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胤礽还是对胤禔只有弘昱这一个儿子的事情心里有所愧疚,对弘昱,他的上心程度其实不下对自己的儿子,就因为这样,他才会对弘晋和弘昱搅和到一起去的事情这么恼怒,何况在胤礽看来,两个才十三四岁的孩子懂什么,不过是闹着玩的罢了。
胤礽摇了摇头,一时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胤禔靠着他坐了下去,拉过他的手,宽慰他道:“你别想太多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他们真要在一起是我们能拆得开的嘛?”
“我明年就给弘昱指婚。”说什么他也不能让弘晋弄得胤禔的血脉就此给断了。
“随便你。”
“你明日就带弘昱出宫去,我让太医去你府上给他看诊。”
“好。”
胤禔满口应下,心里却想着回头还要怎么去安慰受了惊吓的两个小家伙,当真是头疼。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了……
313形势
十月,朝鲜传回消息,被派去向朝鲜国王问责有关大报坛祭奠前明皇帝一事的使臣死在了平壤,疑被人乱刀砍死,其余使团官员则俱在暴动中被杀。
朝廷上下一片讨伐谴责之声,不少武将已经蠢蠢欲动极力鼓动胤礽出兵征伐,胤礽却是半点不为所动,将理藩院官员传了来,翻着手里的公文,要他们给一个关于这事件明确的前因后果。
理藩院官员也是满头雾水,这次出使朝鲜的官员一共二十余人,起初朝鲜国王李焞对使臣尚且以礼相待,小心翼翼地解释祭坛一事,结果没两日,传达皇帝问责之意的使臣理藩院侍郎突然死在了平壤街头,浑身上下都是刀伤,使团一众人大惊失色,当下找上朝鲜国王讨要说法,朝鲜国王也显然懵了,完全不明所以,只能先安抚着他们说是查清事情真相会有个交代。然后没两日,使团官员下榻的驿馆被暴民包围,手握利器的暴民闯进去,大肆砍杀,近二十人的大清使团只余一个逃了出来,逃回国境之后说了事情发生的经过便也重伤不治而亡。
闻言,胤礽的眼里泛起了厉色,握紧手里的公文,沉声问道:“原因呢?我朝使臣被杀,总得有个原因吧,难不成是李焞他活腻了,公然与我朝作对准备兵戎相见了?”
那自然不是,胤礽也相信他应当是没这么大胆子也不会这么蠢做这种以卵击石之事。
理藩院官员说出个所以然来,胤禔匆匆进来,禀报道:“事情查清楚了,不是那朝鲜国王做的,不过与他脱不了干系。”
胤礽挑起眉,洗耳恭听。
李焞的王后闵氏入宫多年膝下无子,李焞唯一的子嗣是宠妃禧嫔张氏所出,生下儿子之后张氏开始培植她在朝鲜朝中的势力,并成功使其子被立为世子。后张氏母凭子贵,不断挑拨离间,使李焞废黜闵氏,改立张氏为中宫。自此张氏狂妄骄纵,又意图谋害废后,被李焞识破,后将闵氏迎接回宫,把张氏降为嫔,张氏不曾收敛悔过,变本加厉地在宫中行巫蛊之术加害王后,终于被李焞下旨处死,家人连坐受难。
“李焞不能容忍张氏其实主要的原因是她广交外臣,通过其子后宫干政,四年前张氏被处死,但因李焞子息单薄,便没有牵连其子,世子的地位倒是保住了,也因此,张氏余党其实并未完全清除,世子身边的人很大一部分都是当初张氏一党的余孽,世子仁善软弱又身体孱弱,饱受这些人的摆布,这一回,就是这些余党想推世子上位,取李焞王位而代之,恰巧我朝派出使臣问责祭坛之事,这些人便心生歹计,杀我朝使臣嫁祸李焞,又借前明祭坛一事煽动对我朝无甚好感的平民暴动闹事,将我朝使团官员全部杀害,如此,他们定以为皇上您会勃然大怒,废黜李焞,他们再趁机检举表忠心悔过,请求您改立他们的世子……”
胤礽冷笑:“算盘打得倒真是挺好。”
可惜他们想错了,胤礽当真要迁怒,必然是要怒及整个朝鲜,而不单是他们的国王。
果不其然,不两日,以朝鲜世子名义上的检举国王包藏祸心有反清复明之意杀大清使臣为祭奠前明亡魂的密折就呈到了胤礽的桌案前。
李焞的请罪书则比他们慢了个十余日才到,里头所解释的事情来龙去脉确实如同胤禔所说那般,但胤礽这会儿却不想相信了。
“这李氏父子私下祭拜前朝皇帝散播谣言,先杀我朝使官,后又前后上书互相推诿罪责,委实没将我朝、将朕放在眼里……”
胤礽撇下这样的话之后,下圣旨断绝朝鲜与大清臣属关系,拒收朝贡,从此不再为之做庇护。
此圣旨一下,朝鲜国内上至王公贵胄,下及平民百姓,俱是惶惶不可终日,只道大清国怕就要挥师讨伐他们了。
至于胤礽是不是当真有这个意向,满朝文武都在猜测,他自个那里却迟迟未有动静。
“急什么,”胤礽对此不以为然:“先吓吓他们,有人会替朕收拾他们的。”
要打仗也不是现在这会儿入冬之后去打,关于这一点,胤礽一贯是个很体贴自己将士的皇帝。
胤禔笑着揽揽他的肩膀:“过海的我打不了,隔条江的问题倒是不大。”
胤礽白他一眼,这家伙明显也是个有战争狂人倾向的。
四年正月,又有琉球使臣低调来朝。
琉球也是大清的藩属国,与日本在同一片海域之内,位于台湾和日本之间,离日本极近,这些年饱受其侵扰,明面上臣属大清,实则内政一直受日本德川幕府所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