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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拉住邺孝鸣的手,眸子倏地睁大:“你说,这全都是书生的错?”
    “我说过,不过各人看法。在你心里,认为如何,才是重要。”
    珞季凉呼地舒出一口气。把手放了开去,低垂下眸,任由眼前的人把衣裳一件件脱了去。
    当光裸的身体碰上光裸的肌肤,珞季凉被轻轻地抱了起来。不同于自己肌肤的质感,难以描摹……珞季凉看着那人冷峻的侧脸,却不着调地思考着那人为何总能轻松地把他抱起来……脑子似昏沉了般思考不了。
    直到温热的水覆盖到身上,他心里某个地方不禁猛的跳动了一下。而身后,那人温热的胸膛,平稳的心跳声,以及圈在他身旁的手,似乎被烫过了一般,惹得他不禁也发烫起来。
    “你为什么……”
    “你觉得是书生的错,还是狐狸的错?”耳边是那人低沉地声音,冷淡,似乎带着柔意。
    珞季凉低下眸,脸上红的吓人,不知是被热气蒸的还是什么,手轻轻地搭在某人放在他腹部的手,声音几乎是颤抖的:“我觉得,他们都有错。”
    【那么香艳的场面为何被我描写成这样?捂脸!】
    ☆、45交心
    邺孝鸣轻笑了一声,仿若他们初次见面的那次。珞季凉不禁怔了怔,被热气蒸得出了汗的脸往后看着邺孝鸣。
    邺孝鸣一如往昔冷着张脸,在珞季凉看过来的时候微微敛了敛眸子。而珞季凉一脸绯红,带着诧异、不解,直勾勾地看着那人,似是要看出一朵花来。只不过须臾,终缓缓露出一个笑容。还没反应过来,邺孝鸣一只手就握住了他的脸颊,在他的睫毛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而珞季凉睫毛上的水珠,终于不堪重负地缓缓落了下去,像是心间的一抹朱砂痣,幽幽地掉落到不知哪个隐蔽的角落。珞季凉的眼睛生得漂亮,眼稍微勾,却不媚,瞅着温润如玉,柔和儒雅,似是千年的深潭,澄净透亮,又带着稳定……
    不荣不喜,不宠不卑。
    却是像要把人吸进去了一般。
    “认错便好。”邺孝鸣把唇印在他的眼睛上,淡淡说道。逼得他只得把眼闭上,而胸腔的某个地方更是跳动得异常,闭上眼满满是那咚咚的声音。
    不知为何,他们竟变成了这样的关系。
    珞季凉软了身体,脑袋似是一团线搅成了一团,怎么理怎么乱……只能堪堪地倚在那人的身上,许是热的厉害,身上湿黏黏一片,也不知是汗,还是水多些。
    等到终于沐浴完毕,珞季凉被包裹着放到了床上,仍没有恍惚过来,只知道房内丫鬟们进出把东西收了起来,熄了灯,一阵oo之后,那人躺到了他的身边。
    邺孝鸣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翻身把人困在怀里,眸色渐渐加深。
    珞季凉却是为了今天的莫名而有些睡不着,睁着眸子呆呆地看着床帐,过了会又偏着头看着那人。
    他倒是睡的着,说了一番话把他搅得混乱,自己倒呼呼大睡起来。明明是他在讲道理给他听,怎么就被反将了一军?偏他还说的有理,他竟无法反驳。平日他也是自诩能言善辩,倒不曾想,邺孝鸣不是不说话,一说就是逼得他节节败退……
    珞季凉悄悄叹了口气,果然是比他大十岁的人。比他见识多,见解深也是正常。这样想着,思绪不禁一轻,也懒得去计较什么,挣了挣,挣不开,便在那人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嘤咛了一声,自然的窝在了那人的怀里。
    他今日想的太多,被抱在怀里倒顺其自然了……连澡都尚且让那人洗了,被抱抱又如何?只是他忘了一件事,平日两人都是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并没有过分逾越的行为,为何今日邺孝鸣把他搂在了怀里……
    他也顾不上这么多,那人的怀里温暖舒服,不一会就昏昏欲睡了。
    待人睡了过去,邺孝鸣忽的睁开了眼睛。瞅着珞季凉熟睡的脸庞,眼里泛起莫名的情绪,只不过须臾,又掩饰了过去,眼里闪过一抹决绝,摸了摸怀里人的头发,脸色才柔和了下来,慢慢露出一个笑容,邺孝鸣在他的脸上轻轻印了一个吻,半响,再次闭上了眼睛。
    那群人,敢动他的人的头上,必死无疑。
    ☆、46处理
    “白鹰,结果如何。”
    “少主,那家伙是个硬骨头,什么也套不出来。”那个被捉起来的人被铁链吊了起来,身上血迹斑斑,脸上也是肿一块青一块,低垂着头,奄奄一息。白鹰走了过去,笑着一把抓起那人的头发,让他面对着邺孝鸣。
    “你忠心护主,你主子可不会护着你。把你的主子供出来,兴许少主高兴了,还能饶你一条命!”白鹰毫不留情地扯了扯他的头发,说道。
    “我呸!”那人啜了一口血水,直直地吐到白鹰身上,眼神决绝:“要杀要剐随你们便!老子也就贱命一条,用不着跟老子唧唧歪歪了!”
    “白鹰。”邺孝鸣淡淡地开口,止了白鹰的动作。眼里带着玩味地看着那人,突然勾起一抹狠厉的笑容:“黑鹰,你去看看他脖子那是怎么回事。”
    黑鹰沉默地点了点头。谁知还没走到那个人的旁边,那人就死命地挣扎起来:“说了老子要杀要剐随你们便!老子什么也不知道,就是杀了老子老子也还是不知道!姓邺的,你们有胆就杀了我啊!”
    黑鹰眼神暗了暗,直接一脚踹了过去。刚还在死命喊话的人顿时眼冒金花,脚都站不稳,身子往后仰去,又被铁链哗啦一声扯了回来,疼的他龇牙咧嘴。本就虚弱,这一脚更是带上了内力,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黑鹰朝白鹰使了个眼色,白鹰便把那人的脖子给露了出来。
    在脖子根处,印着一个细小的纹章,若不是仔细看,倒是察觉不出来。
    “少主,有一枚纹章。”黑鹰说道。
    “什么图形。”
    “黑蛇吐舌。”
    “看,这下是不是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了?”邺孝鸣冷着张脸,走到了那人的面前,语气突然冷了下来,捡了一块烙铁直接烙到了他身上,皮肉翻飞:“既然你一心寻死,我便成全你。白鹰,先杀后剐,然后剁了去喂狗,满足他的心愿。”
    “邺孝鸣!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的人是你。”白鹰应了一声,反手一扭,大喊大叫的人停了下来,脸上满是惶恐之色,眼睛瞪大,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呜呼断气了。
    “来人,把他拖下去,剁了喂狗。”白鹰喊道,从身上拿出一条帕子,擦了擦手。
    “少主,”黑鹰说道,“我们向来与黑天阁的人无冤无仇,黑天阁的人怎么会……”
    “我知道为何。”邺孝鸣走出暗室,带着一身寒气,似笑非笑:“之前带走了他的一个人,想不到却被记恨上。”
    “少主,我们可不能让黑天阁的人欺负到头上。”白鹰说道,“暗琰居然敢派人暗杀少主,实在欺人太甚!”
    “黑鹰,白鹰,你们两个去会会他。”邺孝鸣顿了顿,吩咐道,“不过不可硬碰硬,暗琰可不是好对付的主,试试他的实力便可。”
    “是。”
    “是。”
    两人应了一声,一下子消失在黑夜中。
    管家从暗处走了出来:“少爷,可需准备沐浴?”
    邺孝鸣点了点头,朝小筑走去。房内的人睡的正香,扯了枕头抱在身上,连他走了也不知道。
    他倒是不知,不规规矩矩地睡着,那人倒像是小孩一般……
    “凌皖他们回来了吗?”
    “回来了。只是夜深了,我便说了不要打搅少爷。”
    邺孝鸣点了点头:“明日一早你叫他来找我。”
    “我明白了。”
    “少爷,怎么派白鹰和黑鹰去……”管家跟在他的身后,想了想,还是不太赞同地道,“这样一来,少爷身边不就没人保护了吗?”
    白鹰和黑鹰是邺孝鸣的暗卫,武功高强,从小便跟在他的身边暗处保护。心思敏锐,懂进退,倒是不曾离过他的身边。但是这几年,邺孝鸣有意地培养白鹰和黑鹰成为他的左右手,自然得让他们出去历练历练。
    “暗琰不是派普通的人去可以对付。”邺孝鸣眸色暗了暗,道,“更何况白鹰和黑鹰最近可是无聊的紧……”
    管家还是皱紧了眉头:“那暂时只能派其他的暗卫保护少爷。”
    “给珞季凉身边也跟两个。”
    管家愣了愣,点头:“好,我马上就去办。”
    ☆、47撞见
    翌日清晨一大早,珞萤就溜进了珞季凉的房内,昨晚他玩的忘了形,想不到竟把少爷给丢了。好不容易找着了凌皖,凌皖却拉着他说不用他跟着。
    怎么可能不用跟着!公子可是需得他贴身照顾的!一点也没想到自己已经擅自主张的跑出去好久,早就丢下他公子不管的某人,杏圆的眸子狠狠的瞪着凌皖。
    “就只有你坏!老是欺负我!现在居然连公子也不让我跟着!”
    “怎么就我坏了?”
    “我不管!总之,总之……”嗫喏了许久,珞萤也想不出他究竟坏在哪里,貌似从第一次见起,他对着他坏之外便再也挑不出来了:“你整日戏弄我还不坏?”
    “我这是戏弄?”凌皖挑起他的下巴,揶揄地说道:“要是你见过邺孝鸣对你家公子的戏弄,你便不觉得我这是戏弄了。”
    “你胡说!少爷才不会欺负公子!”珞萤气呼呼地说道。
    “萤儿你还太小了。”凌皖含着笑看着珞萤,“他们本是夫夫,邺孝鸣不欺负你家公子欺负谁?现在他们两人待在一起谈心赏月看美景,才是应该的。你这小孩,横在中间算什么事?”
    “我平日都是和公子他们一起的!”
    凌皖只笑不语。
    珞萤脸窘了窘,小声道:“我只是偶尔出去逗逗鸟儿……”珞萤不禁皱紧了眉头,公子和少爷最近关系好了许多,的确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不知不觉变好的。紧了紧手上的吃食,珞萤突然觉得有些委屈。
    公子明明是他的公子,怎么连他的事也不知道?
    凌皖又加了一句:“不信,你回去看看你家公子和邺孝鸣是怎么相处的?”
    珞萤皱紧了眉头看他。
    “纠结也是无用。”凌皖拍了拍他的脸颊,“要不要让本少爷教教你?”
    “教什么?”
    “跟我来。”
    珞萤脸红了红,想不下去了。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房内。
    房内一片昏暗,浅绿的帐子也层层叠叠地放了下来,把帐内的人遮得严严实实。珞萤顿了顿,小声地喊了句公子,见没有人应他,抬起步子往前走了一步,一时不敢动作。平日里他是绝不可能那么小心的,只是昨日听了凌皖的话,若是少爷还在……
    手还是颤颤巍巍的伸了出去。
    掀开了帐子的一角,珞萤屏住呼吸地往里瞅了瞅。
    帐内的两人相对而睡,珞季凉温顺地窝在邺孝鸣的怀里,脸一半埋在他的胸口,手收在胸口处,软软地抵在邺孝鸣的肩上。而邺孝鸣一手枕在珞季凉的颈下,一手放在他的腰侧,自然收紧。头倚在珞季凉的头发上,似是亲吻他的头发,瞅着温顺美好。
    珞萤不禁瞪大了眼睛,微微张开了嘴。突然瞅见邺孝鸣睁开了眼睛,狭长的眼稍带着锐利,虽是淡淡地看着他,却是不怒而威。
    珞萤连忙后退了两步,掀开帐子的手也放了下来。
    “什么时辰了?”
    “少、少爷!”珞萤声音颤抖,“已经卯时了。”
    “太早了,不要吵他。”邺孝鸣低声说道,“你先出去。”
    “是是。”珞萤应了一声,几乎是夹慌而逃地逃了出去。
    ☆、48小孩
    珞萤慌张地逃了出来,心脏仍是怦怦地跳动着,他本就怕有些邺孝鸣,更何况是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
    真是可怕!
    猛地打了个激灵,他又跑了好些的路,才停了下来。擦着脸上的汗,想起公子他们相拥而眠的姿势,脸不禁红了红。他不知这代表着什么,只知亲密无比,亲昵地叫人不敢直看。凌皖又教了他些东西,想起那感觉,更是羞臊无比,脸简直要烧了起来。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珞萤念叨叨着,慢慢走远了。
    ……
    “萤儿来了吗?”珞季凉睡得并不深,一向浅眠,稍微有些动静便会让他惊醒。邺孝鸣一动作,他便醒了过来,睁着眼蒙蒙地看着邺孝鸣,“什么时辰了?”
    “还早。”邺孝鸣按下他的头,强制他睡觉。
    “我不睡了。”他虽嗜睡,只是醒了便不想睡回笼觉。拨开腰上的手,径直坐了起来。眼还没完全睁开,开了一条微微的缝,只觉得困,却不想睡。
    他通常都要醒一醒神,神智才能清晰起来。
    房内并没有点灯,昏昏沉沉。珞季凉翻身准备下床,左脚突然传来疼痛,却是动不了了。
    珞季凉拧了拧眉,揉着自己的脚踝,道:“邺孝鸣,你可不可以点灯?”
    邺孝鸣走了下去,点了盏灯。
    “萤儿呢?我方才似乎听到他的声音。”
    “你听错了。”
    珞季凉愣了愣,也是,平日珞萤可没那么早叫他。知他爱睡,珞萤也乐得偷闲。只是若是被珞管家知道了,可不定怎么惩罚他。
    珞季凉把脚藏了起来,喊了丫鬟准备洗漱,而后让她们退了下去,自己亲自动手。
    他不爱其他人碰他,除了萤儿,倒是没有其他贴身的伺童。坐在床边,珞季凉仔细地清洗着。
    邺孝鸣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后面,看着铜镜里映射的人影,脸微微皱了起来。只不过须臾,又恢复了面无表情。拿起珞季凉的头发,简单地扎了起来,束上冠。
    珞季凉的头发十分柔顺,一会功夫便被整理好了。镜里的人疑惑地看着他,半响才微微敛下眸。
    说是讨好他,倒果真是讨好他,居然连头发也帮他束了。
    “好了。”邺孝鸣放下他的头发,手顺着发丝划过,珞季凉头皮麻了一下,身体不禁僵住了。
    他腿脚伤了,十分的不方便。那轮椅昨日也丢在了街道上,现下,他又成了无法自由行动的人士。反观一下邺孝鸣,手看着伤地厉害,却已经能够灵活地动作,瞅着他那娴熟地束发手势便知了。
    珞季凉瞅着他手臂已经没有血丝渗出来了,微微吐了口气,也不知是羡慕多些,还是嫉妒多些。
    身强体健到底是好……
    一个小物品却是直接被丢到了他旁边。骨碌碌地爬了起来,又慢慢趴到他的手背上,了无生机地舔了舔珞季凉的手指。
    珞季凉一颤,喊道:“你怎么可以把它丢过来?”连忙捡起可怜的小家伙查看。
    小家伙除了不太想动外,倒是无碍。
    “我有分寸。”邺孝鸣说道,“它陪着你。”简单地梳洗了一番,便头也不抬地踏出了房门。
    珞季凉看着咬着他手指的小刺猬,又看了看仿若带着风一般离去的人。
    不禁是哭是笑好。
    那人是真把他当小孩看了!
    【我突然觉得。。我写的一章根本不够看!你们会不会嫌弃我tt】
    ☆、49打击
    邺孝鸣这一走就是一月有余。
    珞季凉在院子里新栽了一些花卉,时不时浇些水,剪枝丫,腿脚早已经好利索了。
    他不爱喝药,平日里邺孝鸣在旁看着,便咬着牙一口咽了下去,苦入深邃。邺孝鸣一走了,小性子就有些露出来了,小声跟珞萤商量着,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珞萤犹豫着,想想药确实难以下咽,总归是小孩子心性,便答应了他。谁知管家突然从外间走了进来,说是邺孝鸣吩咐了他,要好好看着他吃药。
    珞季凉心虚地看了珞萤一眼,知道管家看着是怎么也逃不掉的,纠结着眉头终是把药给接了过去,顿了顿,一股脑地喝了进去。
    这邺孝鸣,人都不在了怎么还管他喝不喝药!
    管家不禁嘴角含笑,从怀里掏出一包梅子:“这是梅子,少爷说良药苦口,怕是嘴里会一片苦涩,吃一颗,便好了。”其实哪是这般,少爷把这梅子丢给他,只冷冷地说了句“给他。”管家面含笑意,却是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
    珞季凉眼神暗了暗,接了过去。捻起一颗,香甜入口,的确,嘴里的苦涩一下子便消散了去。
    自小时候开始,父亲便教导他男孩不可这般娇气,从来不准他用药之后吃些果子滤去嘴中的苦涩,那时也只有哥哥在他吃了药后,见他实在难过,带着他上山摘了些果子润润嘴。
    倒想不到,邺孝鸣也是这般心细的人。他并未在他面前表现出来,他便已经发觉了。
    珞季凉停下手中的动作,把瓢子收了起来。艳阳高照,他的脸也晒得微微发烫,瞅着红扑扑的。一个黑影突然飞窜了过来,珞季凉低头,笑着看抓着他的裤脚麻利地爬上来的小家伙,不禁微微失了神。
    这段时间,他总会莫名地想起他。
    一开始觉得那人是不是生气了,才一声不吭地走,可细细想想,他分明又告诉他了,留着小家伙陪他。后又想,那人在忙些什么,须得一个月都不曾回来?那人做事的时候也是这般不苟言笑还是言笑晏晏地与人虚以委蛇?亦或是字字珠玑,严肃地让人不敢直视?
    这么想着,便是想着那人的事足足一整天。
    可真是奇怪。
    “小乖。”小刺猬盘在他的肩上,躺好,用鼻子拱了拱他的脖子,眼睛湿漉漉,瞅着煞是可怜。珞季凉伸出手摸着他的头,微微露出笑意。
    小家伙似乎是长不大了,每天吃下许多的食物也只是比原来的巴掌大大了一圈。珞季凉原以为是生病了,可是除了小只一点外,小家伙倒是精神地很,每天到处乱跑之后总是不厌其烦地找到他,拱在他身边,懒洋洋地打着哈欠。为这,珞萤可吃了不少醋。
    “重了一些。”珞季凉把他拿了下来,抱在怀里,“可是又去偷吃芸姨种的瓜果了?”芸姨是小筑里的管事,在院子后面伺弄了一些瓜果。小家伙也精得很,总是要跑到那里去偷新鲜的吃,被赶了几次,还是锲而不舍的偷着。后来,芸姨干脆不理他了,又不是普通的小畜生,哪里能随便地打骂啊?
    小家伙因此越发嚣张起来,偶尔还带上咬了几个小齿印的萝卜回来,拱在珞季凉的身边,抬着眸子湿漉漉地看着他。一副求夸奖还可怜兮兮的模样。
    小家伙吃饱喝足,正倦怠着,自是不理会他了。小爪子抓着珞季凉的手指,软软地搭着,温顺地躺在珞季凉的怀里。
    “你这家伙,倒是让我养成一只小猪了?”珞季凉抬起他的身子,与他平视,“每次吃饱喝足之后,总像那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小家伙撇开了头,拱了拱,没有与他互动的心情。
    “你”珞季凉哭笑不得,小家伙还说不得了!
    “公子!”珞萤急冲冲地跑了过来,神色慌张,一口气还没喘匀,便迫不及待地开口:“我听说”
    “别急。”珞季凉递上一杯温水,“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爷爷来了!”
    “珞管家?”平白无事,珞管家怎么会过来?“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不是,是!哎!不是!”到底是是还是不是?珞季凉被他转懵了。珞萤猛地摇了摇头,脸瞥得通红,话也讲不利索:“是爷爷准备要过来了!他修了一封家书给我。信上说,信上说”珞萤说着说着,声音却小了下去。
    “说什么了?”
    “少爷,我说了你不要难过。”珞萤上前一步,抓住珞季凉的衣袖,犹豫着开口:“爷爷说,老爷和夫人从庶房那边抱了个男孩,要认作儿子。要宴请大家,公告天下。”
    珞季凉顿时愣在那里,脸色惨白,如同五雷轰顶。
    这事说来其实不能怪他的父母,家中只有他一名儿子,却远嫁他方。找个孩子为他们颐养天年,的确无可厚非。
    可他还在,这般昭告天下是要把他置于何处?
    珞季凉惨白着脸,颤着声问:“哪家的孩子?”
    “老爷的堂弟,珞政闵的儿子珞彦。”
    珞彦刚满十岁,是个精灵的孩子,一点也不比他差。
    “少爷,你不要吓我!”珞萤紧紧抓着珞季凉的袖子,空出一只手慌忙地擦在珞季凉的脸上:“少爷,你不要哭,萤儿、萤儿错了!爷爷说他们要来找你,我这才一下慌了神!”
    珞季凉轻轻推开了珞萤的手,抬起头来,脸上布满了泪水:“不要叫我少爷了。”
    “少爷”珞萤忍不住也跟着哭了起来,紧紧抓着珞季凉,“你就是少爷!永远都是我的少爷!不许你这么说不许!”
    “萤儿,我没事。”珞季凉擦了擦脸,掩下眸子,露出笑容,却比哭得还难看,“本就不是珞家的少爷了,你这么叫反叫他人笑话去。父亲和母亲本就只我一个男孩,却被嫁与人,冠了邺家的姓,他们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我这般揪着不放,反倒显得不气量了,更教他人笑话”
    “谁敢笑少爷你!”
    “好了,萤儿,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没事的。这样的事,其实我早就想过。”
    “少爷”少爷本就难过了,怎么还要来安慰他!珞萤心里暗骂了一句,看着珞季凉,却是哽咽再说不出什么话了。老爷夫人,便是同少爷商量过了,少爷也不会这般难过。之前分明是他们要把少爷嫁到邺家的,怎么反倒像是少爷的错了?
    “珞管家还说了什么事吗?”
    “爷爷说老爷和夫人正来着衍城,估计着后日便到了。”
    珞季凉点了点头,敛下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怀里的小家伙像是感觉到什么,不安地扭动着,一下子飞窜了出去,不一会就消失在花丛深出。
    珞季凉看着那走远的小家伙,眼睛愣愣地出着神,嘴唇紧紧抿了起来。
    ☆、50缘由
    其实珞正宏一开始并未想过收养子。
    把儿子嫁出去本就是他的决定,冠了他人的姓,如同泼出去的水,这些他并不是不知道。珞季凉初时的不愿他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他有他的考虑,护得一护不得二,唯有牺牲了珞季凉。
    他深知自己对不起珞季凉,无论是抱着亏欠还是不愿的心理,是从未想过抱养孩儿的。珞季凉虽嫁出去了,终究是他唯一的儿子。还是疼在心尖上的那种,若是还不到一年便说要抱养小孩,恐怕会伤了凉儿的心,损了他们的情分。
    他对珞季凉本就极宠,而他正值壮年,更是暂时不必要担忧养老送终的事情。因此,一直不曾动这心思。
    只是珞夫人突发疾病,病的糊涂,他心急如焚,要修书通知凉儿。谁知珞夫人却抓着他的手不让他通知!
    “凉儿如今是邺家的人,嫁过去仍不足一年,哪有让他回来的道理?”珞夫人咳了几声,本是矍铄的身体,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凉儿嫁出去之后她便一直郁郁不欢,忧思成结,才导致小病酿成了大病,卧在床上好些天也起不来。
    珞正宏叹了口气,想着卧病在床的妻子,手搁在背后想了一夜,突然想通了一点,终究是下了这个决定。
    人生无常,身下无孩儿,终究不是个办法。
    珞夫人自然是不同意。珞季凉心思敏锐,若是让他知道了,可不定怎么伤了他的心。两人争执了好些天,珞夫人最后才含着泪点头同意了。
    而抱过来养的孩儿,正是他堂弟的小儿子珞彦。珞彦长的机灵,眉宇间更是有几分与凉儿相像。性格也讨喜,嘴甜的很。珞正宏对他很满意。
    珞夫人摸着珞彦的头,看着他的眉目,不禁抹了抹眼泪:“凉儿小时候也是这般好动,长大了倒是安静了许多。”
    “娘,往后有彦儿陪着你,不哭了。”珞彦抬起他的手给珞夫人擦泪。
    “好好,彦儿真是个乖孩儿。”
    珞夫人的病情一天天好了起来。自从有了珞彦的陪伴,珞夫人心情显然也好了很多,脸色不如往常的苍白。
    家里有小孩,总是有生气一些的。
    而此次出行,便是为了将这件事与珞季凉好好说一番。只是珞夫人心中忐忑,瞅着越发接近衍城,心里越发沉闷。
    若是……若是凉儿……
    珞正宏拍了拍她的手:“别想太多,凉儿会谅解的。”
    便是知道他会谅解,她才越发难过。他家凉儿,总是这般通情,心里柔软得很,偏把苦闷往心里咽。他们虽疼爱他,却是待他严格,他虽会抱怨,还是会把该做的功课一一的做好。
    他家凉儿,本应在天上飞,却被困到了浅滩里。
    还是他父母推的,他怎能不伤心?
    “也不知那邺家少爷待凉儿如何,若是两人两看两生厌,可如何是好?你我还告诉他这事,”珞夫人皱紧了眉头,越发觉得不妥。“老爷,这事就不能缓缓吗?”
    “事到如今,你讲这些还有什么用!”珞正宏道,眉宇间严厉了起来,“凉儿也不小了,这些事他总该知道的!而邺家少爷和他如何相处,却是我们不能管的事情!到了那边,可不要胡说,教人笑话!”
    “怎么就是笑话了?”珞夫人叹了口气,还是忍不住反驳,人女儿嫁了出去还有娘家可倾诉,可他家凉儿呢?进了邺家,若是邺家不待他好,他可就真的无依无靠了!“谁有我家凉儿苦啊……还不许说,真是咬碎了牙往里咽……”
    ☆、51回来
    珞正宏他们是晚上到的。
    彼时珞季凉正在练字,粗犷的字体全盘没有了往日的娟秀,字体凌乱,大小不一,笔锋一转,更是在收尾的时候一笔画到了纸外,珞季凉顿了顿,把纸张揉成团,连带着笔,扔到了地上。
    珞萤站在旁边,连忙把干净的宣纸铺上去,又递上一只毛笔,惶遽地退到了一边。
    珞季凉一句话也没有说,蘸了笔墨,又写了起来。
    他从初时的伤心,变成了愤怒,心情反复无常,这两日旁人都不敢接近。好不容易心情才平复了下来,又觉得烦躁。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冷静。
    管家敲了敲门,看着地上满满的纸团,微微皱眉,颔首道:“珞少爷,您的父母来了,正在正厅等您。”
    珞季凉笔下一顿,一滴墨水落了下去,字又毁了。只冷淡地说了句:“我知道了。”
    走到正厅的时候,传来小孩的打闹声。珞季凉怔了怔,复又抬脚迈了进去。
    珞彦坐车坐得困了,正发着小脾气。珞夫人只好把他抱在怀里软言轻哄。得了注意,珞彦也不再闹了,缩在珞夫人的怀里,打了个小小的呵欠。
    珞季凉一进去看到的便是这场景,母慈子孝。敛下眸子,声音有些僵硬:“父亲,母亲。”
    “凉儿!”珞夫人连忙将珞彦给贴身带着的丫鬟抱着,走到珞季凉的面前,摸着他的脸颊:“你瘦了。”
    珞季凉身形一躲,偏了过去。
    珞夫人怔了怔,复又说道:“你都知道了?”
    珞季凉点了点头,面上却笑不出来。
    “凉儿,那想必你也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珞正宏走上前来,拍了拍珞季凉的肩:“爹知道你一定会谅解我们。”
    “既然您们都已经决定,凉儿必定会支持您们。”珞季凉说道,手握成拳收紧,搁在身后,“修书通知我一声便可,何必长途跋涉过来。”
    “凉儿,你爹不是那个意思。”珞夫人说道,“只是事出突然,才没有同你商量,你也知你现在是邺家的人……”
    珞季凉的脸顿时僵在那里。
    “永瑛,胡说什么。”珞正宏打断珞夫人的话,珞夫人也知自己失了言,呐呐地闭了嘴。“我们想了许久,觉得这事还得当面与你说。此行来正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爹也知不妥,只是凉儿你也得为我们考虑考虑。”
    “父亲,母亲,我现虽是邺家的人,你们又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