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时香寒都要看呆了。
待香寒再上马车后,便悄悄的对苏婵说道:“王妃,那颜栓子……可真,可真……”
“可真什么?”苏婵好笑的望着前面的人,逗香寒:“可真是长的不错?”
“王妃!”香寒赶紧的说:“奴婢可没有想别的,只是觉着……瞧他那土气的样子,原来收拾一番,还挺体面的。”
苏婵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心里却明白,那人不光是体面呢,以后还要建功立业做侯爷呢。
不过先让他赶马吧,怎么也得混熟了才能放出去。
而且这一趟要去的那个卫城,苏婵其实是知道一点的,这些人光说齐王这次做的事儿是一箭双雕,既解决了卫城的劳力,又缓解了灾民的困境。
其实这齐王哪里是一箭双雕,他明明是一箭三雕才对!!
现如今老皇帝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等到老皇帝驾崩太子登基的时候,外族便开始了蠢蠢欲动,又赶上是个寒冬,到那时候大战一触即发。
此时修建的这座卫城,在与外族大战时,可是得了先机的。
想起那些过往,苏婵都觉着诡异,她是越靠得齐王近,越有点瞧不清楚他。
可是细细想起他的谋略,他的志向,又有一种暗自心惊的感觉。
从新城出发,到卫城的路上,因有大栓子这个靠谱的马夫赶车,一路上车子稳稳的,便是偶有颠簸,在那之前颜栓子浑厚的声音早已经会传过来提醒道:“王妃小心了,有些颠。”
等到了卫城的时候,那座城池才只建了一小部分。
远远的看去,不过是一望无际的地界上一个突起的小土包罢了。
等马车停了苏婵入目看到的只有一片片的荒漠。
这里比之前的新城要荒凉了许多,地上也的土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砂砾却是越来越多。
她刚要从马车下来,便透过马车上的两面纱看到外面有个模糊的影子。
她立刻便觉着不妙。
果然很快的一个滑腻腻的声音从马车外传了进来,“王妃辛苦了,奴才在这里等了许久。”
说完那人的手已经探到了马车内。
那是一双男人的手,同齐王的手乍看有些相似,都是细长的骨节分明,很养眼很好看。
可是苏婵很清楚,这人的手跟齐王的截然不同。
齐王的手不会给人细若无骨的感觉,更不会是凉凉的。
望着那双手,想着他上一世用这双手对自己做过的事儿……那如同蛇一样的眼睛,还有他无处不在的讥讽冷笑……
苏婵强压着心里的恶心,淡淡道:“陆总管你怎么在这,王爷呢?”
☆、第章
苏婵问完话便从马车上下去,虽然看到陆言的手了,却是碰也未碰。
陆言倒没显出什么,只低头恭敬的立在马车旁,淡淡道:“王爷正在议事儿,王妃一路辛苦了,只是奴才有事儿想对王妃说。”
苏婵原本要走的脚步不由的慢了一拍,扭头盯着他,不明白这个陆言好好的能有什么话对自己说。
陆言头也未抬,眼睛更是低垂着,口齿很轻的说道:“王妃心是好的,这样为灾民考量,只是王妃为了灾民减了每日的用膳,却是不大妥当,知道的这是王妃心善,可若是被有心的人传开了,这天高地远的等传到宫内,只怕早已经转了几转了,话多话少的,若是只让宫内的人多了心却是不妥。”
苏婵一听这话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的确想的简单了,只想着做点力所能及的好事儿,却没想到,这要被有心的人传出话去,说什么为了救济灾民,齐王妃都舍不得吃饭了这样的混账话,老皇帝一定会想,这是儿子嘴上不说,可其实心里是在闹别扭呢。
到时候好事儿都变成了坏事儿。
苏婵心里明白是明白了,也知道陆言说的话没错,可因为不喜欢他,再者也不想被他这样的提醒。
她面上也没露什么,只淡淡道:“陆总管有心了,你先退下吧。”
陆言听了这话,一面躬身往后退,一面奉承道:“这些事儿原本便是奴才该做的,倒是王妃体恤王爷,让人着实感动。”
苏婵也不搭话,一直等他走远了,倒是旁边的香寒不明白的问苏婵:“王妃,这陆总管要说什么?”
“没什么。”苏婵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说以后自己做什么事儿都要多过下脑子。
果然这皇家的生活不是一般人过的,哪怕是做好事儿都要小心翼翼的,还要考虑着上层的意思。
因齐王还在跟人商议正事儿,苏婵到了卫城后,因这里并没有什么建好的城池,只有卫城旁有些提前建出来的房子,留给那些负责工程的管事的人住。
此时她过来的,便被暂时安排了进去。
陆言嘴上虽然说了些不大中听的,可做事还是稳妥的。
在她还没到的时候,陆言已经命人把房间仔细打扫过了。
此时窗明几亮,就连几案上的茶都是温热的。
苏婵却是拄着头的生了会儿闷气,主要是气自己,怎么两世为人了还要被这个陆言陆大混蛋提点警告?
再想起他的本性,她立刻便知道,他那个人多半是表面恭维她,其实私下都不知道偷偷吐糟过她多少遍了。
想起他曾经在自己面前不加遮掩的尖酸刻薄,苏婵心里越发的不得劲。
不过刚气了没多会儿,倒是陆言那又给她上供来了,专门找了最甜最好的西瓜,做出来的水果盘,瓤都是沙沙的,挖成球状,上面叉了漂亮银叉子。
另外还有一些干果点心。
瞧得出,他是额外用了心的。
苏婵虽然不喜欢他,可也得说,这个陆言还真是会来事儿会伺候。
原本齐王不在的话,她兴许放下东西,清点完便会走,此时却是不能离开了,怎么也要同齐王见个面再说。
只是这一等便等了很久,直到天黑了齐王才过来。
俩个人已经有好多天没见过了。
苏婵再见了齐王,忙打量了打量他的样子,虽然知道他赈灾一定很辛苦,不过瞧着他脸上倒是没什么倦容。
苏婵照旧过去为他更衣,陪着他一起用晚膳。
这里不比王府,吃的要简单许多。
等晚些就寝后,苏婵头枕着软软的枕头,身体疲倦的很,刚刚同他欢好过,她的体力还没有恢复过来。
只是一时间还不想休息,在夜色中,她不由的看着他的眉眼。
他也未睡呢,大约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便轻声问她:“你在瞧什么?”
“没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觉着心绪很乱而已,见他问,也便随口回道:“我最近在习字,看到王爷写的一句天之所覆,地之所载,莫不尽其美,致其用。觉着很有道理。”
这话说完,齐王倒是浅笑了下,环住她的腰,淡淡道:“歇吧,不早了。”
苏婵再没说什么,早知道他的杀伐果断,整顿吏治的手段,可在她面前,他却是个温和有礼的好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