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的倒是很快,只有四个字:按兵不动。
陈问荆很会郁卒,反复问那个传话的手下说,“他真的只有这个交代”
“是。主子还说陈大人若是反复追问,按耐不住的话就告诉他好好利用厨房杂役一职,学些手艺,以免之后没人要。”那个手下板着脸尽职的回到。
陈问荆被气笑了,心里想着的是这笔账我要是不好好跟贺兰恺之讨回来就跟韩墨姓。不过,他似乎没有注意到为什么下意识说的是跟韩墨姓啊,他也没注意到,其实妻子是真的要随夫姓的。
贺兰恺之最近的日子其实并不轻松,他一直在思考究竟怎么才能为紫苏翻案,毕竟若是只有认证的话,这案子是翻不了的,更何况这人证水分太大了些。方凡那里进行的很顺利,他和那个暗卫的相处似乎其乐融融。而陈问荆那边也传来好消息,发现了非常可疑的人物,那个宠姬很有可能就是掉包的人,而且昨天自己派人跟着那个去砸紫苏场子的大夫的人汇报那个大夫一直到后半夜才从王员外府上回来,听描述和陈问荆所说的小生有些相像,那就是这个宠姬很可能和大夫沆瀣一气。
不过不行,还是不够,贺兰恺之眉头紧锁,这似乎已经成了他最近的习惯,他明白只有这两个人没有办法指证贺兰允之和贺兰荏娴。重重的揉了揉眉心,最近几天自己安排在贺兰商铺的人手也开始行动了,一方面贺兰家账目出现明显漏洞,一方面自己临时弄出来的一个铺子明显赔本砸贺兰家场子,贺兰允之最近忙的焦头烂额,加上他和李知府的千金婚期将近,他还要分心在筹备婚事上,没有心思再处理紫苏这个案子的后续事宜,更何况他或许还以为自己已经处理的很好了。贺兰荏娴被自己套的牢牢地,所以现在这两个主谋不会再捣乱了,但是为什么这样有利的条件下反而找不到直接证据。
晚上,贺兰恺之成功打发贺兰荏娴之后,趁着夜色打算偷偷溜去大牢找楚紫苏,或许,这时候应该再听听当事人的想法,贺兰恺之一直相信楚紫苏绝对是个聪明人,而且很有智慧,之所以显得有些好骗是因为本性单纯,不愿意怀疑别人。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贺兰恺之能呆的时间不多,显然夜晚贺兰恺之这个不速之客来了让楚紫苏很诧异,又有些惊喜。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楚紫苏问道。
“觉得没有足够的证据帮你翻案,我很烦躁,脑子很乱。”贺兰恺之第一次露出了懊丧的情绪,手指不由得抓紧了牢房的栅栏,指尖发白。
“你现在手上掌握了什么?”楚紫苏凑近他,手覆在了贺兰恺之的手上,温和的声音好像清风,让贺兰恺之的慌乱一下子沉静下来。
一个人想要的家从来不是一个宅子,而是一个让你有家一样放松的感觉的人。楚紫苏就是让贺兰恺之如此安心的存在。
简单说了一下现在调查的情况,楚紫苏似笑非笑的看着贺兰恺之说,“为什么老王死了你就放弃这个线索呢?”
“当事人已经死了啊……”贺兰恺之皱眉道,“不对,还有他女儿?”
“对,他还有女儿和儿子,他们俩或许对换药材这件事一无所知……”
“但是一定对有谁来找老王有印象。”贺兰恺之抢着说道。
楚紫苏赞许的看了他一眼,接着说,“而且老王是个斤斤计较的人,没有高昂的报酬,为什要得罪我这个老主顾呢?”
“我怎么能忽略这么明显的证据,所以说,那个大夫和宠姬那里也不可能没有东西。”贺兰恺之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紫苏,你真聪明!”
看着贺兰恺之激动的样子,楚紫苏有些无奈的拨弄了一下他有些凌乱的刘海,轻笑道,“你这是关心则乱啊。”
看着贺兰恺之抿了抿嘴没有说话的样子,楚紫苏突然想到这个人莫不是害羞了,这个想法一出来不由得笑出声来,戳了戳他的脸颊,“不要别扭了,时候不早了,快回去吧,我们之后的时间还很多。”
另一只手紧紧包住楚紫苏握着自己的手上,用力握了一下,转身离开。
楚紫苏感觉自己手心和手背上似乎残留的温度,心里有点舍不得。
第二天贺兰恺之立刻派人去药农家了解情况。问及他们最近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的时候,老王的女儿回忆道,有一个看起来很贵气的小姐曾经去找过他爹,当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被他哥哥阻止了,手下人跟贺兰恺之如实报道之后,贺兰恺之反倒轻松的笑着说,“那好办,你顺便通知我们的陈大人和看着那个大夫的暗卫,咱们是时候搜搜他们的藏货了。”
果然陈问荆亲自带出来的人效率就是不同凡响,隔天就已经有了回报。
现在,看着眼前的情诗,玉簪和银票,贺兰恺之突然希望开庭审理楚紫苏一案的日子快些到来。
第三十七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写的是破案,四章连更,算是给关注这文的孩子们补偿吧~~~谢谢你们不离不弃,也让你们这次看爽一次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时间就是这样,总有其相对性,你觉得过的快或者慢都是主观感受上的不同,其实长短还是那样,楚紫苏的案子开庭审理的日子终于来了。
不同人也许有着不同的心思,可是贺兰恺之不会让任何人在这个时候出来捣乱,之前已经拜访了李知府,提交上去了自己为楚紫苏辩护的申请,证人想不想来都要来,此外就已经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特意邀请了贺兰恺之和贺兰荏娴,其实即使不请他们,估计两个人也会不放心的去看看吧。贺兰荏娴对于贺兰恺之要为楚紫苏辩护这件事似乎十分诧异,或许她真的以为贺兰恺之放弃了楚紫苏,转而喜欢上了她,如果是这样,那真是太可悲了。
衙门还是一如既往的死板,头顶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实际做出些什么黑白颠倒的事情谁也说不清。
李知府一排惊堂木,一句带犯人,楚紫苏就被押上了庭前。
“参见大人。”楚紫苏不卑不亢,跪下行礼。入冬了身上只有单薄的囚衣,即使身怀武艺也被冻得不轻,更何况膝盖直接接触冰凉的地板,贺兰恺之看着微微发抖的楚紫苏心疼的不能自已。
楚紫苏发现了贺兰恺之担心的目光,轻轻笑了一下示意他,简单扫了一下周围,今天倒是很热闹,来了不少人,也有不少自己之前的病人啊。贺兰允之果然也来了,边上的或许就是恺之的堂妹了吧,只看样貌还是能配的上恺之的,楚紫苏思维突然开始发散起来。
“楚紫苏,你贩卖假药,导致王公子险些丧命,你可认罪?”例行的询问开始了
“草民确实曾为王公子抓药,但是无论是药材还是药方都没有问题,望大人明察,为草民讨回公道。”
“李捕头已经在你的医馆搜出了假药,王公子就是因为吃了你开的药之后病情加重,对此你作何解释。”
“那假药实在草民存货中发现的,药柜里的药材都是没有问题的,我上架之前一定会检查的,而至于存货,我是一个药农的老主顾,因为是熟客,从他那里进的药材我没有仔细检查。”
“你这话的意思是你常去的那个药农干的了?你可知道他已经死了,现在是死无对证。”
“大人,作为楚紫苏的辩护人,可容我说些情况?”贺兰恺之抢在楚紫苏说道。
李知府对贺兰恺之一直足够的欣赏,语气还算和善的说,“你说。”
“关于那个药农的问题解释之前,我想先传上来两位证人。”贺兰恺之道。
“准了。”
被带上来的是药农的儿子和女儿。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李知府问道。
“草民是药农王勇的女儿王英。”那女子回到。
“草民是药农王勇的儿子王力。”那男子回到。
“楚紫苏是否经常去你们那里买药材?”贺兰恺之问道。
“是。”王力回到。
“最近的一次进货是什么时候,他都买了些什么?”贺兰恺之继续问道。
“大概一月之前吧,进了很多,我记不清了。”还是王力回到,期间王英只是偷偷看了眼楚紫苏,一直低头没有出声。
“一个月之前,那刚好就是案发没有多久之前啊。我还有一个问题,楚紫苏最近一次去进货的前后,有没有不同寻常的人去找过你们,”贺兰恺之慢条斯理的说出这句话,果然看到了贺兰荏娴脸色一刹那的变化,心里头冷笑着,嘴上继续道,“比如,富家小姐之类的人。”这话一说,在场的人脸色都有些变化,王英和王力的紧张,贺兰荏娴看向贺兰恺之的不可置信,贺兰允之的似笑非笑和楚紫苏的坦坦荡荡。
“没有。”王力再次开口,神色已经镇定下来。
“没有啊,那我换一个问题。”贺兰恺之似乎料到了他的否认,王英之前说的一定属实,现在这样无非是想撇清自己的干洗罢了,转向李知府,“大人我有证物想呈上来。”
“准了。”
“把东西抬上来。”贺兰恺之招呼道。
几个下人把一个做工粗糙,一看就有些年头的柜子抬了上来。
“你怎么会把我们家柜子弄过来?”王力和王英都很诧异。
“既然你确定这是你家柜子就好办了,这里头的东西也应该是了吧。”贺兰恺之微微勾起唇角,这时王力才反应过来对方一定是有了把柄才弄这个过来,自己刚刚真是太大意了,但是说出的话已是覆水难收。
打开柜子,把被子和褥子一一拿出来检查,赫然发现有几张银票在那里,贺兰恺之拿出来让人给李知府呈了上去。
“这是……”李知府有些惊异。
“没错,这是我贺兰家的银票,据我所知药农的日子并没有这么宽裕,这样大面额的银票应该不是你们自己的吧,若说是攒钱换出来未免牵强,更何况我贺兰家的私钞只在自己商铺和钱庄流通。”贺兰恺之解释道,“所以,这是你们偷得了?”
王力的表情惊疑不定,似乎进行了艰难的挣扎,半晌,颓然道,“我刚刚说了谎,在楚大夫来拿药之前,一个很贵气很漂亮的小姐来找过爹,具体的情况爹没有告诉我,只是跟我说了一下这个银票藏的地方。”
这话一说,贺兰允之和贺兰荏娴的表情变得都很精彩,前者是神色变得阴郁狠厉,后者则是惊惶不定。
“你所说的小姐你看可是这个人。”贺兰恺之面无表情的指向了贺兰荏娴。
“是。”王力和王英都点头。
贺兰荏娴的脸上彻底褪尽了血色。
“把人给我带上来。”李知府说道。
贺兰荏娴上前来的前一刻,贺兰允之轻拍了她的肩,再抬头,她的脸色除了有些苍白以外,表情恢复了正常。一瞬间,她似乎明白了,自己在贺兰恺之心中什么也不是,之前不过是贺兰恺之给自己的幻想,对自己的欺骗还有自己愚蠢的一厢情愿。女人,面对爱情的时候可能比男人更狠,因为她们总是一往情深,总是为情所困,直到越陷越深,可是当这爱变成了偏执和独占欲,只能和本心背道而驰,得到的结果一定就是灭顶的要就怪贺兰荏娴爱错了人,用错了爱一个的方法 ,归根结底只能怨自己。
“民女贺兰荏娴,见过大人。”贺兰荏娴动作依然不失大家闺秀的风范,礼数周全。
“这个人说见过你,可是真的?”李知府问道。
“民女从未见过这个人,银票的事情我认为和此案无关,更何况我堂哥贺兰恺之和楚紫苏交往甚密,银票不排除是堂哥给楚紫苏,楚紫苏给那个药农的。”贺兰荏娴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这不可能,银票的面额太大,楚紫苏进的药材再怎么说也没有一张银票的数目。”贺兰恺之冷冷的看向贺兰荏娴。
“这我就不清楚了,堂哥不觉得应该问问楚紫苏吗?”贺兰荏娴抬头看向贺兰恺之,眼里充满讽刺和哀伤。
“草民从没有收过贺兰恺之银票,更不会给老王,那些药材碎银就够了。”楚紫苏不等问他,自己开口道,“这点方凡可以作证。”
“带方凡上来。”李知府说道。
“参见大人,草民方凡,楚紫苏说的不错,我们一起去买的药材,那些药材几十两银子就够了,老王还一反常态的给我们去了零头。”方凡说道。
“王力,你确定这钱是贺兰荏娴给你的吗?”李知府听完方凡的话点点头,转向王力问道。
“我,我……”那个王力似乎很纠结,“我记不清楚了。”他终于颤着声音回答道。
听到这话,楚紫苏叹了口气,望向王力,眼中没有怨恨,只有淡淡的怜悯。
贺兰恺之嗤笑了一下,对于这样的人他早就有所觉悟,摇摆不定的证词最后是不被承认的。他想开口说继续说下去,没想到被一个尖锐的女声打断了,“是她!”
第三十八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道破案了,其实我自己写这里的时候也有苦尽甘来的感觉qaq
☆、第29章
第三十九章
这声打断了贺兰允之嘴边带着的笑意垮了下来,也让贺兰荏娴脸色苍白了些。
出声的是一直没有提供任何证词的王英。她的眼眶很红,嘴唇有些颤抖,哽咽着声音,轻轻拽着王力的袖子说,“哥,楚大夫帮了我们这么多,即使知道爹的斤斤计较还一直照顾着我们的生意,你怎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道最后一句,眼泪已经落下来。
“丫头你别乱说话。”王力甩开王英的手,神情有些狼狈,他不是没有看见王英眼中的失望,但是更看见了贺兰荏娴眼里的狠厉,他们只是挣扎在社会底层的人,一辈子重复着庸庸碌碌的生活,向往着大富大贵可始终只能穷困一生,他们斗不过世家贵族,他们希望安逸的生活,当有人来打乱的时候,他们只能选择让别人下地狱来保全自己。
“大人,”王英平静下来,“我哥不敢说我来说,楚大夫是个很好的人,一直以来照顾我们的生意,我们生病了都是生病了都是他免费给我们看,娘走的时候主动出钱安葬她,这一切都是因为娘曾经收留了他和他师父。我不懂那些大道理,但是我知道他是好人,这样的好人不会做伤害别人的事情。我们在楚大夫来取药的前一天见到了贺兰小姐,银票的事情我确实不知道,不过我们之前从来没有和贺兰家接触过。”
这话一说出来,楚紫苏也有些不可置信,他望向王英,带着探寻,王英红着眼睛朝他笑了笑,那一刻,他觉得这个女孩很美,身边衣着靓丽,容貌不凡的贺兰荏娴都黯然失色。
这话就像投入湖水中的一粒石子,堂外旁听的人群也议论纷纷,不知道谁带头喊了一句,“楚大夫是好人,我们相信他。”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人们纷纷说要还楚紫苏清白。
啪――一拍惊堂木,“肃静!”李知府喝道。
“大人,草民这里一份楚紫苏病人对其评价的记录,上面都有相应病人的画押。”方凡这时说道,从怀里掏出了一大张纸,交给师爷递了上去。
李知府草草的扫了几眼,说道,“评价都非常好啊,看来这件案子中确实有隐情。”
“谢大人。”楚紫苏行了个礼。
“不过,这不能直接证明你不是卖假药的人,只是嫌疑人增加了。”
“大人,我知道到底谁是还假药的人,能否再带上两名证人?”贺兰恺之抱拳询问道。
“准了。”
被带上来的就是十分不情不愿的王公子的宠姬和那个闹场子的大夫。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李知府问道。
“草民是知春堂的大夫苏升阳。”
“民女是王员外家公子的宠姬柔柔。”
“苏大夫,别来无恙。”贺兰恺之幽幽的打了个招呼,确实不是生人,这个人之前给娘看病误诊,幸好紫苏及时发现,自己一气之下狠狠打压了他的生意,想不到这个人不安分的反省,倒把怨恨加诸到紫苏头上。
“贺兰少爷,久违了。”苏升阳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
贺兰恺之没有理会他的不友善,反倒是问了句不相关的话,“那你可认识你边上这两位姑娘?”
“不曾见过。”苏升阳平静下来之后倒变得有些不卑不亢。
“无论是贺兰荏娴,还是柔柔姑娘你都没见过?”贺兰恺之似乎是在确认一样的又问了一遍。
“自然。”这次苏升阳回答的也顺口起来。
“柔柔姑娘呢?也没有见过苏大夫和贺兰荏娴了?”贺兰恺之继续问道。
“没有。”柔柔轻声答道,神情却有些哀伤。
“那王公子喝假药的事情中,二位是充当的什么角色呢?”贺兰恺之没有进行任何引导,而是让他们自己说。
“本来公子害病难受我没有资格去照顾,不过自打吃了假药之后,我日夜担心,每天煮粥去,亲自煮新药,也得了公子的感动,能近身照聊,公子确实渐渐恢复健康了。”柔柔期期艾艾的回道,样子确实我见犹怜。
“楚紫苏的药出了问题,王公子府上的人请我去诊的,我开了新药,之后又给他复查了几次,王公子确实恢复了健康。”苏升阳回答道。
“换了药之后柔柔姑娘近身照顾王公子,苏大夫又去复查过几次,你们居然一次都没有见过,倒真是巧啊。”贺兰恺之似乎是不经意的说道,不其然看到两个人都有一瞬间的僵硬,两个人同时心道大意了,没想到贺兰恺之嘴这么毒。
不过贺兰恺之倒是没有深究,这点情况不值得浪费口舌。
“你确定你的药没有问题?”贺兰恺之开口问了楚紫苏。
“嗯,我的药没有问题,从下人拿回王员外府上,给王公子主要,送过去给他喝,这些过程我都没有参与,所有的参与者都有嫌疑。”楚紫苏思路非常清晰的替贺兰恺之说出了可能,这些话比贺兰恺之这个辩护人说更加有力一点。
“苏大夫可记得这只玉簪。”贺兰恺之从怀里掏出了一支玉簪,在苏升阳眼前晃悠,和苏升阳一同变了脸色的还有柔柔。
“柔柔姑娘,看样子你对这个玉簪有印象?”贺兰恺之玩味的问道。
柔柔当然知道,这就是她送给苏升阳最贵重的信物,现在在贺兰恺之手上。心里有无数种猜测,但是总归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索性默不作声,让她否认,她做不到,女人真的很容易感情用事。
没有继续对柔柔追问下去,贺兰恺之问向苏升阳,“苏大夫对这个可有印象?”
“没有。”很坚定的语气,让柔柔微微愣住了。
“如果我说这是怡红院头牌兰香姑娘那里拿到的,苏大夫会不会回忆起来什么?”贺兰恺之继续问道。
这句话,让苏升阳变了脸色,也让柔柔脸上的血色褪尽。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你不要在那里没完没了,这和本案有关系吗?”苏升阳似乎被逼急了,高声叫道,被李知府一句肃静压了回来。
“这个簪子本身确实和本案没有关系。不过前几天苏大夫似乎去了怡红院,大手笔的包了兰香的一夜,还送了她这个簪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贺兰恺之的声音也冷了下来,之前已经渲染的茶差不多了,现在就该等两个人心里防线崩溃的时候了。
“胡说八道,我怎么有钱去干这些事,你不要含血喷人了。”苏升阳不死心的狡辩,眼中的恐慌却表现出现在他的不安。
“那我们找来怡红院的兰香姑娘问一下就知道了。”贺兰恺之淡淡的说道。这个兰香他之前也有接触过,是个有才华的女子,可惜了。
“传兰香。”李知府会意的说道。
“参见大人。”兰香跪下行礼,声音温婉动人,让不少人看直了眼,确实极有姿色。引得楚紫苏也微微侧目,再抬头不经意看到贺兰恺之不满的盯着自己,不由得失笑,重新低下了头,贺兰恺之这才移开了视线,转而询问兰香。
“兰香姑娘,几日前,苏大夫是否曾包你一夜,并且在走的时候送了你这只玉簪?”
“是。”兰香点头。
“冒昧问一句,多少钱才能请动兰香姑娘呢?”
“具体的兰香不知,应该不下五百两,不过苏大夫是兰香这一阵子接待的最大方的人了,很少有送给我们礼物的人,所以印象深刻。”兰香娓娓道来,多说一句苏升阳脸上就苍白一分。
“大人,民女要话要说。”一直没有开口的柔柔突然出声,柔柔长得很漂亮,但是没有兰香那种魅惑人的气质,也没有贺兰荏娴那种高雅的风度,在堂前就没有那么引人注目了。
第三十九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
☆、第40章
第四十章
这话一出,苏升阳狠狠的瞪向了柔柔,柔柔只是惨淡的笑了一下,眼圈却开始泛红。
“大人,我是认识苏大夫的,并且我们相恋了挺长一段时间了。”这话可谓语出惊人,连贺兰恺之都愣了一下,他本以为要用在柔柔床头暗格里搜到的情诗才能让她承认和苏升阳的关系;苏升阳也愣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干的这见不得光的事情会当事人被说出来,这样一来,不守妇道是很重的罪,柔柔会被浸猪笼。
“大人不要听这个女人的胡言乱语,我根本不认识她,望大人明察。”苏升阳一副惶恐的样子。
“那个玉簪就是我送给苏大夫的,因为是定做的,首饰店应该还记得我。”柔柔哑声说道。
“你一个区区宠姬怎么可能定做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是不是因为王公子不喜欢你被打击的发疯了。”苏升阳几乎是歇斯底里,眼中只有满溢的愤恨。
“苏大夫不觉得自己自相矛盾吗?刚刚说自己没钱去青楼,现在又有钱定做贵重的手势送人?”贺兰恺之适时的插花,让苏升阳成功的闭嘴,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看着这样的苏升阳,柔柔的心被撕扯的鲜血淋漓,她突然觉得一切像梦一样,现在梦醒了,残酷的现实就显露出来。最可悲的是在这一场风花雪月中,只有自己付出了真心,对方只是逢场作戏。原来,心痛到极致就会忘记所有的退路,只想发泄出这种爱变失望或者恨意的难过,哀莫大于心死,如果说柔柔开口的目的只是想说出真相,不想再和苏升阳合作下去的冲动,现在的她则是抱着下地狱也要拖着苏升阳一起的决绝。
曾经他说你不受宠连下人都欺负你,我心疼;曾经他说现在我总有一天会东山再起,那时候会带你一起走;曾经他握着她的手,教她写苏升阳这个名字;曾经他送给她一张又一张自己看不懂的情诗。柔柔以为这就是幸福,她以为自己还有资格去找自己的幸福,她甚至忘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礼义廉耻,仿佛飞蛾扑火一样去追求那份她以为是名为爱情的东西。
“楚大夫的药是被我掉包的,苏升阳给的我用来掉包的假药。”柔柔继续开口坦白,她不客气的叫了苏升阳这个名字。
“楚大夫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李知府问道。
“因为我当时不受宠了啊,苏升阳给我出了这个主意,喝了假药,之前服侍的人都会被夫人迁怒,那我重新受宠的机会就来了,同样,发现假药又治好王公子病的苏升阳也会被重用。至于陷害了楚大夫,这是我未曾想过的。”柔柔声音很温和,仿佛在讲故事一样说着大宅院里的争斗,让人听了心寒。
“呵呵,”这时候苏升阳笑出声来,“贺兰恺之,到底是小看你了,你比我懂女人,攻人先攻心。我认栽,你不是想知道我哪那么钱去青楼?告诉你,是你的好堂妹给我的,让我去害楚紫苏,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生意,又能赚钱,又能赚名,又能整楚紫苏,就同意了。”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了一切,他的表情又颓然又疯狂。
“我没有见过你,我没有见过你,不是我,不是我……”贺兰荏娴喃喃道。
“怎么可能,看样子贺兰小姐才是主谋吧,想必贺兰恺之你也调查了我换银票的钱庄了,就是贺兰家的私用银票吧。”苏升阳现在自知挣扎也无用,索性来一个坦白从宽,这样一来,自己只是从犯,会从轻发落。
“我说了不是我!!”贺兰荏娴高声尖叫起来,“是贺兰允之,主意都是他出的,他才是主谋!”
“堂妹,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也很震惊,但是不要再乱说了,无论你做错了什么我们总归还是一家人。”贺兰允之用着担心的口气说道,但是气势却极具压迫力,不愧是当惯了上位者的人。
“你利用我!明明是你告诉我要除掉楚紫苏的!你为什么这么对我!”贺兰荏娴已经全然没有了大家闺秀的样子,满脸的狰狞和不可置信。
“肃静,庭上大声吵闹成何体统!”李知府出言训斥贺兰荏娴,毕竟他今后是贺兰允之的岳父,总归有所偏心,这女人的话要是给贺兰允之将来造成什么负面影响就不好了。
“我估计堂妹是受刺激了才胡言乱语,没事我不会在乎的,”贺兰允之走上堂前,跪下说,“李大人,这事看来是贺兰荏娴一手操作的,误会了楚大夫我代表贺兰家深表歉意,之后定登门道歉,还望大人念在她年少不懂事,又没有酿成严重后果的情况下从轻发落。”一段话把自己的姿态摆的高高的,也彻底撇清了自己与本案的关系。
“这,王管家代表原告王员外来的,你的意思呢?”李知府询问,私心上他还是不希望治贺兰家人的罪,自己的女儿和贺兰允之的大婚在即。
“如此,我们也不做过多追究,贺兰允之少爷不如随我移步府上,和我家老爷公子商量一下。”王管家也是老油条,贺兰允之作为贺兰家之后的家主,现在话说到这份上了,也不便继续追究,便顺了他的意打算私了这件事。“另外,王家出了柔柔这等伤风败俗的女人实属家门不幸,还望大人能够把她交由我们发落。”
“如此甚好,”李知府欣然同意,“苏升阳虽不是主犯,但是也教唆他人掉包换药,导致楚紫苏入狱,杖责三十,没收全部赃款,赔偿楚紫苏和王家各一百两。楚紫苏已被证明是清白的,当堂放人,在场可有异议?”
楚紫苏很想说什么,但是被贺兰恺之的眼神制止了,对于这种制度下,没有绝对的公平,如今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贺兰荏娴也想说什么,被贺兰允之的眼神制止了,终于无声的痛哭起来。
在衙役的威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