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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君交代了,要小老儿多做几套。”
    小溪:“……”夫君又小老儿的这都什么跟什么称呼!
    “老板,这珍珠项链能不能不要啊?”戴在脖子上好重啊。
    老板抚着山羊胡笑眯眯地道:“不行哟,小侯爷吩咐了,一定要让小的给小哥您挑几件能拿得出手的宝贝,这串珍珠项链可是咱们的镇店之宝啊。”
    小溪擦了擦额汗,镇店之宝您还随便卖出来?
    老板拈着兰花指一笑:“不随便哟,小侯爷头一次成亲,咱们又是跟老侯爷那么多年的交情,这串珠子算什么哟。”
    小溪:“……”我明明没有说出声啊这厮怎么知道的?!刚刚还镇店之宝呢现在就这串珠子算什么……哟……
    晚上,两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
    祁越乐呵呵地跟小溪汇报情况,“我的所有兄弟朋友都会过来喝喜酒,连以前跟着学了几年医术的许师傅也会过来,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啊对了,还有多多,你肯定会喜欢那丫头的。”
    小溪累的有些抬不起头,闷声问:“噢――别忘了把林叔和山岚哥请来。”什么多多?丫头?是个女的?他的头倏地抬了起来,双目如炬盯着祁越。
    祁越被他这有些过于犀利的眼神弄的愣了下,听到他的话,随即笑道:“放下,我怎么会忘了他们呢!”另外他还请了其他人,到时候肯定让小溪又惊又喜,哼哼。
    “多多是谁?”小溪的神色有些冷淡,盯着祁越问。
    祁越望着他的脸,瞥见桌上他紧握的拳头,忽然明了,他凑过去附在小溪耳边,低声笑道:“你吃醋了。”
    如愿见到那小巧的耳朵一瞬间红了起来,祁越轻笑出声,突然觉得这几天的奔波劳累一瞬间化为乌有,他双手环住小溪的腰,把他从椅子上拖了起来,打横抱起,极轻柔地放在床褥上。
    “别吃醋呀,吃我好了,我可比醋好吃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嗷呜,最近责编说严打来袭,所以你懂的
    先收拾下东西神马的,所以明儿估计不更了~另外某干明日返校,要咱后天再继续哈~虎摸大家~
    第44章 结连理(上)
    侯爷府门前集聚了众多的车马,即使专门有家丁引着停车牵马,门口还是一度出现了拥挤现象。
    小胖子家丁擦着额汗喃喃道:“看这阵势,咱老侯爷这可真是把郡里有头脸的人都给请来了啊。”
    旁边的瘦巴巴的小丫头戳了他厚实的背,“胖虎,你在这嘀咕啥呢,快帮人客人把这马车停到那边老槐树下去啊,净傻站着。”
    小胖子细小的眼睛斜瞅了那丫头一眼,默不作声地挪到一边,接过小厮的缰绳,费了老大劲儿爬上去,呼哧着把马车赶到另一边去了。
    杜千吾神色微微不耐地刚从马车上下来,正欲一个人先溜进去,却被身后的一只手给拎了衣领――
    “我说你小子,今儿可不许乱说话啊!好歹你跟祁越那孩子还是发小,今天人家成亲,你只许高兴,不准耍性子。”都尉夫人拎着他衣领,耳提面命道。
    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整天只知道埋家里喝酒,还说些“你不是说喜欢男人么”之类的胡话,虽说,千吾不再跟着以前那帮狐朋狗友鬼混,这点是不错;可让都尉夫人痛心的是,这孩子也不怎么跟何欢那孩子来往了。
    要说,人家何欢是多好的一孩子啊!知书达理的,年纪轻轻的就在边塞带了那么些年的兵,待人也和气,不像他们家的混世魔王,这么大了,整天还就知道喝酒逛窑子,一点正事儿都不曾干。偏偏,人还不能让说一句,她不就问了一句“这两天怎么没见你跟何欢出去玩啊?”吗?那孩子至于脸红脖子粗的跟她急吼吼的么?!
    都尉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千吾一眼,有些担忧地望着眼前这热闹喜庆的场面,据说祁越是跟一个男子成亲……她瞄了自家魔王一眼,见他除了面色憔悴些,情绪上看来还好,却还是止不住担心地问道:“千吾,你可知……祁越这孩子是跟……一个男子成亲?”
    杜千吾抬手揉了揉眉心,最近喝酒太多,觉也没睡好,确实是感觉有些精力不济。他看了旁边的老娘一眼,淡淡道:“知道啊,小溪嘛,我们还一起喝过酒呢。”
    都尉夫人有些吃惊地望着儿子,却也没再问什么,走到自家夫君身边,笑吟吟地相携走了进门,末了又回头瞪一眼杜千吾,眼带威胁。
    杜千吾苦笑,忙面露微笑跟上。
    他并非不想看到祁越跟小溪成亲,他虽然还对男男有些不适,却不似刚开始那样,闻声色变,相反,他好像越来越能理解那种感情了。
    只是喜欢一个人罢了,只是恰巧性别相同罢了。
    杜千吾心中叹息,只是喜欢一个人罢了。
    祁越一袭红衣,足蹬黑色镶银长靴,衬得人愈发颀长,俊眉星目,只是眉眼间却隐含着些许焦灼,立在新房内,魔怔般的走来走去。旁边的老管家有些看不下去了,这眼看着吉时将近,可这小侯爷的情绪明显有些不大对啊,难道是因为头一次成亲他紧张了?
    “小侯爷,您不必紧张,成亲也就那么回事儿,走走场子就行了。”
    祁越瞟了老管家一眼,“……福伯您又没经验。”
    老管家福伯捂着心口,虚弱地退到一边,呜,小侯爷这话可真是往人家的陈年旧疤上撒盐……可福伯并没有因此退缩,反倒是应用地秉着大无畏精神带伤上阵,继续安慰道:“小侯爷可是担心那位苏小哥儿?”见祁越的来回穿梭的脚步慢了下来,福伯稍感安慰,敢情自己这是说到点子上了。
    “小侯爷大可放心哪,老侯爷可是派了大批人马在别院守着,肯定不会出什么篓子的。”
    祁越停了下来,背手而立,以极轻的语气叹道:“就因为是我爹,所以我才更担心啊。”
    福伯愣了,佝偻的身子一怔,随即想到某种可能性,心中不禁也是一惊,却仍笑着劝慰道:“小侯爷,咱们老侯爷的人品你还信不过吗?”
    祁越哼了声,就他那老狐狸,他能相信他才怪。
    之前关于在哪迎接小溪的问题,他有考虑过客栈,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客栈未免太过草率,不足以表示他对小溪的珍视,对小溪而言,也不够尊重,更会影响两人成亲后小溪在侯爷府的地位。家丁丫鬟们可都是人精,看到主子今儿怎么看你的,就知道明儿该以什么姿态来对你。
    而祁越,不想让小溪受到一点儿委屈。
    于是后来某狐狸淡淡提议说城郊的别院闲着时,祁越便没法儿拒绝,即使心里还担心着这老狐狸会不会使什么诡计,却好像也别无选择。
    除了把自己的亲信都派去,除了叮咛打扮的丫头说一定得是这张脸,除了恶狠狠撂下话说要是人出了问题提头来见,祁越真的没法儿自己骑马把人一骑给带过来。
    ――那样,未免太像私奔什么的了。
    外面人声越来越热闹,老狐狸的同僚,自己的朋友兄弟,以及苏家村的某些乡亲,估计也都已经到了。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小侯爷,林大夫两人已经接来。”
    祁越应了声,对着同人高的铜镜打量自己,嗯,虽然比小溪还是差了点儿,但是这长相,怎么着也比千吾那小子看着可靠吧!说千吾,千吾到,门吱呀一声,从外面进来了一男子,青色衣衫,手握折扇,笑吟吟地朝祁越走来,上来就是一拳,揍上祁越的肩膀。
    “咳咳,杜千吾你找死啊!这么大劲儿是想谋杀我然后取而代之娶媳妇儿么?!”
    杜千吾嘁了声,以一种极其挑剔的眼光上下打量祁越,“啧啧,还真别说,这样一打扮,还真是人模狗样,勉强配得上小溪啦。”
    祁越笑骂:“孙子你这是欲求不满还是纵欲过度啊,瞧你这脸色,哪还有人敢信您就是当年迷倒万千少女心的杜公子爷啊。”
    杜千吾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底气不足地道:“哪、哪啊有这么夸张,只是多喝了些酒,没休息好罢了。”
    祁越忽地笑的异常诡异,凑到他耳边,低声问:“桃花债那事儿怎么样了?”这阵子一直忙着成娶媳妇的事儿,忽略了自家兄弟的终身大事啊,罪过罪过。
    杜千吾愣了瞬,随即轻笑出声,“这能是事儿?被兄弟我给摆平了呗!哈哈。”
    祁越见人神色有些不对,正想把人拉着仔细坐下问问呢,却听到外面传来三声锣鼓响――“吉时已到!请新郎官出门!”
    “快呀,赶紧去接你媳妇儿回来。”杜千吾笑着催促祁越。
    祁越忽然觉得自己有些飘飘然,两颊微微泛红,冲杜千吾笑了笑,便推开门,翻身而上那高头大马,满脸笑意地去迎亲了。
    杜千吾立在长廊边,望着满院的宾客,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大都是朝堂上的人物,亦或是商贾大户,无外乎些关系往来,人声鼎沸,甚至都掩盖了院中假山处的流水声,他随意瞟着,却不想撞见一幕――
    假山旁边立着一男一女,男子一袭藏蓝色长衫,身姿修长,侧对着自己,嘴角满是笑意,和旁边那粉色衣衫的娇小女子说着些什么。
    左边胸膛忽然钝钝地疼了起来,杜千吾下意识地去摸,却摸到自己跳的极为缓慢的心。
    他忽地笑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当自己像个傻子似的,一个人在家里埋醉酒中,好不容易出了趟门,本想借着自家兄弟的大喜冲冲最近的抑郁晦气,却不想,又遇见别人甜甜蜜蜜秀恩爱。
    ……不是,这发展不太对啊。
    何欢不是喜欢男子么?那又怎么会和那个姑娘搞在一起?思及此,杜千吾心中的小火花蹭地着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疾步来到那两人面前,一把扯过那犹自笑得欠揍的男人。
    “你怎么回事儿?!”杜千吾气冲冲质问道。
    何欢好似很惊讶会在这见到他一般,怔愣一瞬,随即淡笑问道:“什么?”
    杜千吾愤怒地在他跟那个书肆姑娘之间看了看,“你和这位姑娘,是怎么回事儿?”
    这位姑娘突然笑眯眯开口道:“你好哟,我不叫‘这位姑娘’,我是许多多。”
    杜千吾看了眼许多多,突然觉得这姑娘笑的这么好看真是他娘的碍眼,他把仍是一脸淡然的何欢拉到一边僻静处,压低声音道:“你不是跟老子说你喜欢男人么?怎么着老是跟人小姑娘搞在一起?就不怕坏人名节么?”
    何欢冷冷笑了笑:“怎么,今儿知道该压低声音说我喜欢男人的事儿了?”
    杜千吾被他的冷淡堵的一时没话可说,刚才那股找人算账的嚣张气焰也消去大半,他瞄了眼许多多,见她只是仰头看天,并没有朝这边看来,便咳了咳,神态有些别扭道:“那天、是、是我不好,我一时被气昏了头,所以才说话这么没遮没拦,你……你别生气了嘛。”
    被气昏了头?何欢眼眸低垂,敛去那抹精光,却是没有做声,神色也不似刚才那么冷漠,他斜了他一眼。杜千吾却是被他这幅冷淡禁欲的模样给弄的心头一震,心跳仿佛也急了些,他暗地里有些着急,你说自己这是什么操行啊这是?竟然会这么喜欢这人这样略带冷淡的对待自己?喜欢到心跳都加了速?!难不成自己是什么受虐体质?!
    杜千吾自我整理一番,瞄了瞄何欢,见他并没有不耐烦的神色,刚想着继续弄清他跟那许多多什么关系呢,却被身后的女人给抢了先――
    “哎呦!何大公子啊,你今儿也来了啊,前几天怎么不见你跟我们家千吾玩儿呢?这孩子一个人在家可给闷坏了,整天就知道喝酒,混账的不像话……”
    杜千吾一听这话茬儿,心知大事不妙,忙一把抱住身后那热心汇报自个儿最近动向的老娘,止住她的话,有些忐忑地回头看了看何欢,见他神色如常,好像丝毫没有因为他家老娘的话而变化,更别提什么担心啦关切啦之类的。
    他些许失望,收敛起眉眼听着自家老娘和那无情男子有说有笑,不由得有些丧气,外加一点点伤心,至于因何丧气、又为何伤心,他想,大概是因为何欢这个无情的男人抢去了自己在老娘面前的地位和恩宠吧。
    何欢和都尉夫人说着话,淡淡地看了许多多一眼,许多多意会,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便功成身退静悄悄地溜到了一边,坐观杜美男挣扎在情与理智的边缘。
    哎呀,这事儿,真是再过瘾不过了。
    何欢眼角的余光瞥见杜千吾,见他神色有些萎靡,脸色确实是憔悴不少,前几日的包子脸竟消瘦许多,见那人又一次偷瞄自己,他不禁嘴角上扬,低迷许久的内心也愉悦了起来。
    而这种蚀骨又让人万分沉迷的愉悦,好似是唯独眼前这个男人才可以给予。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今儿有点晚,甲二一’)?明天就要上课了!!!〔几一}!})?突然好紧张。。
    第45章 结连理(下)
    小溪所在的别院,距侯爷府本就不远,祁越一行高头大马华轿没半盏茶功夫,便到了。
    那是一处较为幽静的院子,红墙绿瓦,门前树木葱葱,只在门边立着四五个彪形大汉,乍一看有些吓人。那大汉见祁越一行,忙上前作揖,手脚利索地过来搀扶小侯爷下马,可却只见一抹红色飘逸而下,再看时,哪还有人在?几个大汉面面相觑。
    ――祁越竟是已经迫不及待冲进去接人了。
    别院可比侯爷府幽静多了,奇花异草,鸟兽虫鱼,即使每年府里也就过来在这过那么十天半个月,这里却总是有人在这收拾着。
    祁越可没什么心思欣赏这些,他得先确认端坐在屋里的那个人是不是自己心尖儿上的那位。
    黑色镶银长靴一脚踹开朱红色花窗的扇门,里面的丫鬟婆子惊得一声尖叫,见到来人竟是自家那小侯爷时,却又松了口气――因为小侯爷的严词警告,致使她们以为会有什么人来抢亲,现下见到正主儿现身,可算是松了一口气,自己脖子上的这颗脑袋也终于可以安心长着了。
    祁越环视一眼,目光锁定在静坐于铜镜前的那抹身影――
    质地极为柔软极为修身的服饰极好地勾勒出那人修长挺拔的身姿,虽同样是喜庆温暖的红色,祁越穿着愈发英气逼人,而在眼前这人身上穿着,竟无端地生出些许妩媚。
    祁越目光幽深,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挥了挥手,机灵的婆子立马来着一众闲人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今日的两位新人。
    从刚才祁越踹门而入,小溪就听到了,只是却一直不曾转身,听到众人o退去的声音,也没有回头,一直保持着脊背挺直的姿势,一头黑发今日难得的竟没有挽起,柔顺安静地垂于腰际。
    男子沉稳的脚步声步步靠近――
    “怎么也不回头看看我?”祁越环抱住他的肩,俯身贴在他耳边低声说,声音里满是属于男子低沉的温柔。
    小溪在铜镜中看到两人亲密的样子,不施粉黛的脸上微微泛起了些红晕,他微微低敛眉眼,似蝴蝶般的眼睫颤了颤,在白皙明净的脸上投下一抹阴影。
    “又没什么好看的。”他小声说,嘴唇惊人的红润。
    祁越低头凝视着他,静默一瞬,手指忽地抚上他的唇,“胭脂?”
    小溪的脸轰地红透了,目光有些闪躲,好似犯了错的孩子。
    “你自己弄的?”祁越笑着,神情非常愉悦。
    “我、我本来不想弄的啊,是那老婆婆,总是说什么脸上太素淡不好看……”我又不想让别人碰我。小溪有些气恼地瞪着祁越,吞吐解释着。
    祁越的视线却仿佛是定在了那抹红润上,小溪被他这过于过热直接的眼神弄的有些不自在,微微转了转头,小声提醒:“咱们是不是该走了啊?”他可还没忘记,今天是他们俩成亲的日子。
    “不急,我来帮你把胭脂涂匀。”
    还不及小溪反应,祁越这边已经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压了下来,独属于祁越的亲吻使得小溪一瞬间失了神,他只能顺着祁越的意愿,微微昂起头,面红心跳地接受他过于直白火辣的深吻。
    祁越的力气很大,即使只是这样一个由胭脂不小心引发的意外之吻,小溪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招架,他都觉得自己的舌尖儿都开始发麻,些许疼痛,祁越却还是依依不舍地舔舐吮吸,不放过一丝一角,长舌勾缠,他直觉自己有些呼吸不畅,开始推挤祁越胸膛,祁越这才把那作怪的舌头退了出去,末了还舔了一下他敏感的上颚,小溪一个激灵,身下竟也隐隐有了反应。
    祁越满脸愉悦地看了会儿小溪,笑着道:“行了,这妆容不错。”
    小溪眼睛犹有些湿润,疑惑地望着他,却听他笑的异常坏,一字一顿道:“面、若、桃、花,怎样,我这桃花妆不错吧?”
    小溪:“……”混蛋。
    因为祁越在房里的纠缠,哦不,是慰问,两人又磨蹭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开始出门,这一路上祁越那可真叫一个春风得意马蹄急,路过熙攘街道时也冲街上看热闹的百姓挥手致意――
    ――“嗯,没错,今儿爷成亲了,你们都不要大意地来祝福吧!”
    ――“不要太羡慕哟!”
    行人窃窃私语,以前就听说这静安侯爷的长子有些怪,今日一见,果然,不仅和男子成亲,说话什么的也有些怪异,行人们使了个眼色,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顿时,一片了然声。
    诶,众人叹息,那可真是难为那个小哥儿了,要服侍这么位大爷。
    殊不知,在祁越和小溪的世界里,苏某人才一直是大爷,而那祁小侯,顶多算是个打手保镖保姆兼暖床,但这都是后话了,暂且不表。
    何欢微抿着茶,视线若有似无的瞟过坐在自己对面的男子,只见他神情有些不耐烦,却因为旁边长辈的缘故,一直克制着不曾发作,只是,何欢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看他那样子,怕是坚持不到这婚宴结束吧。
    老都尉和郡爷正聊的起劲,从民生说到社稷,又从社稷说到郡里各村落的祠堂维修,总之是很是老爷们儿的话题;反观两位夫人,则大相径庭,都尉夫人和郡爷夫人亲姐妹似的靠坐在一起,拈着帕子捂着嘴轻笑,窃窃不知在说些什么,眼神还时不时地在自己和千吾身上来回转。
    一副心怀鬼胎的样子,何欢有些不悦,敛了视线低头看着自己的茶盏,静默不语,本想就这样一直做木头直到看新人行完礼、全身而退,却不想还是被旁边两位娘亲的话题给烧到了――
    “何欢哪,你别怪我多事,夫人我呢很是喜欢你这孩子,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就想着跟你说门亲事,你看怎么样?”
    都尉夫人笑着道,她只注意着何欢的反应,并不曾看到郡爷夫妇神情大变,有些犹豫地望着自己儿子。
    杜千吾的杯子忽然倒了,茶水洒了一片,都尉夫人忙唤人来收拾,一边数落了自家儿子几句。
    何欢不动声色地微笑,目光却紧紧盯着杜千吾不放,见他水杯倒了,眉眼低垂,脸色不大好看的样子,心里却觉得非常愉悦。
    “好啊,夫人您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么?何欢感激不尽。”
    话音刚落,桌上一片沉默,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死寂,紧接着被都尉夫人打断,“我有一个好姐妹,她们家闺女可真是出落的那叫一个水灵,知书达理,文静又懂事,和郡爷您的家世也匹配。”都尉夫人笑着朝郡爷夫妇道,热心地介绍着,正欲再说更多,却被自己家混世魔王打断――
    “娘,你整天给我相亲就算了,干嘛还管别人家的事!”杜千吾口气很不好,冷声道。
    都尉夫人愣了,正欲发作,郡爷夫人赶忙圆场,“哎呀,妹妹,我说今儿是人家侯爷府的喜事,我们家何欢这事儿就先缓一缓吧,不急不急,你也别老说人家千吾,我看他这孩子就挺好的,长的好看,也活泼,不像我们家何欢,总是沉着张脸……”
    郡爷夫人刚才还劝都尉夫人别说孩子呢,自己这可倒好,话锋一转,就开始数落起自家儿子了。郡爷和侯爷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杜千吾却死死盯着何欢,眼里有说不清的情绪在翻涌。
    何欢好整以暇地给自己斟了盏茶,对杜千吾举了举,薄唇微抿,唇上染了些许水色,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冲杜千吾眨了眨眼。
    待新人行礼时,侯爷夫妇居上座,芸姨眼含泪光望着眼前这对孩子,心中无限感慨。当年的两个小顽童,现在竟也已经长这么大了。
    他们再次相见了,相知相爱了,并且还以这种方式和对方一生相守。
    世事无常,但大部分事情都还是有迹可循的。
    早在祁越小时候亲小溪嘴巴的时候,早在祁越闹着必须要在小溪旁边才能睡着时,早在当初祁越答应祁津那个赌约时,他们就应该意识到了,祁越对小溪,不仅仅是对一个玩伴的眷恋与坚持。
    宾客并立大厅两侧,或好奇或惊讶或惊艳地望着中间那对男子。身材修长,线条完美,单单是背影就让人心生爱慕,许多多踮着脚尖挤在众人中间,两眼红心地望着祁越和小溪,嗷,祁越这家伙可真行啊,竟然还藏了这么一个极品在外面!
    因是男子成亲,小溪便没有遮上红盖头,两人俱穿红衣,不同的是,那位美人的衣服愈加繁复华美,而祁越的则剪裁利落,大气英挺。
    她好不容易挤到了靠前的位置,待看清祁越那位的容貌时,差点都要尖叫出声――
    极其漂亮的一张脸,面若桃花,眉目分明,尤其是那双眼睛,黑亮且明澈,泛着些水光,他红唇微抿,神情有些紧张,时不时地看一眼祁越,那眼神依赖又可怜。
    许多多吸了吸口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个小哥儿,心中暗想,等这婚宴结束,自己怎么着也得狠狠地敲祁越那厮一笔,有这么好的心上人竟然不知道拿来共享!
    当然,她所谓的共享……只是给她提供些桃色事件让她得以插上想象的翅膀尽情意淫罢了,哦不,是遨游,嗯,没错,遨游。
    林荆楚和宋山岚并肩而立,望着小溪和祁越行礼的身影,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含着笑,宋山岚伸手拉过林荆楚的手,见他有些挣扎,便小声安抚道:“放下啦,人家都在观礼呢,没人会注意我们的。”
    林荆楚安静了下来,手指反握住他的,两人十指交缠,皮肤虽粗糙黝黑了些,却一如当初那般坚定。
    大厅一角,立着两个男人,年龄虽不怎么看,却看着分外沧桑,他们好似认识又好似陌生,眼神却都紧紧盯着那对新人。
    高大英武,修长俊俏,怎么看,都是天作之合。
    赵春生望着小溪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旁边的媳妇问他怎么了,他只道:“没什么,看到自家兄弟成亲,有些感慨罢了。”
    宋康面色微苦,那天在自家门口看见祁越时,他想,也许见着小溪跟别人成了亲,自己那点儿龌龊心思也就可以终结了,却不曾想……他又看了那红色背影一眼,转身默默离开。
    有些症结,始于年少,想着一两天就把它给完全看好,是不可能的事。
    又一角,一个年轻妇人依偎在一个高大汉子旁边,妇人轻轻啜泣着,眼眶微红地望着那边的新人,汉子神情有些古怪,似莫名又似心疼,他手臂动了动,犹豫半晌,才抬上去环住妇人,低声说了句什么,妇人这才渐渐止住了泪,手指攀上汉子的手臂,继续观礼。
    杜千吾和何欢站在一起,前面是都尉夫妇和郡爷夫妇,众人正看的热闹,一时间他们俩所站的地方竟仿佛是另一个安静独立的所在。
    “跟我走出去一下。”杜千吾突然道,声音不大不小,听不出情绪,却满是坚决。
    何欢轻笑,却率先转了身,出了那喧哗热闹之地。
    杜千吾目光如炬,看着那人潇洒的背影,手指紧了紧。
    作者有话要说:好多熟人再次出场了
    ?猜猜那对年轻夫妇是谁下一章,比较甜蜜的戏码~某千要顶风作案了!求鼓励求花花~甲二一‘)?
    第46章 烛影摇
    小巷,幽静狭窄,处于侯爷府的旁侧,隐隐犹可以听见那处的热闹喧嚷。
    杜千吾背手而立,面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派闲适模样,即便,自己内心深处已经翻涌的不成样子,他还是这样,云淡风轻,事不关己。
    何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想说什么?”
    杜千吾看着他,不觉眼睛有些酸涩,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他有些难堪地扭过头,看向一旁的破烂竹篓,里面堆积着些杂物,满是灰尘。
    忽听的缓慢却又坚定的脚步声,一步步朝自己逼近,杜千吾下意识地扭脸去看,却被一片阴影给笼罩住,唇上一热,鼻息间竟满是那人的气息。
    冷冽,却又让他心生眷恋。
    他闭了眼,手臂攀上那人肩膀,狠狠吻了回去。
    酒宴一直持续到日暮,天色渐晚,一众宾客好友才陆续乘兴而归,好容易把该喝的酒都给喝完,祁越已经有些飘忽了,他把剩下的事儿一推,自个儿便笑着朝新房走去。
    老侯爷夫妇虽也被各种琐事弄的有些疲惫,但自个儿儿子成亲,再怎么累也是值得的,祁津虽面色有些沉默,但也没说什么不好的话,从小溪入住侯爷府,他就不曾给过人一分脸色看,虽说也不是特别热情吧,但阿芸也满足了。
    换别的男人,尤其是像祁津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就允许自己嫡长子和一个男人瞎闹腾,更别提成亲的事儿了。所以,就这点来说,祁津的表现很令阿芸满意。
    至于小溪跟他这公公的关系,那可以日后慢慢改善嘛,来日方长。
    夫妇俩在门口捧着笑脸挥手送着宾客,而新郎官早就摸进了新房,想着法儿的干坏事儿呢。
    苏小溪今天是头一回怀疑自己的体力情况。
    前几年他还经常下田干活呢,风吹日晒,早出晚归的,虽说就那几分薄田,但好歹也是干过体力活的人,身子骨儿论说不至于这么不中用啊。可事实上,他的身子骨好像还就真没那么中用,只单单今儿一天,忙活成亲的事儿,待终于行完礼、敬完酒,他就像做贼似的溜回房,瘫在床上。
    身体都快散架了,成亲可真是个力气活儿啊。
    可他这感慨还来的有些早,因为祁越还没回来,真正的体力活动还在后面,在黄昏,在深夜,在他们一起醒来的清晨。
    祁越回屋的时候,小溪已经简单沐浴完毕,红衣虽没脱,但也没好好穿着,就那样松垮地披在肩上,里面是雪白的亵衣,黑发微湿,散于肩后,看到祁越进来,有些局促地捉着衣襟,像个犯错的孩童,端坐在床边。
    “娘、娘子这是在诱、诱惑为夫么?”祁越有些大舌头,被那帮兔崽子灌了太多,他步履踉跄地来到床边,大掌轻佻地抬起小溪的下巴,笑嘻嘻地说。
    刚一靠近,小溪就被他身上的浓重酒气熏的眼前一热,他睁着晶亮的眸子看着祁越,面色微热,道:“先、先去洗洗吧。”糟糕,明明自己没喝多少啊,为什么说话也有些结巴了……
    祁越嘿嘿笑了笑,并没有立马去隔间沐浴,反而把脸压了下来,对准红唇狠狠亲了口,这才边扯衣服边朝隔间走去。
    小溪听着屏风后面传来的水流声,男子的低声哼唱声,再加上满室扎眼的红,不由得心跳加速,坐立不安,不久前才沐浴过的身体也开始隐隐发热。他恍惚中觉得这种情况很是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
    他平日里是不怎么喝酒的,一是酒量不行,二是,醉酒之后他的身体会有些奇怪。他害怕自己会做出什么羞耻的事,所以轻易不会喝酒。白日里和那些宾客朋友敬酒,大都也被祁越给拦下或代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