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还当真很有些理,康熙一时也说不得什么,一下子陷入了深思之中,怀疑的目光在胤禔和胤礽之间来回揣摩。
“而且,”胤礽继续道:“就因为大家都会觉得在自己庄上让自己的婢女下毒然后叫管家主动揭发必然没有人会做这样的蠢事,自然没有人会怀疑大哥不是被冤枉的,所以若是反其道而行之,指不定就是喊冤的那个才正是处心积虑想要波脏水冤枉人的,若非如此,儿臣倒是好奇,大哥为何突然这么好的兴致,叫了一众兄弟去别庄上给他做寿,怕也不过是做戏罢了。”
胤礽句句咄咄逼人,胤禔也不争辩,只是满脸镇定地请示康熙:“还望汗阿玛明察,还儿臣一个清白。”
康熙也被他们搞烦了,最后挥了挥手:“你们也别推来推去了,到底事情如何,朕会让宗人府的去查,但是……”
他说着顿了一顿,环视众人,继续道:“若是当真让朕知道了你们当中有谁敢利用兄弟的性命安危陷害他人,朕绝不轻饶!”
220 实实情
出了乾清宫,一众看够了热闹的很快各自散去,胤禔不着痕迹地冲胤礽点了点头,便就转身出了宫去。
胤礽睨一眼还黏着不肯走的胤禟,没好气道:“你又想说什么?”
“好奇,”胤禟笑眯眯地凑上去问他:“真的好奇,二哥你们这回到底要做什么?”
“让某些自作聪明的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胤礽话说完敲胤禟的脑袋:“滚出宫去办差去,少在这里磨叽时候。”
“哦……”
胤礽回到东宫,凌普已经在候着他了,请过安之后便禀报起了事情:“爷,您果然猜得没错,昨日一大早隆科多就上了四爷府上,俩人说了小半个时辰,四爷似乎生了很大的气,最后隆科多灰溜溜地离开,一张脸惨白惨白很是惊恐。”
胤礽懒懒‘嗯’了一声:“他们说什么了?”
“听不大清楚,只听到四爷很大声地说了几句‘自作聪明,为什么不听他的话,荒谬至极’之类的,奴才想着,这事兴许真的不是四爷指使的。”
“爷知道。”胤礽心说要当真是胤禛指使的,就不会对胤祥下手才对,而且这么蠢的事情,也不像他做得出来的。
在胤禛身边安插的眼线是这一回他开府的的时候派进去的,不过显然以胤禛的敏锐是近不了身的,但饶是能听到这些就已经很不错了,胤礽思忖了片刻,吩咐道:“行了,这事到此为止吧,接下来的也不用惦记了。”
凌普却还是有些担忧:“爷,这事皇上真的不会怀疑奴才吗?”
“你怕什么,你又没做过。”
“可……”
“放心,他要怀疑也是怀疑爷,不过这事他赖不到爷头上来的,你下去吧。”
隆科多……胤礽哂笑了笑,其实在之前长泰被撤职的时候胤礽就已经知道了胤禛搭上了佟国维的这个儿子,不过如今跟曾经的形势不一样了,这个前辈子的‘隆科多舅舅’如今对胤禛并没有多少利用价值,所以胤禛对他的态度也显然不是那么恭敬的,这回的事情必然不用猜他抱的态度怕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对于隆科多这样的跳梁小丑,胤礽虽然看不上却也不能容忍他算计到自己头上来,尤其这一回还想一次算计他和胤禔两个,所以他们才决定顺水推舟做完这出戏,让他自寻死路罢了。
起初胤禔在知道自己那个神志不清的福晋糊里糊涂地收了个故意套近乎示好的孤女,觉得事情有蹊跷派人去查很快就查到她跟凌普的关系时还有些惊讶去问过胤礽,在得到不关他的事情的答案之后细查下去才发现她跟隆科多的关系,后来又发现她私藏毒药在身上,与胤礽商量过后决定不动声色地叫人盯紧了她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才会有了那日早上的事情。
胤禔当然不会真让胤祥中了毒,在看准她出手之后,先用下了毒的糕点喂死了小狗让事情暴露,但不管怎样,只要事情查下去,隆科多这意图谋害皇子的行径都坐实了,何况他的用意还在栽赃诬陷他这个亲王和皇太子,够让他诛满门的了。
胤禛也有些慌了,在看到吞毒药自尽在面前的婢女时就猜到了事情十之八九与隆科多脱不了干系,但是他死不要紧,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被连累。
回去之后的第二天,隆科多匆匆上门来,火急火燎地请示胤禛要如何善后,胤禛气不打一处来,几乎有些失了态,见着人就不客气地数落起来:“爷是怎么跟你说的?!让你不要自作聪明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你为何不听爷的话!现在可好,闹出这样的事情爷看你还怎么收拾!”
当初隆科多就与他提过自己有个眼线在直亲王府上还被胤禔调到身边贴身伺候,那个时候胤禛只是觉得有些怪异就提醒了他不要轻举妄动,没想到他这话才说多久?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隆科多满头大汗地解释:“奴才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是奴才府上那不知事的婆娘指使的,奴才也一直被瞒在鼓里,昨日听说这事奴才也快气疯了,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奴才实在是没想到她会糊涂又胆大到这个地步啊!”
胤禛当然知道隆科多嘴里的‘婆娘’是谁,不是他嫡妻,却是他从自己岳父那里要来的小妾,在他府上被他宠得无法无天被全府上下认做女主人摆足了正妻架势全京城的八旗间都有传闻,只是胤禛实在没想到,这个女人在家撒泼就够了,还胆大包天到做下这等诛九族的荒唐事情。
“你既然知道她见识短就该管好她!当真是荒谬至极!”若非面前之人勉强算是自己的长辈,胤禛真是恨不得一脚踹过去了:“爷倒是问问你?是你跟皇太子和直亲王有仇还是那个女人跟他们有仇?你们是吃饱了撑的做下这等事情?!”
隆科多哭丧着脸,支吾了半响,才无奈解释道:“四爷不是也知道,若非太子爷在皇上面前提要奴才阿玛回关外去开垦荒地,奴才家如今也不会落到这个田地,想当初奴才家是何等风光,现在阿猫阿狗都能骑到奴才家头上来了,奴才心里确实不忿,有几回喝醉了,就在婆娘面前抱怨了几句,但当真也就发发牢骚而已哪里敢真那么做,没想到倒是奴才那婆娘当了真了,瞒着奴才私下里安排了能牵扯到太子爷的一个丫鬟去接近直亲王福晋,还说要一石二鸟,奴才知道后也叮嘱过她不要乱来,奴才当真没想到她会这么胆大把奴才的话当耳边风。”
当然隆科多似乎完全不觉得佟国维被撵回关外是他自己咎由自取,若非如此,太子爷就算在皇上面前拾掇个上百回,也不可能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