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我回来了。”一身蓝色军服与彩色绶带、链章,而显得英姿飒飒的副官波利,大步走进房间来正声通报到;随即又表情变得靦覥与踌躇起来道:“我……总算没有辜负长官的期望。”
“嗯,回来就好。”江畋点点头到,又对她招手道:“不要隔得那么远,坐过来好好的和我说一说,你这一次带队的感受和经验心得吧!”
然而,波利娜闻言走过来,却看见硕大的木桌背后,并没任何多余的座椅,不由犹豫了下道:“长官?”。然而,就被江畋一把拉住,不由分说的扯坐在了大腿上,不由惊慌失措叫到:“长官!”
“不用紧张,这样就很好了,这是给你的特殊优待和犒劳。”江畋不以为然道:“你可是我唯一副官,私人专属的首席秘书,也是我私生活见证者;如果这点事情都受不了,以后怎么继续服务。”
“感觉怎么样?嗯我不是说我的大腿。”随即江畋又按住了满脸通红,几欲站起来的波利娜问道:“而是问你这一路征战过来,有什么额外的感触和心得,甚至是值得反省的经验教训么……”
“这……的确是有过一些。”波利娜却是犹豫了下,才眼神漂移的慢慢道:“曾经,在我下令进攻一座守备森严的男爵庄园时;他们残酷处死了主动前往劝说的市镇代表,于是我也生气了……”
“……所以,当布里昂少尉建议,采取燃烧罐火攻,将他们驱赶出来决战的时候,我就同意了……然后,大多数人并没有因此逃出来;他们就这样被蔓延的大火,烧死在了庄园的各处角落。”
“……战后,我就当场吐了出来;不仅是因为那些被烧死者的惨状,还有因为里面夹杂着许多的老人、女人和孩童……更可怕是那些被熏死的人,天主在上啊!为什么他们不逃出来,要坚持……”
“吐完之后,我突然有些后悔了,但是不敢说出来,因为这是自由军造成的一切,而妮可莱特,就是我的参谋官说,这就是那些叛逆,理应得到的下场,更要展示出来,震慑周边所有的人。”
“于是,在处理后续现场的问题上,尼克莱特与布里昂少尉,发生了争执;而我却只能以呕吐为由躲在帐篷里,等待他们自行散去;我……我……睡不着觉,总想到那些人,开始怀疑自己了……”
“但是,第二天军号响起来的时候,我还是慢慢想明白了;支持布里昂少尉的意见将他们掩埋。因为,作为敌人不得饶恕,但是在死后令躯体予以安息大地,是天主赋予造物们的最后怜悯之心。”
“尼克莱特似乎有些生气,但还是遵守了命令。就是好几天,都不和我说多余的话了……然后,我们又多次遇到了,老弱妇孺参与的抵抗……还有些孩童被发现时,像野兽般撕咬我们的士兵。”
“但是我还是下令善待她们;于是,妮可莱特他们开始抱怨,说我是软弱的波利,滥好人军团长……”说到这里,波利娜不由呻吟了声顿了顿:“所以,长官,难道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然而,她却发现自己的军服已经敞开,而微微起伏的衬衣胸口,也被解开了系带;露出一抹雪白的肌肤。又有小老鼠一般的事物,在里面轻轻的拱动和摩挲着;让她一时间失神的说不出话来。
“不好意思,平时习惯了。”江畋面不改色的抽回尤有余温的手掌,连忙转而他顾道:“你得问题,其实是对于自身定位的迷茫,也是身处兵团长这个层次后,不可避免要面对的一个心理底线。”
“我是谁,我要做什么,我的敌人又是谁。”江畋感受着她绷紧又放松的身体,而迅速进入贤者模式道:“像是其他的人,想的就简单的多;比如大多数士兵只要明白敌人在哪里,并且击败他。”
“而士官和军官们,则要更多考虑要做些什么,如何更有效率更少伤亡的,击败眼前的敌人。但身为掌管和指挥十多个连队的兵团长,就要明白更为长远的职责和使命,为谁而战和如何胜利。”
“所以这就涉及到了你的自身地位,或者说当下对于自由军的定位。我们一路战斗到这里,好容易有了第一个落脚点;又拥有了能够提供,源源不断兵员和粮食,物资的后方地盘,这是为什么?”
“是因为我们的士兵特别勇猛么,是因为我们的敌人都特别的脆弱,还是因为我的英明指导和身先士卒?看起来是,但又不是!也因为,我们每一次都能够,站在这个世上最为广大群体的一边。”
“他们就是被税吏和管事老爷们,夺走大部分收获,而饥寒交迫妻儿啼哭的乡下农民;他们是在外国侵略者肆虐下,苦苦挣扎的市镇平民和小商贩,被权势者予取予夺,朝不保夕的大多数市民。”
“所以,是自由军给了他们一个机会和微薄的希望。他们个人的力量固然十分微薄不计;但一路下来,数个行省,二十多个郡,上百座大小城市;所汇聚的力量,就将自由军和我们推动到这里。”
“因此,你觉得我们的敌人,又应该是谁呢?”说到这里,江畋又拍拍腿上有些发热挪动之物,示意坐好听讲又继续道:“明白第一、第二个问题,来到第三个问题,也是身为将领格局和眼光。”
“我们当下的敌人,是那些掀起反乱的保王派,或者说是旧贵族,是没错了。因为他们所追求的,就是将王国重新变回之前,那个等级森严、上下禁锢的令人窒息,而腐朽堕落的特权时代中去。”
“同样他们面对,具有强大武力和其他优势的自由军时,当然不会轻易束手待毙,而更多选择负隅顽抗到最后一刻。越是垂死挣扎之下,就越发不择手段;于是他们会煽动和裹挟那些地方民众。”
“而相比外来而陌生的自由军,最初显然是这些旧贵族,更加熟悉也更容易得到信任;于是,这就是你们最初遇到困境和麻烦的根源所在。但随着时间推移,一次次的失败,谎言终究会被戳破。”
“所以,那些走投无路的绝望之敌,就会采取更加丧心病狂的手段;他们会鼓动和逼迫自己的妻儿、亲人,站到对抗自由军的前线去,利用他们身为老弱妇孺的外表,迷惑和麻痹自由军的士兵。”
“然后,伺机造成了不必要的损失和伤亡;但我很庆幸,你有一个遭遇过类似事情,并且因此充满了警惕的参谋官;也有一个足够理性和冷静的部下,能够防止部队过多迁怒和无谓的泄愤行为。”
“所以我建议你,事后提请适当的奖赏他们。话说回来,世间万物对立的例子实在太多了,因此,你不能选择一方立场之后,还妄想兼顾另一边;身为兵团长对敌稍有软弱和犹豫的代价更大。”
“毕竟,在那些敌对家眷的眼中,无论你如何示好,都改变不了自由军,摧毁他们家庭和生活,杀死他们亲人的事实;就算你有一万个理由和道义,他们也不会理解,也不会想要去理解的。”
“那,长官,难道就没有办法,做些什么了?”波利娜听到这里,不由扬起小脸对着他满是祈求道:
“办法?那就是交给时间去解决了。”江畋想了想道:“其实,你可以将那些女人和孩子,分开处理;女性直接送到新办的纺织工厂里去,好好教他们学会自食其力,然后伺机重新嫁人组成家庭。”
“而孩子最是容易善忘的,重新找个缺少子嗣的家庭收养好了,只要换一个环境,慢慢的改变生活的日常;他们也没有能力再做什么了;其实,我还有一个想法,可以效法东帝国的孤儿卫队……”
然而,波利娜终于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不对,军服松松垮垮的脱落下肩膀,而衬衣也大片的敞开,甚至连雪白的肚皮和小巧的肚脐眼都能看清楚;“嗯,我是想实测一下你的伤口好的是否完全。”
最终,江畋望着惊慌小鹿一般跳起来,而夺门而走的身影道:“不过啊,无论如何,波利娜,你对我来说就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特别的存在。”那个身影顿了顿,却又差点儿扶门绊倒在地。
随即,江畋就见视野中悄然跳出来的提示:“任务前置:波利娜的家计事”,第二阶段的进度,居然已经达到了76%。这样的话,只要再来一两个触动的契机,又可以解锁和恢复一个模块/能力了。
“你是魔鬼么?”然而一身修长丝绸裙装的玛莲娜女士,从幕后悄然无声的走出来,用充满感喟和叹息的语气,在江畋肩头和脑后,慢慢的动作着问道:“又一个沦陷在你掌握中的可怜羔羊?或是你早就预料中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