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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我和她,很脏?”
    春和点头,又摇头。纪初霖曾说,这个世上有很多她不懂也没有见过的事情。就像手机,就像WiFi,她不知道,她没有见过,却不等于不存在,也不等于不合理。
    “何况杨商曾都说我是他找来的小倌。这种事大约算不上什么。”
    “在男人那里算不上什么。真是可笑,男人可以逛妓.院,女人就必须三从四德。很少有女子在夫死后还能改嫁,男人却可以在娘子尚且在事就为自己觅得貌美小妾、外室。男人可以找小倌,女人却只能被抬进轿子嫁人,极少有女子能自己选择夫婿。”
    春和记得纪初霖曾说过类似的话。
    他说男女真是不平等,男人穿背心叫膀爷,女人穿叫吊带衫。女人穿叫打底裤,男人穿就叫秋裤。女人穿平角是热裤,男人穿就是gay。女人化妆叫千姿百媚,男人化妆叫娘炮。
    “由此可见若干年后男人才是生活得分外水深火热生活的那个团体。以前我觉得是命运不公,现在来看是老祖宗打压女人太厉害导致的反弹。”纪初霖当时这般说。
    一想到纪初霖,春和眼中就荡漾起笑意来。
    冬儿先前说英雄不会从天而降,冬儿的英雄是李悦。
    春和也有自己的英雄,她的英雄是纪初霖。
    这么多年,一直是他保护她,给她未来。但她也清楚,纪初霖绝不会从天而降。眼下他自己也一身麻烦,脱身不得。
    纪初霖总喜欢说人就算到了绝境也能寻到生存的方式。
    就像他自己,他初来这里的时候总认为自己到了绝境,做什么什么不行,总是事与愿违。但他一直在思索办法。
    春和一直相信,即便做说话人这件事失败了,纪初霖也会继续思索下一步如何走。
    “眼下我二人是安全的。慕容弈为了李琛的名誉绝不会伤害我二人。”冬儿道。
    “但若那个统帅不是慕容弈,你我又该如何自保?”春和反问。
    冬儿略惊,她未考虑过这种事。
    春和也陷入沉思。她害怕见不到纪初霖,更害怕能见到他,她却不再清白。
    “相公说,山穷水复疑无路的后面跟着柳暗花明又一村。他说这是南宋的著名诗人陆游写的。”
    “何为南宋?”
    “我也不知晓。下次问问相公。”春和看着头顶的蜘蛛网,蜘蛛网层层复复,却不见有蜘蛛蹲守在上面捕食。
    如何才能逃离?
    自然得先离开这间小屋。
    春和脑中一直有纪初霖离开前设下的那些计划。
    或者?
    赌一把?
    春和当即哭出声,越哭越厉害,很快就哭得气喘吁吁。
    冬儿见她之前还气定神闲,现在忽然哭了,还哭得分外凄惨,心道她果然还是怕了。
    哭了很久,春和终于吸引来了朱三姐。
    “你这小贱.人,哭什么?”
    眼泪还挂在眼角,春和抽泣着道:“不哭,如何引来你?朱三姐,你,要同我做一场生意吗?”
    “你这下贱胚子,事到如今还想和老娘做生意?”
    春和却是笑问朱三姐当真不觉得她身上有太多的古怪?那忽然出现的关于人傻钱多的小公子的流言。人人都说小公子家中有钱,却一个平日都见不着的杂役。加上一个除了装模作样,也就能拿出一两块金子的哥哥。
    “三姐真不觉得古怪?”
    朱三姐沉吟片许。“小贱.人,你想说何事?”
    春和朝冬儿那儿睨了一眼:“我筹备多日,不过是为了抓这个女子。三姐你又可知为何我定要将这个女子带走?”
    朱三姐摇头。
    “三姐可知汴京藏着一个怪人,巨富,平生最爱的就是女人。他最喜欢弹琴的女人——的那双手。若是得到那样的女子,定会切断双手并好生收藏。”
    春和记得纪初霖说这叫恋手癖。
    纪初霖当时还说朱三姐常年混迹于市井,不定能轻易看出他们的伪装,与其解释,不如将计就计,同朱三姐玩一个连环计。
    “那位巨富会花很多钱买下弹琴女子的手。所以,我才设下这么多计策,说到底不过是为了——她的手。”
    “胡言乱语!”朱三姐全然不信。
    “喔?那为何我为了带走她会不惜花费无数碎金吸引你们的注意?带她住进汴京最好的酒楼?因为我太过于有钱?或是想要伸张所谓的正义?正义,值几贯钱?”
    春和这般反问,心里却一个劲敲小鼓。
    她忽然记得昨日杨梦笛说起盼盼时的神态,那笑容中携带的恐怖杀意让她无法忘怀,那笑意让春和在这一刻恍然大悟,原来有些时候笑容比怒气更有杀伤力。
    她笑了,似乎笑过后,心里的不安也松懈了去。
    朱三姐见春和在这种时候还能笑,似乎也被震住了。
    她又见春和气定神闲,无畏与自己对视,面上还带着笑。想想那日春和抛出的明晃晃的金子和所谓的正义,对春和的话竟是相信了几分。
    春和乘热打铁。
    笑道既然朱三姐有意,为何不同她一去见见那位愿意高价买下女人手的富豪。
    卖掉冬儿,她二人平分钱。
    “朱三姐身边这么多人,难道还害怕我两个弱女子跑了?”
    “你没打算救我?”冬儿分外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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