“我给你捏捏。”媳妇儿昨天晚上辛苦了,终于能吃了一顿饱饭的安王特别狗腿地伸手,然而手碰上明秀的肩膀,看着她探出的雪白的颈子上属于自己的点点红艳的痕迹,呼吸又急促了起来。
“昨天你给我清洗了?”安王妃对安王的热情表示断然的拒绝,盖因再来一回安王妃就得上西天了,推开了这委屈得不行的狼崽子,笑眯眯地问道。
“总不能叫你那么睡一晚上。”慕容宁也知道节制的,努力地平复了一下呼吸,小心翼翼地拱在明秀的身边,看着她娇弱地靠在自己的怀里,无限依恋的模样,又觉得心里欢喜得不行,揉着她的一缕长发小声儿说道,“你放心,我没有叫人进来,自己出去抬的水。”
因他与明秀的房间不许人进来,外头也不留守夜的,因此只有侧间长时间备着热水,慕容宁也不喜欢叫人看见明秀春风过后娇艳的样子。
她的一切,他就想叫自己一个人看见。
“你也太辛苦了。”明秀觉得他比自己还像一个现代人。
慕容宁只笑,却不说话。
“后日三朝回门,咱们还得去拜见父亲母亲,若父亲母亲刁难你,你别恼。”明秀摸了摸慕容宁的了脸温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