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骑快马,沿着阿利水北岸,朝着平壤城飞驰。
平壤城,乃是高句丽第24代王巨连(又称长寿王)正式迁都于此。意欲以平壤为中心,势力不断南下,试图统一朝鲜半岛。
奈何,两百多年以来,高句丽付出了无数的心血和汗水,牺牲了无数的勇士,成为了半岛三国之中的最强大者。
可最终,因为自己的强大,而四处挑事,就连中原帝国也不放在眼里。
导致了高句丽与中原帝国关系不睦,甚至多次发生交锋。
只不过,由于高句丽据有辽东之地为天险,易守难攻,使得中原帝国一直恨得牙根发痒,却也没有哪一次,攻过鸭绿水。
而前隋之时,若不是前隋天子好大喜功,又喜欢瞎鸡儿乱指挥,高句丽怕也难以支撑。
可不管如何,高句丽业已经成为了大唐周边地区之中,反对中原地国的死硬份子的小国表率。
不过而今,随着大唐军械的升级换代,随着大唐水师战法的改变。
妄图再像过去那般抵御着大唐进攻的高句丽,终于品尝到了失败的苦果。
当大唐精锐之师,在去岁之时跨过鸭绿水,轻而易举地就将鸭绿水东岸的要塞拿下。
渊净土及时杀王祭天,终于换来了高句丽的一线喘息之机。
那位喜欢讲究大国风范的大唐皇帝陛下,很讲礼貌地接受了渊盖苏文的请求,先退兵回到了鸭绿水西岸。
而渊盖苏文哥俩正在暗暗庆幸,终于以大王之死换到了一段苟且残喘的时间。
可问题是,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让他们渊氏一族绝望地发现。
莫说是就这小半年不到的苟且残喘的时间,哪怕是再给高句丽三五年,也根本挡不住如今大唐之兵锋。
登州水师的战船,正在飞快地更新换代,特别是那些性能优秀到令人发指,火炮威力强大到令人绝望的两桅、三桅巡洋将军舰。
不论是春夏,还是秋冬,不论是东南西北风,这些大唐登州水师战舰都可以肆意地航行在汪洋大海之上。
那优秀的破浪性能,甚至不逊色于快舟的船速。
让半岛沿海,再也没有一片安宁的净土,让半岛片板不敢入海。
再有就是,原本在那凛冽的寒冬,渊氏也不是没有在暗中搞事情。
可问题在于,他们绝望地发现,鸭绿水以西之地的那些被大唐新占之地。
让他们派过去的探子,还有专门实施各种破坏活动的细作,根本就寸步难行。
那些昔日风吹两边倒的契丹、靺鞨各族,就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王八似的,想要一条路跟大唐走到黑。
对于高句丽派出来的使节,好一些的就是好言好语敷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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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一些的,直接就把人给捆了,直接送往那些被大唐控制的城镇,交给唐国官员处置。
而那些老百姓,还有那二十多万战俘,不论是辽东当地的,又或者是家乡在鸭绿水以南之地的。
居然都对他们昔日的统治者高句丽恨之入骨,切齿不已。
但凡是敢亮身份的那些细作、探子,大多数都直接被抓捕,交给了唐国官员。
还有一部份差点被活活打死,就算不死,也至少丢了半条命。
如此之短的时间,就将那辽东之地,治理得井井有条,不论是契丹、靺鞨部落,又或者是那些辽东百姓,还有二十来万的战俘。
居然都没有在这个凛冽的寒冬中挨饿受冻,家家户户有铁炉子有火炕,粮食与各种生活物资也都物美价廉。
那怕是那种家徒四壁的孤寡,也都被接进了养老院中,有专人负责他们的饮食起居。
可以说,渊氏原本想要乘着这个寒冬搞事情,最终却绝望的发现,连根毛都搞不了。
而且,卑鄙的大唐,却借着这个机会,大肆地派出了人手,到高句丽的各个城池宣传高句丽国主被弑。
而高句丽权臣渊盖苏文已经向大唐皇帝陛下输诚投降,仁爱的大唐皇帝陛下怜高句丽国主新丧。
为了不让高句丽的黎民百姓再受战乱之苦,决定暂停进军,静等高句丽搞完国主丧事,选出新王,再来接受高句丽的请降。
这下子,渊氏一族,还有高句丽的文武臣工直接就傻了眼。
虽然明明知道渊盖苏文是施展计策,想要拖延时间,可问题在于,谁也料想不到,大唐居然会来这样的骚操作。
在大唐派来的使者在当地城邦的宣讲之下,并且还宣布了许多的条款。
只要乐意现在提前归降的城邦,城主保留官职,并且还会获得财物的赏赐。
而那些放下了武器的将士们,不但可以获得财物的奖励,并且还会奖励给他们粮食和生活物资。
两石大米,两匹白叠布,还有五贯铜钱。
以至于,鸭绿水以南的许多城邦守军将士们,纷纷扔下了武器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还有不少的官员,已然主动地向大唐派来的那些人手联系,希望能够早一点投降,好换得更大的好处。
这才是最特娘让聚拢在平壤城的那些高句丽精英们绝望的。
随着大唐的金钱与粮食攻势,以及各种宣传,各地的军队,已然都不乐意听调遣。
哪怕是在平壤城中,如今投降派也已经占到了上风。
毕竟,就连他渊盖苏文都看不到胜利的希望,而且整个寒冬,高句丽的各种举动都没能让人看到一丝幸免的可能。
反倒是大唐的各种操作,让高句丽国内反抗力量犹如冰雪遇上了烈阳一般消融瓦解。
这让渊盖苏文等高句丽死硬份子终于完全地绝望,而就在数日前,大唐皇帝陛下已然遣使来到了平壤。
告之了高句丽新王以及臣工们,大唐皇帝陛下,将会在近期,亲率大军,进抵平壤城,接受高句丽君臣的请降。
渊净土手中拿着那封来自于快马信使匆匆传递而来的消息,满脸忧色地大步进入了兄长的府邸。
不大会的功夫,就看到了那呆呆地坐在书房屋外,看着那院落里渐发新芽的树木的兄长。
这才短短不过数月,原本只是两鬓飞霜的兄长,此刻,已然白多黑少,犹如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
“兄长……”
“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