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不是不跟我过嘛,”邢文博两手插着裤兜,视线漫不经心地飘向别处,“我可没准备什么礼物啊。”
温鹤瞅了他片刻,伸手去掏他的口袋。
“哎你干嘛——”邢文博万万没想到温鹤胆子肥到这个程度,“同学我警告你别乱来啊——”
温鹤从他口袋里没掏出什么,何况这也不像能塞下礼物的地方,便去抢他书包。
邢文博一个转身就绕开了温鹤的爪子,跟他原地玩起二人转,“你能不能矜持一点,我说了没有——”
“不信。”
“不信啊?”见温鹤还在往自己身上靠,不抢到他的书包不罢休,邢文博脑子倏地就热了,连带着身体也热起来,抓着温鹤的手就将他往后逼,两人一起后退,温鹤的脊背一下子抵上了墙。
邢文博的书包在背后单边耷拉着,胸膛微微起伏,两人的脸靠得很近,鼻尖几乎要碰上鼻尖,清清楚楚地闻得到对方身上的气味。
“把我送你要不要?”邢文博的嗓音压着喉咙吐出,一个字一个字地喷在温鹤耳边。
喷得温鹤的耳朵尖又烫了。
温鹤别开脸,声音也哑了,“你……注意影响。”
“什么影响不影响的,我就想亲我男朋友,还得征求全世界同意?”
“……”
温鹤没有说话。
邢文博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他的嘴才微微张开,邢文博就凑过脸堵了上去。
一个吻缠绵了一分钟,缠得藕断丝连,邢文博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嘴,“这生日礼物够吗……?”
温鹤轻轻喘着气。
“不够……还可以再来。”
邢文博磨上他耳边。
“或者升级一下——”
温鹤这回朝着他的鞋面一脚踩了下去。
邢文博又被教训老实了。两人从小巷子拐出来,路过一家蛋糕店,邢文博屁颠屁颠地跑进去,买了个连奶油花都没有的最朴素的那种纸杯蛋糕,当场插上一根蜡烛,点燃,端到温鹤面前,“来,仪式感总是要有的。”
温鹤抖着肩膀笑。屁的仪式感,有个这么不浪漫的男朋友,也就他能忍。
邢文博傻不拉几地站在街头给温鹤唱了一首《生日快乐》,温鹤轻轻一口气就把蜡烛吹熄了。
“不许愿?”邢文博问。
“没有要许的愿。”温鹤说。
现在的一切,就很好。
将来的一切,我会全力以赴。
和你一起全力以赴。
邢文博把蜡烛扔进垃圾桶,又把小巧的纸杯蛋糕一掰为二,递给温鹤一半。
温鹤接过,两人一边走,一边咬蛋糕。
行走间,他们的手背又碰到了一起。
这次,温鹤悄无声息地抓上了邢文博的手。
男朋友,牵个手吗?
邢文博愣了半秒,立刻反手与他五指紧扣,少年温热的掌心彼此相抵。
久久不放。
*
W高在五月下旬拍毕业照。
12个高三班按班级顺序轮流下操场拍照,拍完回去继续自习。对于W高,这个就相当于高三的毕业仪式了。
刚刚下过雨的操场泛着泥土的清香,空气里飘着几分凉意,被少年们的喧闹一冲,就又是一个翻腾的夏天。
说是拍完就得回教室,但不少人趁着这个机会流连在操场上各种串班,好些人特意为了今天带了相机来,没有相机的就用手机,拉着好友们各种合照。
大多数老师对此心知肚明,可都只是象征性地拨拉几句,让他们疯够了就安心复习。同学们嘴上应着,一转头又闹得嘻嘻哈哈。
3班按惯例是闹得最疯的,大家还非把班主任老丁拉上来一起闹。老丁的笑容藏都藏不住,一边训他们一边身体非常诚实地跟着他们一张接一张地拍。拍着拍着,老丁就感慨上了,“你们这些孩子……哎,年年都得送一批孩子走,看着你们,就觉得年轻真好。”
大家七嘴八舌,趁机起哄。
“老丁你也不老,只是显老!”
“老丁少操点心就行了,我光这个学期就被老丁堵了八回……”
“老丁听说你交女朋友啦?什么时候结婚啊?”
“结婚一定要请我们啊!”
“老丁放心,我们以后年年回来看你!”
11班和12班最后一拨下来。正儿八经地拍完毕业照后,夏海带头领着大家胡闹起来,学着其他班,非要来几张搞怪的。全班同学可着劲儿凹造型,有些比较豪放的女汉子连颜值都顾不上了,怎么惊天动地怎么来,唯有温鹤仍端端正正地杵在那里,淡淡地看着镜头,一股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气质。
折腾了半个小时,摄影师说可以了,同学们一哄而散,夏海被几个男同学架着要去一旁卡大树,在夏海的猪叫声中,李莉端着相机,无情地给夏海拍下了这绝美的一幕。
“你们几个孙子,放手!我说真的!裤/裆要裂了!”夏海挣扎着脱身,回头对着李莉愤然,“女人!你哪边的?!我对你太失望了!”
“李莉是我们大家的!”刘狗说。
李莉先是瞥一眼刘狗,刘狗撒丫子就跑,以光速退出李莉的攻击范围。李莉又回头看夏海,“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夏海:“……”
夏海:“终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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