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术和茅山术，师出同门，一阴一阳，相互平衡。
世人皆知茅山道士，却不知，比起茅山正统道术，阴山术更猛，更强，入门后学起来也更快。
这两者，就像太极拳和八极拳，有句俗话说的好：太极十年不出门，八极一年打死人。比起苦练十年仍然是温吞吞茅山术，不少修法者更喜欢威力大见效快的阴山术。
但，正如阴山术这个名字，要学这种道术，往往要在坟地修法，与鬼为伴，与尸同眠。
而且，阴山术初学的时候进展飞快，但瓶颈期也来得快。
修法者道行再深，也是‘阳人’。
和阴法、阴物接触的时间久了，对修法者自身也有损害，阴山道士的面相中往往带着黑气，神色不善，瞳孔也会有些发蓝。
总而言之，修炼阴山术到最后，修法的人也就基本和鬼没啥子区别了。
泰国降头术也就是流传到东洋的阴山术，只不过降头师和黑衣阿赞们更加剑走偏锋，阴山道术请来的好歹还是邪神，降头师直接就和鬼相亲相爱起来了。
“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学这个啊？”
陶子童的符已经画完，她满不在乎的摔了下手上的‘墨’，咔嚓一声，把一叠白纸撕开，渐渐撕成小纸人的形状。
“你管我？姑娘爱学什么就学什么！”
咔嚓咔嚓。
墨色的符晕染开来，原本洁白的纸面被染的发灰。
上下颠倒的符头，渐渐演变成人脸五官的形状。
那是一个眉眼弯弯，嘴巴几乎咧到耳根的童女的脸！
陶子童撕完，手腕一抖把白纸甩到半空，碎纸屑唰啦啦飘散，五六个巴掌大小的纸人却稳稳当当落在地上，叽叽喳喳的尖笑起来。
在陶子童的控制下，几个小纸人摇摇晃晃走到杨万面前。
纸人体内，是零零碎碎填充进去的游魂野鬼魂魄，零碎魂魄没有自己的意识，对陶子童唯命是从，就算陶子童命令它们跳进火海魂飞魄散，纸人也心甘情愿去做。
手指一比，陶子童掐了个决，纸人忽然挥起一厘米的小拳头，砸在地上。
拳头虽小，威力极大。
地面一震，以纸人为圆心，剧烈扩散开一圈圈的龟裂纹。
“嚯，挺厉害的，比我扎彩画魂做的小纸人能打多了。”杨万一挑眉，笑笑：“就是画符画的太慢，一看就不大熟练吧？”
这话，戳到陶子童心里了。
她这是第二次画阴山符咒。
“平时住在龙虎山三清观，姑娘没机会练就是了。”
催动小纸人，一群嘻嘻哈哈的纸娃娃走在前面，循着阴气指引两人向前。
“你住龙虎山？”
龙虎山这种号称名门正派的道教里，哪能容下一个学阴山术的邪修？
更何况，陶子童浑身上下没有半点龙虎山三清观的信物。
而且，杨万每次碰到陶子童，她好像都是带有某种目的，为了完成一些任务才屡屡犯险。
第一次在京西医科大学，她是为了拿镇魂针回去复命，而这次，她也是在三清观授意下才来的。
虽然陶子童实力不弱，但封门村这地方，是一个小姑娘能独自挑战的了的吗？
三清观拿她当敢死队使唤吗？
而且陶子童竟然也心甘情愿屡屡冒险？
就算她彪呼呼的不害怕，她爸妈难道不关心自己女儿的死活？
一连串疑问憋在胸口，杨万想问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忽然，走在前面的纸娃娃尖叫一声，不知何时，封门村周围已经开始起雾了。
湿漉漉的水汽，沾湿了杨万手机和胸口的摄像头。
看这情况，直播似乎是无法继续。
“各位老铁，为了大家的心理健康，下面的内容咱就掐了不播，等回家后我讲给你们听哈。”
直播间里顿时哀嚎一片。
杨万正打算下线，可按了好几下屏幕，app始终卡死在直播的画面里。
弹幕不断跳动着，都是粉丝不满的抱怨，内容全都一模一样，应该是复制党在刷屏。
但很快，杨万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最初的刷屏弹幕，是：【主播无情啊，我30米长的大刀按捺不住了，吃我一刀！】
十几条之后，刷屏弹幕变成了：【主播，捅死你，捅死你！】
又很快，所有人都在发诅咒的弹幕。
一些本该被屏蔽掉的词，也都明晃晃跳动在杨万面前。
【杀了你！没用的垃圾！】
【猪狗不如的废物，要你有什么用，你去死！】
【去死吧！去死吧！】
【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像是被网爆了一样，屏幕画面上充斥着各种粗鄙下流的词语。
这年头，网络暴力屡见不鲜，但嘴臭的键盘侠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跑到杨万的直播间来蹦蹦跳跳。
谁不知道杨万的本事？
平时调侃两句也就算了，敢骂人？
小命不想要了？
所以，眼前这一切很不寻常，基本可以判断出是不可能发生的。
念头一转。杨万看了眼屏幕左上方的时间。
好家伙，11:07。
怕不保险，隔了几秒种后杨万又看了一眼，这下，时间数字跳转成了9:36。
杨万已经可以确定，现在的自己不在现实中了。
上一世，杨万过于四年姐姐，他曾接触过催眠。
世界顶级的催眠师教过杨万如何掌控梦境，通过清醒梦的方式，一次次加深杨万对柳蔚然的记忆。
想做清醒梦，首先要知道自己是否在梦中。
梦其实和催眠一样，都是思维不受控制的状态，看到的画面也都是破碎的记忆片段。
所以，在不清醒状态下，连续看表两次，时间是不可能正常流逝，肯定是跳跃的，扭曲模糊的，或者呈现出无意义的数字。
“我这是被催眠了？”
这个念头刚刚形成，就被杨万自己否了。
前世他接触的可是顶级催眠师，催眠师曾评价说杨万的意志非常坚定，想催眠他特别困难，需要杨万本人的全力配合才能进入催眠状态。
封门村里的村民，总不可能比世界顶级催眠师还牛批。
如果不是催眠，那只有一种可能。
鬼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