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王安真不是为了孙敬明考虑，只是从他前世做特种兵的经验，谍报自然要格外重视起来，尤其是间谍渠道，一个合适的间谍要培养起来可不容易，当然要好好保密。
    王安前世的任何一个士兵都知道，两军作战靠的是什么，当然是看谁获得的情报多，情报为王，可不是说着玩的。
    所以，王安真没有关爱孙敬明的意思，只能说，这时代对所有间谍都太不友好，以飞鱼卫为首的谍报机关往往名声也十分糟糕，属实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王安稍微用他的谍报思维安置一个情报点，就能被孙敬明如此敬佩。
    “好了，关于这家铺子，你之后可以和掌柜慢慢商议，本宫前来，可不是单单为了这家铺子。”
    王安放下茶杯，正色看孙敬明。
    “愿听太子吩咐。”孙敬明连忙拱手。
    还挺上道……王安沉吟道：“这次来见你，主要是此前本宫在昌王手上吃了个小亏，决定还以颜色，所以之后要靠你的地方便多了。”
    见孙敬明又要表忠心，王安赶紧制止，直入主题：“最近昌王那边多了一个陈景仁，行事作风都变了不少，本宫这边的人，都对他不太了解，你在昌王身边，对这个人熟悉吗？如果熟悉的话，好好和本宫说说看。”
    一听太子的问话，孙敬明这下可来了精神，这不是刚好吗。
    于是赶紧说道：“殿下这可问对了，学生也刚想向殿下禀报，陈景仁的身份恐怕殿下已经知道，学生就不多说了。他和他弟子是最投靠昌王的，因为身份很尊贵，所以昌王对他很信任，他一来，就对昌王出了许多主意，最近火枪一案和这次的互市之事，都是陈景仁的定计。”
    王安明白过来，怪不得最近昌王的行事作风和定计，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孙敬明说的这两件事，要么是他差点吃亏，要么他已经吃了个小亏，如果都是出自陈景仁的授意……看来，这个陈景仁真不是个好对付的。
    “陈景仁在昌王身边，王瀚可谓如虎添翼啊。”王安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如果有可能，还是得想办法把陈景仁从昌王身边赶走才行。
    一提到这个，就不得不说孙敬明昨天的得意之作了，他眉飞色舞赶紧说道：“殿下，虽然陈景仁深受昌王信任，但也不是不能对付。要知道，昌王手下却有很多人对陈景仁不满，尤其是昌王手下的大将，徐家兄弟……”
    说着，孙敬明三言两语，就把昨天发生在徐家兄弟身上的事情和他撺掇徐瑾之的那些话给说了。
    王安听着大为吃惊，他没想到昨天只是因为想要挽回损失给卢福舟出主意，居然还能有这样的收获，更没想到孙敬明这小子现在都学会挑拨离间这种高级间谍技能了。
    “你真是……个小机灵鬼。”王安轻咳两声，对孙敬明的工作表示赞赏，让他再接再厉加大力度。
    尤其是务必保持现在的势头，争取用心在徐家兄弟和陈景仁之间挑拨离间。
    虽然利益相关未必会有什么作用，但在昌王的派系里埋几个地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更何况，挑拨离间也并非一点用也没有。
    昌王驭人靠的并不是完全的利益联合，而是画饼。
    这个饼的可信程度嘛，大约就和前世那些资本家说等我们公司上市了之后一定会给你们多少多少股份一样。
    说白了，现在站队皇子的人，也就是赌一个未来，真要在昌王手里谋多少利，至少现在的昌王，还办不到。
    真正说了算的人，还是炎帝。
    所以就和那些风投一样，看到昌王手下内讧，昌王本人不靠谱，资本当然会另寻出路。
    而最佳的人选就是……
    徐瑾之。
    王安思忖着喝了口茶。
    连张征都能靠过来，徐瑾之当然也有这个可能，毕竟王安和徐瑾之之间，之前实打实有过交集。
    王安忍不住反思，连孙敬明都这么努力，他是不是也该加把劲了。
    “你尽量在这些方面下功夫，当然，要是发现事不可为，也不要强求，不要暴露你自己，在保全你自己的情况下，再说其他。”
    抛开反思的想法，王安对孙敬明再三叮嘱，生怕孙敬明立功心切，不知道该怎么潜伏。
    “是，学生知道。”孙敬明严肃地应下来，记在心里。
    毕竟，他也害怕被昌王发现，要是这样……
    他还好，他爹可还在昌王手下办事呢。
    坑爹小能手孙敬明终于后知后觉想起了自己的爹。
    “不用多想，之后如果有指示，本宫也会告诉你。”
    王安放下茶盏，准备走人：“下一次的对联是十口心思，思国思君思社稷，八目尚赏，赏风赏月赏秋香。上联会一直放在门外，如果你有新的情报或者有事找本宫，来这里对出下联，店里人就知道你是自己人，就会联络本宫了。”
    这个联本身难度就很高，想要误打误撞对出来，更是不容易，毕竟这时代，哪有唐伯虎点秋香的典故。
    孙敬明赶紧将王安说的上下联记了下来，越品越是绝妙，对王安更是心悦诚服，深深一揖：“学生记住了。”
    王安点点头，勉励孙敬明：“你好好干，不要枉费本宫特意给你建的这一条单独联络线。”
    “学生明白殿下苦心，必定肝脑涂地以报殿下赏识。”
    孙敬明又是一通表忠心，王安起身，让掌柜进来和孙敬明交接，自己悄悄又从侧门离开了书铺。
    既然知道现在对付昌王最麻烦的是陈景仁，那他还有一个地方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