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低着头,心想,我可不能让衣衣发现我武功回来了。于是下定决心继续装作没有武功。
谈衣坐在干草堆上,腰酸腿软。系统趴在主人腿上,奋力用爪子给谈衣按腿,累得气喘吁吁。
谈衣直接把它勾起来,系统还不住挣扎,喵喵直叫,爪子乱挥,“我要给主人按摩!”
谈衣轻嗤一声,“算了吧,力气和蚊子一样大。”
系统顿了顿,似乎是受到极大打击,眼眶一秒钟就湿了,圆圆的猫眼中有晶莹闪动。
谈衣无视,“沈流好感度多少了。”
系统:(可怜巴巴)。
谈衣没办法,把它放到怀里揉了两把,然后系统才心满意足地蹭了蹭谈衣手心,报告:“85了。”
没过多久,沈流回来了,他先把鱼烤了,吃完以后就神神秘秘地拉着谈衣的手走到河边。
谈衣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忽然之间,他就被整个拦腰抱起。
“你干什么?!”
沈流脸上笑意飞扬,抱着谈衣钻进芦苇丛中,“我们坐船玩玩。”
谈衣惊讶地看着这艘小船,“这船?”
沈流笑眯眯地划动船桨,“我偷的,碧玉山庄的人这么追得我满江湖跑,我就在荒郊野地里偷走他们的船,这叫一报还一报,又名小惩大诫,叫他们以后再要勉强别人做他们姑爷。”
谈衣听他讲得头头是道,笑着摇摇头,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
几只鸟雀被惊起,伴随着几声嘻嘻哈哈的笑声,小舟的绳子被解开,飘飘摇摇地向河中央荡去,木桩上留下一锭雪亮的银子。
谈衣被沈流拐上船,到了一个小地方,沈流就给谈衣介绍各种相关趣事,谈衣听得很入神。
说着说着,沈流就自然而然提到了清水镇,他说清水镇的人们多么好客,特产多么丰富,总之就是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沈流口才甚好,谈衣听得也忍不住有些蠢蠢欲动。
【谈衣:瞧这嘴皮子,真溜。】
【系统(星星眼):想,想去。】
【谈衣:其实看过原著的都知道,就是个小破地方而已。】
【系统:……】
【谈衣(叹气):无良广告,欺骗感情。】
沈流一直观察着谈衣的表情,看到他果然露出有些被吸引的表情,于是凑了上来。
“怎么样?”这是包含期待地试探的某人。
“什么怎么样?”这是明明挺喜欢却假装不懂他意思的某人。
沈流心里开心,也有些得意,大喇喇地把两条长腿在船里一伸,小舟一大半顿时全被他的腿占了一大半。
沈流笑吟吟地望着谈衣,“想去就去嘛。”
谈衣被说中心思,但看到沈流这种贱里贱气的笑容,就有些微微的恼怒,不仅不说要去,反而斜睨着他,斩钉截铁地否定,“谁说我想去了。”说完他就转过身去,竟然像是真的不打算去了一样。
沈流万万没想到谈衣上一刻还津津有味,这一刻就能彻底变得好像完全没有兴趣,也有些慌了,拉拉谈衣的衣角,谈衣只是低头看书,随便他扯衣角还是撩头发。
诸般功夫都没有用,沈流叹了口气,无限落寞地说,“是,我知道你是真的不想去了。”
他说得这么失落可怜,谈衣的书也看不大进去,眼睛看着纸面,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犹豫着要不要回头。
这时,沈流却突然贴了上来,清亮爽朗的声音化为轻轻的呢喃,在谈衣耳边响起,“是我眼巴巴地求着你去,衣衣,和我回去,好吗?”
他想带着谈衣回到他成长的地方,让他看到自己在没有他的岁月中生活的痕迹,把自己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给他看,让他融入自己的根。
河边微风轻拂,扬起谈衣白色的发带与沈流黑色的衣角。沈流又开始讲述他的家乡。
谈衣听着听着,好像真的看到了那个生长在菡萏与莲叶中的美丽水乡,那里没有放置不下的仇恨,没有无法承受的血腥,也没有撕裂尊严的羞辱,只有来自乡民的善意与……沈流。
谈衣轻轻点了点头。
夜色降临,谈衣划了火折子,在小舟的桅杆上挂起三盏圆圆的灯笼,小船随着静流往下游慢慢地走。
沈流背靠着谈衣睡着了,佩剑被随手扔在船底。谈衣坐在船头,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水里倒映着一轮月亮,将圆未圆,十五又快到了。
这时,沈流忽然动了动,谈衣转头去看,却发现他的一片衣角垂落小舟,浸在了水里。
谈衣垂下眼眸,无声地笑了笑,将他的衣角捞起来,小心地拧干晾在船沿。
沈流忽然伸手,精准地抓住了谈衣的手,抱在怀里,谈衣怎么抽都抽不出来,过了一会儿,索性也就随着他去,不再理会,在淡淡的月光下看了沈流一晚。
第二日天亮,沈流看到一片荷花池,欣喜地道,“绕过这片荷花池,就到清水镇了。”
说毕,他看到晚荷开得正好,随手摘下一朵,塞到谈衣手里,左看右看,觉得荷花也是远远比不上谈衣。
谈衣看着水灵灵的荷花,轻轻摸了摸花瓣。
这时,小船忽然像撞到了什么,顿了一下。谈衣的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抬眼望去,只见层层叠叠的莲叶深处,有一抹紫色的衣角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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