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木与兔小白恭敬上前，一脸不安的望刘明义。
    若非楚默一再要求，他们说什么也不敢前来见传说中的大儒。
    “进来吧！”
    车内的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要大的多，容纳四五个人绰绰有余。
    即使二人落坐，也显得极为宽阔。
    他们在打量着刘明义，刘明义自然也在打量也在他们。
    两个妖怪都是一身书卷之气，最主要的是他在两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极为纯净的浩然正气。
    这也是他没有在第一时间打杀古木与兔小白的原因。
    儒家诸般神通，都以浩然正气为根。
    其上诸多神通，都是这根上生出的的躯干与枝丫。
    若没有浩然正气，其他一切都是空中楼阁。
    他一生所经历之事何其磅礴，向佛的妖怪遇到过，亲道的妖怪也遇过不少，但就是没有遇到过修成浩然正气的妖怪。
    盖因为浩然正气门槛太高，就是一些儒家学子，穷极一生也难以滋养出一丝浩然正气。
    古木与兔小白战战兢兢，冲刘明义参拜：“拜见大儒！”
    大儒者，整个陈汤国也找不出第二个，每一个大儒都远比仙佛更难成就。
    古木活了几千年，还没遇到一位大儒。
    刘明义却没有闪避，坦然受了两妖一礼。
    “你二人所为何来？”
    古木再次参拜：“学生近来有诸多疑惑，特求大儒解惑。”
    身后的兔小白也学着古木的样子，像模像样的冲着古木参拜。
    刘明义微微颔首，略一思索，怀中一卷古书滑落：“这是我幼年读书心得，想来对二位小友有所帮助。”
    天地有正气，可这正气却又有所不同，并不能被人吸纳，而是蕴养出来的。
    养出正气的方法虽多，可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读书明义。
    但就是这最简单的一道门槛也困住不少人。
    “敢问，两位是在何处读书？”
    妖能修成浩然正气，本就极为不可思议，若说身后没有人指点，刘明义说什么也不会相信。
    “这……”
    古木还在犹豫之中，可那懵懂无知的兔小白却叽叽喳喳，把楚默的底细给透漏了个遍。
    每过一炷香的时刻，车队就已经入了陈汤都城。
    大儒到来，原本一国之主都得扫榻相迎，但张明义极为低调，陈汤国守城士兵，都是一些肉体凡胎，尽管感受到大儒的不凡，又如何能想得到会是一尊大儒到来。
    “老师，我们要去见这位陈汤国国主吗？”
    马车外，程飞恭敬行礼。
    “不必，我们去拜见这位前辈。”
    能交出两尊弟子本就是不可思议之事，这等高人，张明义遇到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对他本身而言，也是一桩机缘。
    “这就是高人住所，果然是大隐隐于市。”
    行至院落外，刘明义为表尊敬，下了马车，徒步而行。
    看到眼前这座略显寒酸的院落，微微有些感慨。
    嘎吱！
    原本紧闭的大门打开，露出了端坐石椅的楚默。
    “贵客前来，还请坐。”
    楚默单亲一挥，桌上已经多了一壶酒，两只小碗。
    刘明义立在门口，望着眼前之人，心头震动。
    只觉得眼前之人给他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更让他惊讶的是，此人身上的气机混元如一，虽好似万般气机揉搓起来，却没有给人一丝一毫不适之感。
    他在这人身上不仅感受到了儒家气息，还感受到了道家法力，佛家气机，甚至还感受到了一股身为魔的气息。
    “请！”
    楚默单手一指，酒壶好似被人操纵一般，倒满了两杯酒。
    不是谁都有资格同他喝酒，这位老人恰恰是其中之一。
    面前这个老者修为与楚默在西山城所遇到的老和尚相仿，更比不上地底的唐僧。
    但其心灵纯粹无比。
    老者自万里之外，都好似穹天都被净化，一切怨煞，佛道之气都被排斥，且久久不散。
    其浩然正气，已经到了极高的地步，若论修为远远不如他在幽冥界的那个便宜弟子梁作伦。
    可单论浩然正气的纯粹，却比之梁作伦丝毫不差。
    儒家传承至今，能达到这般地步的这般大儒，极为少见。
    东胜神洲，有佛、魔、妖，鬼、道、神、仙，每一道传承久远，来源皆不可考证。
    而这儒家却有迹可循，传承岁月也远远不如天地七道，能在这天地七道再开一脉，并且传承下去，已是殊为不易了。
    老者虽然并未推辞，可却长袖一甩，冲楚默长长一拜：“高人当年，请受我一拜。”
    楚默坦然受了他一礼，淡淡道：“酒水尚好，还请一尝。”
    老者坐在石桌另一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眉头一皱，最后才道：“好酒。”
    楚默哑然失笑，未曾想到这位大儒居然有如此一面。
    这些酒水都是古木酒楼里最平常的酒水，整个京都一些世家都看不上。
    虽说是最平常的酒水，楚默却品尝的津津有味。
    对于口腹之欲他向来不在意，难喝的酒喝过不少，甘霖美酒亦品尝过不少。
    没过多久，张明义就放下酒杯：“我来此地，心中多了不少疑惑，此来却是请前辈解惑。”
    “愿闻其详。”
    楚默小口小口的喝着酒，淡淡开口道。
    “敢问前辈，这两位妖族，源何能修成我儒家正气。”
    楚默站了起来，仰望着穹天，幽幽开口道：“天地有正气，万灵自然也在天地之间，为何你一定要认定，天地正气是人族独有之气？”
    张明义神色震动，一时间居然呆立在当场，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再次对楚默一拜：“是老朽迂腐了，多谢前辈解惑。”
    “自我成就大儒之时，修为已经不得寸进，敢问前辈，我儒门一脉，路在何方？”
    儒门虽然传承，可却有了断层。
    传闻夫子周游列国，创下儒门一脉，有教无类，其下有七十二位大儒。
    而他们得到的传承都是这七十二位大儒，即使如此，传承多半也残缺不堪。
    “儒门一脉，我交不了你什么？”
    张明义微微有些失望，但很快就露出一脸的惊喜之色。
    “不过我这里却有一卷浩然正气经可传于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