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莉莉分辨不出陆娇娇现在为什么惊讶,“他的罪行你知道吗?”
陆娇娇闭了闭眼睛,微微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看上去很疲惫。
“请问你和乔皙是怎么认识的?”
陆娇娇说:“乔先生是我高中时的资助人,不过很可惜,我没能读完高中就来市里打工了,前段时间去医院看病和他重逢,我开始追求他。”
方莉莉把这些信息记录下来,接着问:“上次来,乔皙已经收了你的订婚戒指,你们现在很没有结婚吗?”
“上次……上次的求婚失败了,我准备继续追求他。”陆娇娇低头看水杯里的水。
“前段时间你去高中读书是乔皙帮了忙?”
“没错。”
“你认识的乔皙是什么样的人?”
“他是好人……”这句话在这种情形下仿佛不太合适,陆娇娇沉默一会儿,摇了摇头,“我能见见他吗?”
方莉莉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对方点了点头,方莉莉喊了一声,“小刘。”
年轻的刘警官带陆娇娇去见乔皙,隔着一张桌子,两个人再次见面,但是坐在那里的人不是乔皙,而是柏寒烟。
陆娇娇满心复杂变成愤恨,出口就是一句话,“我怀孕了。”
“你怀孕了!”柏寒烟大声问,直接站起来,被身后的警察强行按住,“谁的孩子?”他眼睛通红,盯着陆娇娇。
陆娇娇缓缓露出一个笑,轻轻松松地靠在身后的椅子上,像是看着一个笑话,“你才是谁的,反正不是你的对不对?”
柏寒烟被她气得太阳穴狂跳,眼睛里一片血红,从牙冠挤出一句话,“你怀了别人的孩子?不是骗我?”
“骗你有意思吗?”陆娇娇从包里甩出一份文件,“验血结果,看得懂吗?”
柏寒烟抽过这张纸细看,从头到尾,一字不落的看下去,越看脸色越难看,“把孩子打掉。”
陆娇娇往后退一步,用能气死人的语调慢吞吞地说:“一个小生命呢,为什么要打掉,凭你一句话?你算老几?”
警察快要按不住在暴怒边缘的柏寒烟了,“嫌疑人保持冷静。”
柏寒烟忽然一笑,“我进监狱你很高兴吗?”
陆娇娇一下子冷下脸,抬起桌上的玻璃杯直接将里面的水浇到柏寒烟脸上,她转身就走。
一直看监控的警察说:“这不太对劲儿。”
走出警局大门前,陆娇娇和一直送她的女警方莉莉说,“刚刚忘了说,乔皙是精神病人,上周末我们一起去看过医生。”
假病历用过一次就没用了,出门后陆娇娇把东西塞到垃圾桶里。
然后,她去了一个婚庆公司,“十二月十五号,我要举办一场婚礼。”
前几天,陆娇娇的账户里多了一笔巨款,不用猜都知道是谁给的。
她现在用这笔巨款准备婚礼一应事务。
“现场只有我和新郎,不邀请客人,不请人拍照,只要一个司仪就够了。”
婚庆公司的经理记录的动作停了,小声说:“如果您要办冥婚,我们可以为您另外介绍公司。”
“不是冥婚。”
十二月末,本市的一个大佬生病需要做手术,乔皙会被提前从牢里救出来。
如果他出来了,一定会来见自己一面。
陆娇娇往乔皙的邮箱里发信息:“如果还来得及,我们可以举办一场婚礼。”
方莉莉给侄子买学习资料在书店遇到陆娇娇,她看陆娇娇怀里抱着几本书颇为诧异,“三年中考五年模拟?你现在还能看得下去书?”
也许在这位女警察眼里自己是不折不扣的铁石心肠,陆娇娇毫不动摇的一笑,“就算世界末日到了,人还是要生活下去的,现在还差得远呢。”
这样绝情是真的怀了别人的孩子吗?
女警察下意识的往陆娇娇肚子上看,小腹平坦,没有一丁点起伏,她惊讶地问:“这是几个月了?”
陆娇娇笑了笑,“没怀孕,骗他的。”
方莉莉像是被这骚操作惊呆了,缓了缓神,说道:“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乔皙哪天一觉醒来忽然说自己女朋友怀孕了,想和她见面。”
怀孕的女朋友莫非是指自己?
眼前这位女警说的乔皙应该是柏寒烟,因为柏寒烟和乔皙的记忆并不融合,他们就像是两个陌生的灵魂栖息在一个身体里。
前阵子才和柏寒烟说自己怀了别人的孩子,现在他接受喜当爹了?
“他有精神病。”陆娇娇说。
她没有再去探监,不紧不慢的过了三个月,该学习就学习。
某天晚上,半夜起床睁眼看到一个黑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陆娇娇伸手按开床头灯,柏寒烟坐在那儿,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室内温暖,陆娇娇穿着整齐的睡衣,身上盖着浅粉色格子棉被,身体起伏曲线优美,人没胖,肚子平的一眼可见。
“你把孩子打掉了?”
双重人格究竟是什么病,陆娇娇一直都不是很清楚,柏寒烟的记忆居然会想乔皙的记忆一样有所改变?随着他的逃避而改变。
陆娇娇看着柏寒烟,从床上下来,从柜子里翻出一件外套披上,坐在床边,回答他:“孩子的事儿没什么可说的。”
说得好像她有过一个孩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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