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杜沅又感谢了一番周璇、陈叙、顾温书、俞诗蓝、徐清的仗义相助,大家才开始吃饭。在国内的聚会上,基本上是没有食不言的规矩的,一圈儿酒敬下来,大家一边喝酒吃饭一边聊天,兴起时还要划一划拳。
因杜沅想起顾温书最近接了一档真人秀节目,便问他道:“听说你接了一档真人秀?”
顾温书偷偷地瞄了周璇一眼,生怕在她眼中看到鄙夷或者厌恶。因为上多了真人秀,大家熟悉了演员在真人秀节目上的形象,一定程度上拉进了演员和观众的距离,这让演员缺少了神秘感,观众在看演员所演的电影时,会有难以入戏的感觉。所以有相当一部分演员是看不起接真人秀的演员的。
杜沅一见顾温书的模样,就知道他心里啥想法,但什么都没说。
顾温书点了点头道:“是接了一档。我接的是最强战力第二季。现在整个市场都在缩水,演员的天价片酬时代已经快要过去,我和我经纪人的想法是,趁着现在片酬还没降下来,真人秀节目也还没走到末路穷途的时候,赶紧接一档赚点儿钱攒点儿粉丝。”
季岩开口道:“最近市场确实是在缩水。目前,真人秀节目的收视普遍在下降,节目冠名费通常是以亿为单位来计算的,当广告投入大于广告带来的收入时,广告商便很难再为天价演员片酬买单。近几年影视市场的膨胀,导致大家都认为,只要有大牌演员在,就能吸引观众赚钱,所以才有大量的真人秀节目、劣质电视剧电影的问世,但从今年收视和票房来看,观众已经开始变得理性,懂得分辨影片和节目的优劣,烂片已经不能再为片商圈钱。”
说起这个话题,同为演员的俞诗蓝和顾温书都感觉到了危机。
像是陈叙、周璇、季岩这样的演员,不管市场的风向怎么变,他们的身价基本上很难降低。因为他们不仅仅有名气,还有实力,是名副其实的实力派演员,不管怎样都有饭吃。
“感觉,这个市场,好像是要洗牌了。未来是个什么风向,还很难说。但可以肯定的是,我们的片酬可能会下降,据说现在已经出台了一项政策,演员的片酬总和不能超过投资的百分之三十,还有,不能再拿税后片酬,演员必须要自己交税,片酬越高,税收占比越大。反正以后演一部电视剧单个演员的片酬接近一亿的情况,可能不会再出现。三四千万也不一定会有。”俞诗蓝说着,就感觉前景颇有些暗淡。
也许二十亿、三十亿的票房,也可能不会再轻易出现。今年不仅仅是票房总和比去年少了,就连单部票房上十亿的片子也少了。
周璇倒是出了声:“市场洗牌,估摸着还有一阵子。这是挑战,也是机遇,至少以后我们能接到的剧本,会比以前好很多。观众不再接受烂片,可能会有一批新的好电影问世,片酬虽然少了,但可发挥的角色必然会增加。”
徐清举杯,微笑道:“不管风向怎么变,总之,希望在场的每一位都是历经大浪淘沙后,遗留的金子,不管在何时何地都能发光。祝大家前程似锦,干杯。”
大家又一起喝了一杯,没再说一些圈内的事情。反而开始八卦起了东家长西家短,比如某个剧组谁谁谁想爬导演或者男主演的床被人拒绝了、某个过气女演员耍大牌被换角、某演员耍大牌得罪了化妆师结果被化妆师画了大小眼拍出来贼喜感、某某制片人上次欲潜规则某某某结果被整了、某某男演员欺骗某某大龄女利用其资源成名后翻脸不认人……
因为大家都是圈内人,所以知道的笑料也多,讲述的方式也因为会表演的缘故而多种多样,效果那叫一个绘声绘色,逗得满堂欢笑。
杜沅喝了几杯酒,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就靠在季岩肩膀上,左手和季岩的右手十指紧扣,看着众人吃喝说笑玩乐。
她和季岩都是爱热闹的性子,但此时此刻,看着眼前的这些朋友,因为她出了事,前来安慰她,一起齐聚一堂,心内很是动容。在这一刻,她觉得她是喜欢的,喜欢朋友们欢聚一堂,聊天、喝酒、吃肉。
她直起身,看向身边的季岩,古色古香的灯笼之下,暖黄色的灯光让二人笼罩在其中,二人似乎是在含情脉脉地对视着。
在喧闹声中,一声微不可查的“咔嚓”声,二人的画面便清晰地被定格在某水果手机里。TA瘦长的手指抓着手机,对着手机上微笑着的杜沅俯身,便隔着屏幕亲在了她的唇上。
随着,TA的唇角勾起一抹奇异的微笑,眼神儿一直凝结在杜沅的身上,无声地开口道:“暂时先让你享受享受自由的狂欢,你终究是我的。杜沅,我们终究是会在一起的。”
TA贪婪地看着杜沅,手机上的摄像头频繁地记录着他眼中杜沅的美丽。
室内依旧是欢笑满堂,杜沅和季岩含情脉脉地对视着,季岩的声音淡淡地:“唐璟还在给你发短信没?”
看到杜沅眼中的笑意,表情却颇有些不自然。
杜沅拿出手机,递给季岩:“喏,给你,自己看。”
随后,她的手勾住了季岩的脖子,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看他翻自己的手机,他倒也没翻通话记录和短信,直接调出了照相机,切换到自拍模式,抬手就要闪一张。
吓得杜沅干净去抓手机:“别这样,岩岩,快放下。你必须要承认,虽然你很优秀,但还是有那么些事儿是你不擅长的,比如自拍。”
季岩故意冷着脸,唇角要勾不勾的,忍笑忍得辛苦。
杜沅抓着手机,45度角的姿势摆好,便和季岩头挨着头闪了一张,还捉住季岩道:“你看看着两张的区别。虽然是自拍,但构图和角度还是很重要的。自拍,重点表现的是人,所上面的留白不能太多,但从审美的角度讲,也不能留得太少,否则画面会很挤。还有角度,因为前置摄像头是广角镜头,很容易把人脸照得变形,所以人脸最好摆在正中间附近的位置,距离最好要远一点,这样整体效果才会更佳。”
杜沅说着说着,又切换回了拍照的模式,就见镜头里的季岩唇角上翘,眼中亦是温柔的笑意,她看得心里痒痒,一回头,季岩直接亲了上来。
他含住她柔软的唇,轻轻的厮磨着,舌尖儿刚探进他的双唇,便被她的香舌一勾,用力吮了吮,季岩身子一颤,放在杜沅背上的手便越发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摁着。
俞诗蓝是第一个看到杜沅和季岩吻得难分难舍,她用手指戳了戳徐清,徐清微微可了咳,顾温书、周璇、陈叙便都转头看了过去,在五人灼灼的目光下,季岩和杜沅骤然分开,两人脸上都有些红晕,不知道是酒上了头还是不好意思。
作为单身狗的陈叙揶揄道:“我们还在这里呢。”
季岩凉凉地看了陈叙一眼,陈叙摊手道:“不满意也没法。”
杜沅将颊侧的头发撩至而后,坦然地笑道:“一时情不自禁,请大家见谅。”
在场的人都是玩儿得比较开的,就连徐清,看起来在杜沅面前很是面谈,实际上人家在道上也是有点儿的地位的,为人爽气,也会玩儿,是以杜沅和季岩这都只能算是小儿科。这事儿笑一笑,也就揭过去了。
接下来,大家玩儿的,都是比较普通的游戏,也就是大冒险。
第一轮,输的是陈叙,他被要求抱起现场一位女性,要女生两腿夹腰上那种,在室内走一圈儿。他选择的是周璇。
一圈儿下来,游戏继续。
第二轮,输的是俞诗蓝,她被要求和现场的一位异性热吻三分钟。她的偶像是季岩和陈叙,但杜沅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她不敢老虎嘴上拔毛,陈叙和她也不熟,她怕陈叙不给面子,剩下顾温书和徐清,顾温书一脸你别找我的表情,俞诗蓝也看出来顾温书的心思,心下不免黯然,便直接对徐清道:“你牺牲一下吧。”
她勾住他的脖子,直接就吻了上去。
众人记着时,一直到三分钟过去,二人才分开。徐清看着俞诗蓝姣好的面容,心下有一丝动念,但啥也没说,又继续加入了下一轮。
第三轮,输的是顾温书,被要求和现场的一位异性表演床戏,并要求伴随有亲吻的动作,并且要有表演,让人看出这是在什么环境之下。时间也是三分钟。
向来没脸没皮的顾温书当场就闹了个大红脸,他转头看向周璇,不甚好意思地说:“周璇姐,我能邀请你吗?”
俞诗蓝看着如此低姿态的顾温书,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杜沅则在季岩耳边道:“我感觉,这娃是要栽了。”
周璇并没有拒绝顾温动作有些僵硬,但他还是和周璇完成了要求。等完成之后,他还因为自己有了反应而向周璇道歉,周璇善意地笑了笑,道:“游戏而已,没关系。”
接下来,自然是游戏继续,大家都玩儿得比较疯,等到杯盘狼藉之时,大家都摊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时,顾温书闪身出去,去了这一层楼的独立卫生间,过了一两分钟,俞诗蓝也出去了。
由于徐清一开始就知道包房简单人是季岩和杜沅,知道在座的人都是需要绝对的私密性的,所以这一层楼除了这间房外,都不接待客人。是以这层楼除了守在楼梯口和电梯处的服务员,都没有人。
顾温书刚到卫生间门口,就被俞诗蓝拉到了女卫生间。
她把他摁在墙上,看着他,嘴角微勾,略有些嘲讽地道:“动真心了?”
顾温书推开她:“你别惹我。”
俞诗蓝的手往下,精准地抓住他,握了握:“我们在一起的几次,挺舒服的,来个分手.炮呗。”
她的手滑动着,那种感觉,很舒服。是个男人都会有些忍不住,可他的眼前,浮现出的却是周璇浅淡地笑着的模样,她有些憔悴,眼角有了细纹,已经刻上了岁月的痕迹,可那一切,看在他的眼里,却是如此美丽。
他拿开俞诗蓝的手:“我们没在一起过,哪里来的分手?”
他把俞诗蓝摁在墙上:“你别惹我,真的。我不想和你鬼混了。”
说完,他走了出去,去了对面的男卫生间。
俞诗蓝独自留在原地,怔愣了半晌,抹了一把脸上不知何时流下的眼泪,才出了卫生间补妆。
包房内,杜沅和季岩说着话儿,季岩时不时地亲一亲杜沅,杜沅很眼尖地发现,顾温书刚出去,俞诗蓝也出去了。没多久,顾温书回来了,和周璇陈叙一起说话,徐清又出去了。
而在洗手台前对着镜子补妆的俞诗蓝,见了徐清,二人对视片刻,啥也没说,直接天雷勾动地火,拐进了卫生间。
当俞诗蓝和徐清正在做着站立前后运动时,顾温书正在和周璇讨教演技之一二三。陈叙突然想起一件事儿,便和杜沅道:“戛纳电影节的颁奖典礼是在5月26号,你明天就必须要请假了。我们最迟25号晚上去。”
“许佑之前给我讲过,他已经和原味说好了,到时候我们可以直接走。只是,我并不觉得有什么意义,”杜沅皱眉道,“毕竟,戛纳电影节的影后很少颁给中国女演员的,几十年了就只有两三个人得过奖,我觉得我再跑一趟基本就是无用功。”
“也不一定。今年是电影小年,你演的红玫瑰还不错,和其他的女主演相比,你并非没有竞争力。毕竟这种国外电影节也不是很看重资历的。”陈叙实事求是地说,“你去参加一下颁奖礼,不管能不能得奖,都能体现你的诚意,以后要有下一部片子参展,组委会对你的印象会比较好,也更容易入围,增加拿奖的可能性。”
季岩亦点头道:“这次,我就不和你一起去了。我觉得,你回来后,我们把名分落实一下。”
杜沅睁大了眼,名分落实一下,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是想直接领证结婚?
“不,这事儿我不同意。”杜沅瞪了季岩一眼,“你都还没求婚呢。”
季岩不禁莞尔:“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说的是见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