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请原小诗回来当助理,那就不是请的助理,而是请的祖宗,还得随时防备着对方咬自己一口。
杜沅抬手遮了遮阳光,内心虽然已经有一万个草泥马呼啸而过,但面上却只能挂着从容淡定的微笑。
她不能直接拒绝原小诗,原小诗这种人,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在她无法掌握对方命门的时候,得罪原小诗基本上是给自己增加麻烦,说不定原小诗还会借曾经和她待过同一个片场而抹黑她。
是以此时杜沅只能委婉地柔声道:“我的助理是许佑指派的,他是我的经纪人,基本上我的生活都归他管,所以在助理人选这种事情上……”我根本不能做主。
后面几个字还没说出来,原小诗以为杜沅其实是喜欢她的,便雀跃地出声打断她。
“所以在助理人选这种事情上应该自己做主,如果你坚持……”原小诗轻蔑地说,“他一个靠和史文丽裙带关系上位的菜鸟经纪人根本就不会反对。他之所以敢这么猖狂地管制你,就是因为你太软太包子了。事实上这些日子以来关于你的宣传营销,如果换一个有经验的经纪人完全可以做得更好。就比如说之前炒作你和季岩、顾温书、唐子安的友情,这个举措完全错误,应该直接炒作你和季岩的恋情,直接借季岩上位才对。”
原小诗说到兴起,不由唾沫横飞,心里对自己的控制也越来越弱。她挥了挥手说:“全是一群智障,这么简单的炒作都不会,白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杜沅心中升起一丝淡淡的厌恶,却被她掩藏得很好。刚刚原小诗的表现更加让她确定,这个人,她绝不能迎面而上。
因此,她只是坚持道:“关于宣传营销的东西其实我都不懂,这些都是许佑他们操心的。这样吧,我会给许佑提建议,要求你来做我的第二助理。当然,我只能强烈建议,并没有决定权,能不能成还得看我的工作团队的决定。你先回去等通知好吗?只要一有消息,他们会立即通知你。”
原小诗见杜沅这么软,心中有一丝不满,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杜沅现在已经有名气了,许佑原本就该跪舔杜沅的,所以肯定不会拒绝这么一件小事。是以,原小诗虽不高兴却还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并反复确认:“你一定要和许佑说啊。”
杜沅耐心地点了点头微笑道:“好。”
原小诗刚刚离开自己的视野,杜沅就给许佑打了一通电话,结果电话刚接通,接听电话的却是一个女声:“你好,这里是b市人民医院。请问你是?”
杜沅愣了一秒,实在想不到向来表现得像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绅士一样的许佑居然会和医院搭边儿,随后她才镇定地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是他的朋友,请问他是出了什么事吗?”
经过护士的皆说,杜沅才知道,原来许佑刚刚做完阑尾切除手术,目前正在病房里睡觉。想到自从和许佑签约以来他对自己的多般照拂——从不让她去陪酒,不要求她出席饭局,利用他自己的身份帮杜沅杜绝一些可避免的潜规则,从来不会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折手段枉顾她的意愿……
杜沅心里不是不感动的。她问清楚具体地址后,挂断电话就迅速回家,准备伪装一番躲过外边儿的狗仔去看许佑。结果她刚开门,便见季岩又赶了过来,已经做好了一桌饭菜等着她。
他淡定地将最后一盘菜端到桌上,看着愣在原地的杜沅:“高兴傻了?”
杜沅既惊且喜,虽然唐朝建议她和季岩不要见面,但这只是为防他们的恋情被曝光的嘴安全建议。在他们做好准备的前提下,杜沅肯定是想见季岩。她在玄关出换了鞋将手包放在沙发上,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季岩的身前环住他的腰仰头笑嘻嘻地看着他,刚想说一句“岩岩,我想亲你”,季岩的吻便已经落了下来。
亲了一会儿,杜沅感觉到自己已经把持不住时,便推开了季岩。季岩有些诧异地看着杜沅,平时一见他就恨不得扑上来把他往床上压的人突然这样,明显的不科学。他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霸道地固定着她的后脑勺,喊着她柔软的双唇厮磨着,好一会儿等到杜沅的双手已经忍不住往他一副里钻时,才问她:“怎么了?”
杜沅闭了闭眼,很费劲儿地控制自己的手从季岩的衣底滑了出来:“我的经纪人,你知道的吧?”
季岩黑沉沉的双眸盯着杜沅然后听她说:“我刚刚给他打电话,才知道现在他正在医院里。我知道现在应该打电话给他的家人,但我甚至不知道该打给谁,我想作为朋友我得去看看他。”
“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我和你一起去。”
季岩的手轻轻地抚摸这杜沅的背脊安抚她,杜沅趴在季岩胸口蹭了蹭,才仰起头笑道:“岩岩,你是特地过来给我惊喜的吗?你这么喜欢我,我现在却不能吃你,感觉真是遗憾呢。”
季岩唇角微勾:“我也觉得挺遗憾的。”
他第一次在没有叉叉那个圈圈的时这么直白地表达过,倒是让杜沅耳根子一热,半晌,杜沅才回过神来:“我觉得你在色/诱我。”
她的手又滑了进去,知道探出季岩已经反映强烈时才滑出来,又拍了拍他的翘臀:“大/妖/精,别急,回来我们慢慢吃。”
她退开时又故意在那顶鼓囊囊的帐篷上蹭了蹭,结果还没退开就被季岩抓了回去以其人之计还治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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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杜沅出现在医院时,许佑已经清醒,看到杜沅时他有些诧异,心里产生一丝异样的感觉,他盯着杜沅看了两秒,才问她:“你怎么在这里?”
杜沅笑了笑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听说你病了,就来看看。需要我打电话给你的家人吗?”
“不用。”他的声音比之平常稍显冷淡。
似乎是因为刚经过手术的原因,他的反应比平时慢很多,一直等到杜沅在病床边儿上坐下时,他才开口道:“出了什么事?”
杜沅看向许佑,他这时候似乎有了一些小情绪,平时不能说的话都说出了口:“你一直不信任我,所以你很少找我。基本上会找我的时候,都是有事情发生。”
他有些赌气地说:“说吧,出了什么事?”
杜沅摇了摇头坚持道:“不,我暂时不会告诉你。现在你需要休息。”
“所以,你在来之前就不准备说?那你来干什么?”他的一起有些嘲讽。
杜沅无奈一笑:“我就只是单纯地来探病的好吗?”
“探病是朋友和家人才会做的事情。”
“ok,我来探病是因为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但你并没有把我当朋友。”
杜沅觉得生病后的许佑很难搞,但许佑的控诉又让她反思:诚然,她的确没有把许佑当成朋友,还真的是有事儿才找他。但许佑一直都做得挺好的,他虽然一直保持着专业的态度,但也一直很照顾她,就连找助理这种事儿,都是把决定权交给她自己的。
“好吧,我确实没有。”
许佑有点儿心塞,他指出来:“这是一场不合格的探病,你的探望并没有让我觉得欣慰。你还是把发生的事情告诉我比较好。”
“我不认为你现在适合知道。”
“我割掉的是阑尾,不是大脑。你隐瞒消息,然后我们努力的成果一夜回到解放前?你不是来探病的,你是来搞笑的。”
在许佑的坚持下,杜沅把原小诗的事儿说了出来。许佑蹙了蹙眉道:“看吧,我就说你有事儿才来找我。话说回来,这么处理没错,这个人很棘手,原本我没打算留她,但人事部那边说她业务能力挺好。以后你尽量不要和她接触,这件事儿你不用再管,我会尽快处理。”
杜沅想了想,似乎大事儿小事儿到了许佑这里,基本上就只有一句“我会处理”,然后他真的处理得挺好的。
她心里有些动容,默了半晌,然后开口道:“谢谢。真的,从我入行以来,一直都是。你让我少走了很多弯路,我都知道。”
许佑笑了声,说:“我以为你在心里诅咒我,该死的,那个见鬼的菜鸟不仅花光了我所有的片酬,还给我画了个鬼都不知道能不能实现的大饼。”
杜沅也笑:“但你的能力告诉我,那不是大饼,那是未来。”
许佑的笑容也变得轻松起来:“是的,那是未来。现在我姑且把你的这一次探病算作合格。顺便一提,你是我的客户,所以解决你的出现的各种问题是我的工作,你不用太感动。至少比起那些吸/毒、嫖/娼、爱泡夜店、行踪不定不听安排的艺人来说,做你的经纪人很轻松。”
他刚说完,手机就响了起来,等电话接通后,他先是听对方说话,等对反说完,他才开口道:“既然是这样,你们离婚。我给你找离婚律师,如果你想要,你至少可以得到唐哲一半的财产。”
“我不管法律是怎么规定的,他赚到的钱或者是公司股份,都是凭他自己的本事,这些东西他愿意给谁就给谁,我不会去抢。这在很久之前我就说过。”
“你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我言不由衷?就算是你和唐哲离婚后他一分钱也不给你,我也能养活你。”
……
在一段激烈的对话过去后,许佑挂断电话。而从这一段对话中杜沅很容易推断出事实真相:私生子上位,唐哲要把他的财产都留给私生子,许淑慎让许佑争产,但许佑并不愿意。
“如果你需要倾诉的话,我就在这里。放心,我嘴很严,不会说出去。”杜沅在病床便坐下。
许佑的头有些晕,药效过去后阑尾被割掉的地方痛感也开始袭来。这时候的他和以前专业理智的形象完全不一样,他说:“就是一个老套的故事。我从国外回来后,喜欢上了影视业,但我父亲想将他的财产和权力都给私生子,我准备自立门户。虽然我有资金,但缺少人脉和艺人,所以在进华夏当史文丽的助理。”
寥寥数语,杜沅便知道,许佑进华夏,很少有人知道他是唐哲的儿子,甚至有人为他走关系给史文丽当助理而心有不满。在这个过程中,肯定有不少人会刁难他,而他的父亲也不见得会帮他。
原本他留在国外,继续在金融业奋斗,可以说是一片坦途未来光明。然而他却选择了他喜欢的事业,并且为之奋斗。
他们都是一样的人,本可以在自己的领域闯出一番天地,但他们都为了自己所爱进了娱乐圈。
许佑几乎是在说完之后,就后悔起来。这样把自己的私事儿说给一个人听,对于他而言,还是前所未有的。
他想了想,平时并不爱解释的他开始转移话题:“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去练武术的基本功吗?”
杜沅想了想:“为了完善我的技能还是为了下一部戏?”
许佑摇了摇头道:“准确来说,是为了下下部戏。请帮我倒杯水,谢谢。”
杜沅给许佑倒了一杯水并端给他:“这是不是有点儿太早了?”
“如果你要打得好看并且不用替身,再出去你拍摄、跑宣传、赶通告的时间,这个安排太赶了。虽然最近真人秀节目很火,但我不打算让你接真人秀节目。这不仅是浪费时间,还会影响观众在看你电影时代入角色,对你的演艺事业很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