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皇看大臣超级的目的也就只有一个——从中分析利弊。
之前的事和江陵无关,他不闻不问,只是在需要他说话的时候,他才开口。
这次不同,他是真的火气上来了。
“诸位大臣就告诉孤,满朝文武除了孤和父皇,还有谁能担此大任?你们又讨论讨论,孤和父皇谁能管理好夏朝的江山社稷。想必这样一样,诸位心里就明白了。”江陵冷声说完,先行跟夏皇告退,直接甩袖走了。
夏皇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让心中惴惴不安的退朝了。
江陵等着所有人都退下了,这又才从屋顶跳下来。
夏皇挑眉:“哟,太子殿下不生气了?”
江陵脸也不红:“那些老臣就会扯道理,还是歪理,儿臣只是不想再听他们唠叨了。”
夏皇笑:“陪朕走走?”
江陵点头,上前扶着夏皇起身。
从朝堂出来,便是一条清幽的小道,两侧的花都开了,暖阳洒下,温暖又静谧。
若这不是在皇家庭院,想必也会更加舒适。
“从这里往东走,便是朕的寝殿,再往后走,便是文德皇后的旧时的寝殿,你可曾去过?”夏皇说。
江陵摇头:“不曾去过,只听说那处是禁地。”
夏皇笑:“这皇宫是你的家,家里没有你不能去的地方。”
江陵心里感动,忙点了点头:“儿臣知道了。”
“朕带你去看看你母后的寝宫。”夏皇说。
江陵点头:“好。”
文德皇后的宫殿离夏皇居住的寝殿格外近,几乎是转过弯走几分钟就到了,两人宫殿这般近,自然也是夏皇的示意。
也足以窥见,夏皇对文德皇后的用情至深。
这些江陵也知道,夏皇自文德皇后逝去后,除了二皇子再无所出。之前想必是准备让二皇子继承大统,所以这才允许了这个孩子的出生。
后来他才得知,文德皇后给他留了一个孩子。也是因为如此,所以这后宫佳丽也在没有传来喜讯。
大臣们不是没催过,夏皇也答应,但十多年来,硬是没有一位妃嫔怀孕。
大臣们催的越多,夏皇干脆连后宫都不去了。这下也就没有人再敢多言一句。
江陵知道,这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文德皇后。夏皇在用自己的方式,纪念着他的爱妻。
宫殿的路不长,一进宫殿,入目的就是满院子的花花草草。
“文德爱花,最爱的是兰花。”夏皇说,又指着那颗院子的里的梅花道,“这是文德在怀你的那年亲手种下的。”
江陵上前一步,看着比他还高一些梅树,眼里带着星碎的笑:“父皇怎么现在才跟儿臣讲?”
“一直没开花,又什么好讲的?”夏皇道。
江陵知道,这是男人的私心,自己的宝贝肯定是要好好藏着,即便是亲儿子想必都舍不得给人看一下。
想到这里,江陵又抬头看了一眼夏皇。
夏皇就像知道江陵要问什么一般,说:“他不知道。”
这个“他”指的是夏岚。
江陵唇角的笑压不住了,甚至连皓齿都露在了外面。
“瞧你这模样,”夏皇不理会江陵,自顾自拔腿往里面走去,“你母后要是看见,肯定会嫌弃。”
江陵快步跟上:“为何要嫌弃儿臣?”
“笑得一脸傻样!”夏皇笑,脸上也没了平时的威严,只有慈父一般的如沐春风。
“儿臣是母后和父皇的生的,怎会傻?”江陵故作不满。
“嗯,不傻。”夏皇笑,没有反驳。
“这边就是你母亲的书房,进去看看?”夏皇带着江陵到了一处庭院,外面一个小池塘,上面立着三俩莲蓬,里面还有几尾锦鲤。
江陵走上前去,打开了门。
书房不大,迎面而来的一阵墨香,房间常年会有人来打扫,看不见一丝灰尘。里面摆满了书架,一张书桌,也铺好了纸墨。能看出来,文德皇后身前很爱看书。
江陵略微侧过身:“父皇不进来?”
夏皇这才提脚走进去,目光温柔地从书柜上一一扫过。
“立起来放的,都是文德没看的,横起放着的,都是她看完的。她很爱看书,怀孕的那段时间,每夜睡着了,朕去看她,脸上还搭着一本书。”夏皇回忆说。
“这是个坏习惯,父皇真是惯着母后。”江陵随口道。
“朕还不能惯着了?”夏皇故作嗔怒。
江陵笑出声:“能!自然是能的!不仅父皇要惯着,要是母后还在,儿臣也会惯着她!最好是宠上天的这种,要是母后想要星星,儿臣也不想想办法。”
夏皇笑了:“你这嘴!你母后要是听了,指不定会有多开心。”
“那是肯定的,”江陵脚步一转,瞳孔猛地一缩,颤声道,“这是……”
“这是当年你母后大着肚子,亲手给朕穿上的盔甲。好看吗?”夏皇跟着上来趁笑着问。
眼前的盔甲遍体金色,立在一种书架后,闪着耀眼的光。好几处已经有了磨损,能看出来是被人精心替换掉了。所以颜色并不均匀。
江陵猛地回头,直愣愣地看向夏皇。
夏皇目光透过江陵,似乎看到了那抹倩丽的身姿。
半晌,他才哑声道:“朕想,要是你母后在,肯定也会想亲手给你穿上这套盔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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