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衣压下心中的紧张,嗤笑一声,鄙夷道,“怎么可能。”
叶轻寒微眯着眼,将信将疑。
谈衣道,“沈流算什么,他是死是活,我怎么会关心。我只是不喜欢被人威胁。”
原来是这样。叶轻寒放宽了心,手上也松了,心情很好地道,“那我准许你下次也威胁我一次。”
谈衣白他一眼,转身就走,“有病。”
叶轻寒噎了噎,愤愤甩袖,心想最近他真是对谈衣太好了,搞得他这么没大没小,前几日他还整天抱着他又叫爹又叫娘呢。
“真是放肆。”叶轻寒轻声嘀咕了一句,嘴角却轻轻扬起,脚也很自然地紧跟了上去。
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空旷的小巷飘下一片落叶。
沈流靠在墙角,鲜血一滴滴地顺着衣角滑落。
“我算什么……”沈流低低笑了两声,整个人好像被抽空了力气般顺着墙根缓缓滑下。
“我算什么。”他歪着头,无法忍受的痛贯彻四肢百骸,他的毒好像也在忽然之间散进了五脏六腑,要把他的血肉毒成一团无可救药的腐肉。他低声地笑,然后开始大笑,可是笑着笑着,他却感到有冰凉的液体从脸颊滑下。
过了不知道多久,沈流终于因为心力交瘁与失血过多昏死过去。玄慈方丈从转角绕出来,看着沈流的模样,轻轻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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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谈衣坐在房中,思来想去,还是取出了夜行衣,打开窗子飞身出去。
他向来谨慎,今晚却有点急了,踩过窗子的时候,衣摆轻轻碰到窗棂,发出轻微的响声。他没有注意到,只径直朝某个方向而去。
叶轻寒住在谈衣隔壁,虽然熄了灯,却一直没睡着,一下子烦恼谈衣如此嘴硬,明明那么喜欢自己,嘴上却一次比一次逞强;一下子却又感到几缕不可名状的甜意,丝丝透入心底。
这时,他听到窗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动静,他立马坐了起来,听音辨位,那是谈衣的窗子发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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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流自回到碧玉山庄开始就昏睡不醒,玄慈方丈精通医道,当下就给他做了诊断,老庄主也紧接着命人给沈流按药方换了药。
碧玉庄主心中愧疚不已,见沈流迟迟不醒还想留下亲自守夜,却被玄慈拦住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沈少侠如果想醒,自然就会醒了。”
老庄主根本听不懂这些玄玄叨叨的话,只是焦心地问,“那沈小兄弟到底何时才会醒?”
玄慈方丈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只是笑笑,然后将老庄主一起请了出去。
谈衣看那两人终于走了,才从暗处悄悄走出,来到沈流床前。
谈衣看着沈流全无血色的脸,轻轻抬起他的手腕,把了下脉,发现只有余毒未尽。他那一招看似狠毒,但都避开了要害,至多只是皮外伤而已。
他从怀中取出一粒解药,本想放在枕边就好,又怕沈流不知道,于是又将解药从沈流口中轻轻推了进去。
送完药,谈衣就打算离开了,但没想到,在他的手撤离的那一刻,一直昏睡的沈流忽然动了动,然后睁开了眼睛。
谈衣对上那双明亮的星眸,一惊之下马上就要跳窗离开,可是沈流看见谈衣,怎么可能还让他走,也立刻就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
可惜他毕竟还有伤在身,剧烈的动作一下子把伤口拉开,他又急着要追谈衣,一个不小心就从床上摔了下来,摔得形象全无,嘴里却还叫着谈衣的名字。
谈衣还是有点不忍心,回头看了沈流一眼,就怔住了。
沈流捂着伤口,分明是很痛的,可是他的眼睛却... 一眨不眨地只看着他。
他问,“你是来杀我的吗?”
谈衣一愣,表情立刻变得冰冷,刚要出声嘲讽,却听沈流说道,“不管你是不是来杀我的,我只想说,你若是想杀我,根本不必费心动手。”
谈衣道,“那可不是,我都费心两次了,你都还活得好好的。”
沈流沉默,只听谈衣又轻声道,“所有人都帮你,就连我自己,也眼巴巴地给你送解药。”
他的声音极轻,可是沈流听得清清楚楚,顿时觉得整个身体的伤痛都变得不值一提,好像重新生出了崭新的活力。
忽然,谈衣问,“我那时候要杀你,你为什么不躲?”
沈流一放松,本性的吊儿郎当就上来了。他向来随性惯了,说的话也胡天海地不着边际。可是对着谈衣,他的不正经就收了大半。
他看着月光背面谈衣的面孔,笑了一下,表面似乎轻浮随意,可是细细听来,似乎又全是情真意切的认真,他说,“你要杀我,我怎么躲得开?”
第115章 武侠复仇文十四
黑夜里有鸟雀咕咕地叫, 万籁俱寂之下,沈流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一下一下, 又是紧张,又是期待。
【系统:呀,沈撩撩~】
【谈衣:……好**的波浪号。好感度多少了?最近真是愈发怠惰了, 好感度都不报了。】
【系统:七, 七十惹。人家是怕影响主人嘛,嘤嘤嘤。】
【谈衣:卖惨, 是没有用滴。】
谈衣很快躲开目光,好像有些惊慌, 心内种种情绪错杂, 他只能咬牙切齿地说了句,“胡说八道”。
看到谈衣避开, 沈流原本有些失落。可是听到谈衣这句“胡说八道”, 他的精神又瞬时抖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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