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可没想到,宁越之竟低头落下一吻,甚至还像惩罚似地咬了咬他的唇,“闭嘴,凝神。”
“……”
祝寻一懵,连带着体内的痛意都像是空白了几分。等他反应过来时,宁越之早已经将自身的灵力渡入他的体内。
温和的灵力输送,立刻压制了体内翻涌的诡气。祝寻舒服地低哼一声,合上眼眸凝神。也不知过了多久,痛苦感才被全面压制,取而代之的便是无穷无尽的疲惫和困意。
宁越之扯过一旁的被子,盖在他的身上,“合眼睡觉。”
“我不困。”祝寻反握住他的手,显然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笑嘻嘻,“你再亲亲我,我怎么感觉自己还是很疼?”
宁越之眸色微晃,倒真听他的话,低身子又吻了吻他的唇畔,“……可以睡了?”
祝寻满意点点头,刚准备开口,男人就已心有灵犀般地回答了他的话,“好好休息,我在这里陪你。”
“嗯。”
迟进家门的沈顷岚察觉到房间内的诡气,快步走近,哪知不偏不倚正巧听见这段对话。下一秒,他就来了个原地转身,闷声不啃地走了。
控制不住诡气,任其在体内肆虐,本就是劳神伤心的事情。祝寻再怎么逞强,终归也是累了,没一会儿就陷入了沉睡中。
睡意深沉间,脑海中忽然晃起一个轻微的声响。
“兄长?”
“哥!你醒醒!”
谁?
谁在喊我!
“哥,你别吓我!你醒醒!醒醒好不好?”
祝寻费力地睁开眼睛,周围灵力和血光四溅,迷雾和诡气共生。他惊讶地看着周围的环境,竟是又回到了荒山坟。
不,应该说是千年之前的荒山坟。
忽然间,一个青衣弟子拿剑砍了过来。祝寻眼中犀利闪过,想要闪躲却发现自己的脚像是灌入千斤重担,移不开半寸。
下一秒,剑就直直刺入了他的身子,再然后,青衣弟子又穿过了他的身子,没有一丝一毫的痛感可言。
祝寻反应过来,回身一看——后面一位身着宁氏制服的弟子鲜血四溢,当场倒地。
他这是在梦境里?还是又一次的坠入了幻境?
还没等他想清楚这点,眼前的画面骤然变化,不远处出现了几道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包括他自己。
宁越之半跪在地上,扶着满身是伤、昏迷不醒的祝寻,神色阴沉。沈顷岚正拿着双鞭,护在他们的周围。还有一道背对着他的身影,此刻对方正对着昏迷不醒的祝寻,急切呼喊,“哥!你醒醒?”
“……小澈?”祝寻心绪微动,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处,脑中思绪百转千回。可任凭他如何去回想,脑中的那张面孔却模糊不已。
“攸宁兄!祝寻情况到底怎么样?”沈顷岚抽空发问,转瞬间,又扫开两名青衣弟子。
宁越之不答,搂着祝寻的臂膀似乎又紧了几分。他的眸色已经完全冷了下来,浑身上下的冷厉气场如同往年不化的冰川,冻得人直发寒。
“宁大哥,我哥、我哥是不是……”祝澄声线发颤。
沈顷岚听出话中的意思,不可置信地回首,又喊,“宁越之,你是哑巴吗?!祝寻到底怎么回事!”
宁越之理了理祝寻凌乱的发梢,一字一句回答,“心跳、脉象全无,体内被诡气充斥,已、已死之状。”
祝澈听见这话,一下子就瘫在了地上,“怎么可能?”
“——啊!”沈顷岚眼眶骤然发红,直接挥出长鞭将前来的众位青衣弟子扫翻在地,对着身后的人固执发话,“不可能,祝寻他不可能就这么死掉!”
祝寻看着这一幕,嘴角晃起一抹极淡极淡的笑意,笑中似乎又含了一缕苦涩,喃喃道,“怎么不可能?我中了尸/毒诶,而且还和那么多毒蛇关在棺材里,刚才祭祀又被无数冤魂入体……大罗神仙也禁不起这么折腾啊。”
“我能挺那么久,已经挺不容易了。谁让你们当年来得这么迟?算了……等我醒后再好好找你们算账。”
余音未尽,他便看见宁越之将‘自己’扶到了祝澈的怀中,淡淡开口,“护好你哥。”
“……好。”
宁越之拿起地上的灵剑,勉强撑起自己的身子,一眼落向远处。
祝寻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这才发觉——不仅仅是他们三人,其余两位掌门也来了。此刻,宁、沈两位掌门正在和木岭死死缠斗。
宁越之手中的灵剑感知到他的情绪,白光更甚,他蹬地一跃直冲木岭而去。短短一瞬,他看见了宁越之眼中从未有过的杀意和决绝,就像是要拿命去搏。
祝寻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控制不住大喊,“宁越之!不要过去!”
他可以平静接受自己的死讯,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宁越之在他的眼前出事。只可惜,他的呼喊是一片虚无,在场没有人能够察觉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树林中的缠斗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木岭以一敌三,任凭有天大的本事也有些狼狈不堪。他看着一片尸首满地的树林,忽然间,后撤数十米,挣脱宁越之等三人。
他直接划开自己的手臂,鲜血和诡气交融,瞬时变成一道诡异符咒,飞速落入祝寻的体内。祝澈和沈顷岚反应不及时,被灼热的诡气掀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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