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直觉正在疯狂尖叫,但却像是隔着一层厚重的浓雾,落到耳朵里不疼不痒。
眼前的一切,都陷在迷幻的光晕里,光晕的尽头,是人鱼那双银灰色的,流动的银汞般的双眼。
像是最蛊惑人心的毒/药。
他伸手半握住少年的脖子,那一截雪白的,鹭鸟般的细颈,在他的手里纤细脆弱得仿佛一捏就能断掉。
他慢慢靠近,吮住少年小小的一颗喉结。
司尘被迫半仰起头,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濡湿的触感和滚烫的鼻息时,眼睛微微睁了一下,嗓子里轻轻发出“咕”的一声。
罗城含着那颗小巧的喉结,用舌尖打着圈儿舔舐,感受着果核因为少年的紧张而不断地上下滑动、颤抖,就像是一颗蹦蹦跳跳的糖豆。
他像是个喝醉了的酒鬼一样,因为这个联想闷闷笑了起来。
脑子也像是泡在酒里,甜蜜醇厚的金色酒液让他变得恍恍惚惚。
嘴唇顺着颈部线条不由自主地向上游移,摩挲过湿凉光滑的皮肤,在挺翘的小下巴上咬了咬。
司尘哼唧了一声,眼中的银色变得极亮,要燃烧起来般,尾巴尖在空气里愉悦地小幅度摆动着。
罗城伸出另一只手,慢慢顺着司尘后脑勺柔软的头发,感受着掌下的身体逐渐放松。
然后他轻轻吻上了司尘的嘴唇。
香味陡然变得更加浓烈,霸道地占据每一个空气因子,沾满每一滴水珠,争先恐后地蚕食他负隅顽抗的理智。
他被拉进深不见底的幽蓝色漩涡,月亮河从指尖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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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落在眼皮上。
罗城痛苦地睁开眼,头疼得要炸开一样。
他以一种极其憋屈别扭的姿势蜷在长度不足一米八的沙发上,浑身的肌肉僵得跟石块一样,脖子也快废了,起来的时候差点没整个人从沙发上滚下来,极其狼狈。
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用手掌撑地,压到了伤口,整个人瞬间清醒到了天灵盖。
罗城“嘶嘶”哈着气站起来,艰难地活动了一下筋骨,全身骨头都在“噼里啪啦”作响。
窗外很安静,现在还是早上六点不到,他只睡了两个多小时。
罗城在原地缓了一会儿后,踮着脚悄悄走到卧室门口,小心地拧开门把手,拉开一条缝。
床上的被子鼓成一个小包,司尘睡得正香,清浅的呼吸规律地回荡在安静的房间里,空气中还隐约浮动着浅浅的香气。
罗城一闻到这个气味就要头秃,忙不迭把门关上。
昨天晚上真的差点出事故。
雄性人鱼在发/情期分泌的气味,具有迷幻和兴奋的作用,他昨天晚上身心俱疲,毫无防备之下就着了道。
要不是他在最后关头,意乱情迷之时不小心被人鱼锋利的肘鳍割伤了手掌,就差点把司尘给上了。
手掌割伤带来的痛觉让他理智归位,清醒后连忙打开浴室的门窗,放干浴缸里的水,扔给司尘一条干毛巾后就落荒而逃。
过了二十来分钟,变回人类形态的司尘才闷闷不乐地从浴室里走出来,不解又委屈地瞪着他。
罗城简直坐立不安,头皮发麻,无暇顾及少年此刻敏感的心情,只想赶快解除眼下这个只有他独自尴尬的局面。
直到把那位小祖宗请进卧室安顿好,自己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回过神来,出了一身冷汗。
苍天大地耶稣基督玉皇大帝王母娘娘阎王老崔啊,城哥差一点就晚节不保了!
和狗上司发生关系可还行,会让他对以后的性/生/活都产生阴影的!
罗城没想到自己会成为司尘的求偶对象,不过这多半还是因为在人鱼的整个生长过程中,唯一有深入接触的人只有他。
总而言之,还是他自己的锅。
经过昨晚那么一闹,现在的局面变得更复杂了。
罗城现在还不能离开,如果他就这么走了,以现在的司尘敏感多疑又脆弱的性格,指不定就会以为自己被抛弃了,因此发狂再做出伤人的举动。
可是等司尘醒了,要怎么跟他解释清楚昨晚的事?
今天也是城哥头秃的一天。
第39章 水形物语(十八)
街上逐渐热闹起来,罗城到公寓楼下的面包店买了新鲜出炉的面包和牛奶,拿着东西回家,刚一开门,眼前就扑过来一团毛绒绒。
少年茸茸的发顶抵着他的下巴,恨不得把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带着哭音问:“你去哪里了!”
林柘的衬衫穿在他身上太过宽大,经过一晚翻来覆去的折腾,就像挂着个皱巴巴的大麻袋,领口漏出一大片白腻的皮肤,下摆遮不住两条白生生的长腿。
对门的老太太刚刚溜完她的小腊肠犬回来,一人一狗站在走廊上,默默看着他们。
罗城:“……”
他赶紧一手抱起司尘把人带回家里,迅速关好门,然后把小八爪鱼从身上扒下来,“我就去买了个早饭。什么时候醒的?”
司尘揉了揉眼睛,恹恹地讲:“刚刚。”
这场景简直像诡异的荒诞剧。
罗城叹一口气,抵住他试图凑过来的脸:“去浴室刷牙洗脸再来吃早饭,小心别把水溅到身上。”
刷牙洗脸是司尘昨晚刚get的新技能,他还挺感兴趣的,听话地“昂”了一声就啪嗒啪嗒跑进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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