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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有误。
    下了朝之后,立即有官员随在百里奕祯后面搭话。
    “侯爷,您此番可是做了群臣的大救星啊!下官佩服佩服。”
    百里奕祯抬头挺胸,一句话说的风轻云淡,“倒也没做什么,身为朝廷命官,本该为朝廷效力。”
    “呵呵,侯爷说的是,不过呀,经过此番,等您日后回来,定是能得皇上重用。”
    百里奕祯回道:“张大人抬举了。”
    “不抬举不抬举,侯爷本就是栋梁之才,日后必定能成一番大事。”户部员外郎张启恒道。
    百里奕祯侧眼看了看旁边献殷勤的人,唇角勾了勾,眸子中泛起点点波澜。
    晚上,临睡前。
    玉倾之为南宫煦夜宽衣。动作依旧一丝不苟,不急不躁。
    南宫煦夜便低着头看着他,随口提起,“忠国候今日在朝堂上主动请缨前去徐州监凿运河,明日便要离京,这一去不知要多久,你可要去送送?”
    玉倾之将他的外袍脱下之后便转身搭在衣架子上,背对着南宫煦夜便说:“不必了。”
    听玉倾之这么说,南宫煦夜心中竟似放下了一块石头。
    提步靠近玉倾之,南宫煦夜双手环在他的腰上,从后面揽住他,脸颊贴着他的颈窝,鼻息扑在他的耳边,他轻声唤着,“倾之……”
    玉倾之直直地立在那里,开口问:“王爷这是怎了?”
    南宫煦夜嗅着他身上那淡淡的幽谷兰香,似享受那般微微闭了闭眼眸,“只是想抱抱你罢了。”
    玉倾之一动不动,任由他揽着。
    “倾之……”南宫煦夜拖长了声音唤着。
    怀里的人应了一声,“嗯。”
    收紧了环住他腰部的手臂,他感叹道:“有时,本王即觉着你在眼前,触手可及,又觉着你远在天边,遥不可望。茫然之中,全然不晓得,到底什么才是真实。”
    “王爷多心了,倾之就在王爷面前。”
    南宫煦夜微微睁开眼睛,胸口离开他的背,抬手放在他的肩上,将他转过身来,面对这面,看着他那张眉目如画,道:“是啊,倾之就在我的眼前。”
    人在眼前,心可在?
    玉倾之抬眸对上他的眼,南宫煦夜便俯身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而后道:“时候不早了,歇息罢。”
    第二日,百里奕祯从京城出发,前往徐州,另外还带了工部几名懂得土木的小官一同前去。
    百里奕祯走后没多久,户部的员外郎张大人便急得跳脚,一问才晓得。昨日他请了忠国候在府中饮酒,为他践行。
    谁知,后来,张大人喝多了点酒,变得不省人事,忠国候被家丁送了回去。
    第二日才发现,忠国候的玉佩落在了府中。
    正好此时熙阳王路过,便问了缘由。
    张大人如实说了后,南宫煦夜便道:“是什么玉佩,可重要?”
    张大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用上好丝怕包裹住的玉佩,是一块玉i,更像是一块玉环的一半,张大人说:“王爷,您别看这玉i比不上大多数奇珍异宝,这可是十分重要的东西。”说着还凑过来指给熙阳王看,“王爷您看,这上面还刻了字的。”
    上面刻着的是金玉二字。南宫煦夜还不明白,问:“这有何寓意?”
    “这寓意可大了,听闻,这玉佩是要去月老庙里求的,要两个真心实意方能得到这玉,本是一个玉环,上面刻着金玉良缘,若是求得,玉环便会被分成两块,金玉、良缘两人各带一块,如此两人便会白首不相离。”张大人看着玉i叹了一口气,“昨日侯爷还拿出来看得十分宝贝,怕是想到要与心上人分离,心中苦涩罢。”
    一提到心上人,南宫煦夜便想到了玉倾之。那一日回门,玉倾之与百里奕祯的一举一动历历在目,再听张大人提及这玉佩,心中千般万般思绪。
    张大人继续说:“现在侯爷已经走了,没这玉佩在身,不晓得他会不会心不安哟。”
    南宫煦夜好心提醒道:“侯爷走得还不远,若是此时快马加鞭,还能赶得及。”
    张大人茅塞顿开,眼睛亮了亮,道:“多谢王爷指点,下官这就托人送去。”
    南宫煦夜看着一边抹着冷汗一边小跑着远去的户部员外郎,眸中微微黯淡,心中只念着,与百里奕祯互定终身的不要是他才好。
    该来的终究还是要逃不过。
    那是在百里奕祯离开京城后的第三天。
    南宫煦夜在寝房梳妆台上看见了一方锦盒,这锦盒是玉倾之与他成亲之后便有了的,只是,南宫煦夜一直不晓得里面装了什么,如今看着,心中却有些好奇。
    看着做工精致的小木盒,南宫煦夜心中沉重,最后决定打开看看。动作十分轻盈,不疾不徐。当那精致的小盒子完全打开之后,便可见着里面静静躺着的一块玉i。
    南宫煦夜心里一惊,将玉i拿在手中仔细察看,才发现上面刻着的正是良缘二字,与百里奕祯那块上面有金玉的玉i,正好是一对。
    原来,之前所担心的还是真的。
    不觉后退了一小步,南宫煦夜手心握着那块刻了良缘二字的玉i,心中绞痛。先前,玉倾之待他冷淡,他只当是因为之前两人并没甚交际,若是相处的日子长了,或许玉倾之便会转变。他一直等,一直忍着,不去强求他。
    但是,现在看来,是错了。
    若是一个人心中早已有了别人,并不是时间长了就可以转变的。
    南宫煦夜握着玉i的手指节泛白。
    在玉倾之眼中,他南宫煦夜到底算什么?
    ☆、9醉酒?强取
    当有一日,发现了自己心爱之人与别人早已互定了终身,会是什么感觉?心痛,苦涩,麻痹,还是说会憎恨?
    南宫煦夜恨不起玉倾之,即便有一日玉倾之拿着剑指着他,刺入他的心脏,他也不会恨他。
    因为他喜欢他。
    或许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了,七年前,在那个月色清明的晚上,见到了一身紫衣的他,当年,玉倾之也不过十一二岁。
    他误将他当做了女子,不晓得为什么,见到他第一眼,心中便笃定了那是位女子,世间长得那般美的,一定是个女儿身罢。可是,他错了。
    那美若谪仙的人儿分明说了,“阁下误会了,在下并非女子。”
    南宫煦夜当时是怔愣的,原来,还有男子可以长得这般精致无暇的。
    倘若那日见的正是名如假包换的女子,那他熙阳王是不是就不会被冠上一个断袖王爷的称号?
    酒入愁肠愁更愁。不大宽敞的庭院之中,南宫煦夜命人将灯笼全都灭了。只留下月光余晖将他的身影和石桌上的酒坛子照得几分清明。
    心中太过苦涩,做什么都掩盖不了心中的烦闷,便在这鲜有人来的庭院独自饮酒。酒是埋藏在地底下多年的好酒,浓厚甘醇,入口冰凉,几杯下肚,全然不再苦闷。
    不停地往自己肚子里灌酒,只要一刻不喝,心中那股抑郁之气便会滋长,蔓延全身。
    他的倾之,他在日日夜夜心心念念的倾之,原来,心里早已有了别人。怪不得,怪不得他看那人的神色会那般不同,怪不得他会待他那般冷淡。
    一坛子酒喝了个精光,再也倒不出酒,便举着坛子重重往地上一摔,十分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那原本完好的酒坛子在地上支离破碎。
    而后,他跌落在石凳上,侧脸贴着冰凉的石桌,眼前几分迷离。
    他醉了。
    酒量再好,如他那般喝,也是会醉的。
    在不远处的柱子后面等候已久的仙歌看着他醉酒后的身影,心中亦是苦闷。她万分敬仰的熙阳王,如今这般落魄,全因为那个人。
    唤来小厮将王爷扶到房中歇息。
    推了寝房的门,一身紫衣的玉倾之还未睡。见了小厮扶着的熙阳王便快步过来,远远便闻到了那股浓重的酒味,玉倾之看一眼烂醉的南宫煦夜,看着门口的仙歌问:“王爷怎的喝这么多酒?”
    仙歌瞥了玉倾之一眼,眼色却是不善的,“王妃若是想知道,便等王爷酒醒后自己问他。”
    玉倾之没再问,南宫煦夜抬头看见了玉倾之,便挣开了扶住他的两个小厮,“倾之……”
    他摇摇晃晃地要往他那边去,玉倾之见他要过来,便主动去扶住他。刚好接触,南宫煦夜便将身子全部覆在他身上。
    仙歌使了眼色让小厮们离开,而后将门房关上,退了下去。
    南宫煦夜搂着玉倾之,滚烫的脸颊贴着他的颈窝,手臂用力将他收紧,是要揉进骨子里,“倾之,我的倾之……”
    玉倾之被他用力搂着,身子动弹不得。
    南宫煦夜紧紧搂着他,问:“倾之,我南宫煦夜于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玉倾之不答,只柔声道:“王爷,你喝醉了,倾之扶你去歇息。”
    南宫煦夜并没有松手,而是再加几分力度将他禁锢在怀里,继续问:“你的心中可有半点我的位置?”
    玉倾之再次沉默。
    他不答,南宫煦夜反而自己答了,“于我来说,你玉倾之便是此生挚爱,心中除了你再也容不下别人。”
    松开了玉倾之,南宫煦夜努力站定,一双因醉酒而变地红润的眼睛看着他,食指和拇指捻着他的下巴,逼迫他与他四目共对,“倾之……”
    最后一个字淹没在两人的双唇间,南宫煦夜重重吻了下去,不再是平常轻柔的吻,带了些侵袭和占有。允着他的唇瓣,力度上更像是在噬咬,而后撬开他的牙关直入,一手稳住他的后脑,一手稳住他的腰,在他的口中每一处都落下自己的印记,动作有些粗鲁。
    玉倾之不挣扎,忍着痛任他欲|为。
    粗暴的吻离开了唇瓣之后便落在脖颈,牙齿扫细嫩的皮肤,留下一片带了水渍的红色,他一边吻着他,一边唤他的名字,“倾之……倾之……”
    醉酒后的他狂|乱了,心中郁积的那股闷气总算找到了宣泄。往后退几步便是床榻,往后一倒,玉倾之背后着床,南宫煦夜随即覆了上来,压在他的身上,吻着他露出来的肩膀。
    衣物太碍事,他便用力一扯,伴随着一声布料撕破的声响,玉倾之的上衣便被除去了。被他这般粗|暴的对待,他没有推拒,亦没有喊出口。咬着牙关,忍着这痛楚。
    南宫煦夜对他的渴望连自己也无法想象,太久,从七年前便在心里一直唤他的名字,倾之,倾之。
    七年后,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
    身上衣物除尽之后,两人便毫无阻隔,玉倾之闭了眼睛,咬紧牙关忍着他给他带来的痛楚。在南宫煦夜进去的那一霎那,更是撕裂般的痛,眉头一紧,额头上早已沁出了几层薄汗,身下的被单被他抓得不成样子。
    但是,即便如此之痛,他也没有发出过一丝一毫的声音。
    南宫煦夜在他身上毫无节制地索取,每一次进出,便引起一阵剧痛,身子也只是微微颤抖,全身却似要散架那般。
    迷离之中,还听见南宫煦夜在他耳边语不成调地唤着:“倾之……”
    平日里清醒时,总要顾及他的感受,不强迫他做任何事。醉了便没有那些顾忌了,他想要他,从新婚那晚便一直忍着。
    总以为日子长了,他的倾之就会愿意了。却不想,他心里早已有了别人。
    心痛却无处宣泄,也只有喝了酒,醉了,才会这般毫无顾忌。
    第二日天亮之时,南宫煦夜缓缓睁开眼睛,头痛欲裂,撑着床面坐起来,反射性看一眼旁边,那个位置早已经空了。
    看着乱得不正常的床,还有床单上留有的一些血迹,心里一惊,昨晚醉酒后的一些场景虽记不大清,但是还是记住了一些片段。
    脑海中浮现了一些片段后,头痛加剧,仿佛就要炸开。
    昨夜,他分明强取了玉倾之!
    那床单上的一些血迹刺痛了南宫煦夜的眼睛,眼角红了,可想而知,昨日的玉倾之有多难受。
    心里惭愧,一直小心翼翼地护着他,生怕会伤了他,到最后,还是伤了。
    在地上捡起了衣裳穿好,开了房门出了去。
    路上遇见了迎面而来的仙歌,仙歌低头唤他,“王爷。”
    南宫煦夜正想问王妃在哪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昨日他那般伤他,又怎能再有脸见他?
    仙歌说:“仙歌准备了醒酒汤,王爷喝下罢,会好些。”
    南宫煦夜摇了摇头,“不必,本王好多了。”
    仙歌没再提醒酒汤的事,看着一脸心事重重的熙阳王,她兀自说:“王妃今日很早便起了,方才我见他在前厅用茶。”
    南宫煦夜心里一愣,他在前厅,以往只要仙歌说了他在哪里,他便可以立即过去。只是现在,脚上如灌了铅,怎么也提不起来。
    脸上的愧疚之意可见一斑,他移开话题,“等会送杯热茶到书房。”
    他正提步要走,去的是书房。仙歌在后面提醒,“王爷,你还未用早膳。”
    南宫煦夜停住了脚步,低沉的声音,“早膳也一并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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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心怀愧意
    还未走到书房,在长廊便见到了迎面而来的紫衣男子。他换了一身衣裳,不过还是紫衣,似乎,从新婚那晚见过他穿红衣之后,便没再见过他穿其他颜色的衣裳。
    南宫煦夜怔在那里,看着玉倾之一步一步向这边走来。心中想,或许,玉倾之心里面并不愿意见他。
    提步要走,不敢面对他,想落荒而逃。
    一转身,后面便传来了玉倾之的声音,“王爷。”
    南宫煦夜止步,再回过身看他。眼睛不经意扫过他的唇角,还有些被咬过后的乌青,虽然不太大,但是还是看出来了。这是他昨晚咬的,想来,他那一身紫衣里面还有无数的伤痕。心里愧疚更甚,南宫煦夜只得微微低了头,不敢再看他。
    玉倾之倒是表现得与平常无异,只说:“倾之让人备了醒酒的汤药,王爷喝一些罢。”
    方才这句话仙歌已经说过了,南宫煦夜说不必。而玉倾之说这话时,南宫煦夜点了点头,好不容易从喉咙挤出一个字,“好。”
    玉倾之今日却是起得早,现下太阳升起也没多久,他便已经沐浴更衣,还在前厅用了茶,唤人去伙房备了醒酒汤。
    那碗醒酒汤,南宫煦夜一滴不剩地喝完。放下了碗,身后有丫鬟将空碗收走。视线不经意又扫过他唇角的乌青,脑海中还浮现了床上的那一些血迹,南宫煦夜心里揪紧,昨夜,到底伤他到什么程度?
    若是将他的衣裳解开,里面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痕映入眼帘,心里又该是怎样地疼。
    南宫煦夜出门办事后。
    玉倾之坐在凉亭之中,手中持着一本书卷,察觉到身后有人,放下了书本,眼睛看着前面亭外的鸢尾花。同样是紫色的花,与他身上的衣裳颜色一致,而衣裳的纹饰也正是鸢尾花。
    “王爷让我送些东西过来。”开口的是仙歌,方才南宫煦夜出门前便吩咐了要将那些东西送过来给他。
    玉倾之看着前面的鸢尾花,仙歌提步过来,将托盘上大大小小的瓷瓶摆在他面前。“王爷说,让你用一些。”
    玉倾之扫了一眼托盘之中各色的小瓷瓶,不问也晓得是各式治伤的药。唇角微微上扬,玉倾之随意拿起一瓶放在手心端详,“我收下了,替我多谢王爷。”
    仙歌看着玉倾之,脸色一直都不是友善的,“多谢的话,王妃亲自向王爷说罢,恕仙歌不能代劳。”
    玉倾之修长白皙的食指摩挲着瓷瓶,看着不远处开得娇艳的鸢尾花,似在想些什么,而后问:“王爷可有说别的?”
    仙歌答:“没有。”
    玉倾之不带丝毫情绪的脸上平静如水,“下去罢,这些药,我会遵照王爷吩咐用的。”
    仙歌还想说什么看着玉倾之沉思的摸样便没再说话,躬身下去了。
    夜晚,静夜如斯,月亮被天上的乌云隐去了泰半。
    书房之中,南宫煦夜在书案后提笔做注,一双深邃的眸子看着案前的公文册,未有要去歇息的意思。
    寝房之中,昨晚被弄得凌乱的床榻又收拾整齐,沾了血迹的被褥换了新的,干净得不见半点情乱之后的痕迹。
    一身紫衣的绝美男子依旧坐在房中的榻上,会看书,亦会透过敞开的木格子窗去看外面的静夜如斯。
    房中跃动的烛火快要燃尽,却没见到那扇门有任何动静。
    平日里,他不会这么晚还不回来。起码,成亲之后,他便没有晚回来。
    门开了,进来的却不是那个人。是奉命来传话的丫鬟,“王爷今晚在书房批公文,该是会宿在书房,王妃先就寝罢。”
    一句话传完丫鬟便关上了门出去了。玉倾之脸上也不见波澜,转眼看着窗外,寻不见一丝情绪。
    第二日,南宫煦夜一大早也就进了宫去上朝,连早膳都没用。
    玉倾之自己坐在膳房,对着桌上的各式早点,却只喝了一点茶,便道:“都收了罢。”
    成亲虽然不到一个月,但是,每日的三餐和就寝,南宫煦夜都会准时陪同。从昨日起,膳房里用膳的便只剩下玉倾之,昨夜寝房之中也只有他一人独守空房。
    连玉倾之身边的丫鬟都察觉到异样了,一边磨着墨一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公子,王爷这两日是怎的了?”
    不明事由的丫鬟歪着头,似要问个明白。
    玉倾之提笔作画的手顿了顿,毫笔笔尖的墨在白纸上晕开一团黑云,而后,提笔的手稍稍用力,笔尖便在纸上游走,方才那一团墨成了近处的一座山丘。他一边提笔画着一边回答丫鬟的问题,“王爷近日公务烦身罢。”
    一句话说得风轻云淡,旁边磨墨的丫鬟却真的相信了,点着头,“难怪,近些日都不怎么见他。”
    玉倾之不语,提笔蘸墨,而后,柔软的笔尖划过宣纸,三笔两画变成了一副秀丽的山水画。
    有丫鬟来报,说是宫里头来了人,要找一找熙阳王妃。
    玉倾之命丫鬟将方才画好的画收起来,便出了去见客。
    来人是皇后身边的太监,笑得眯眼的太监满脸油光,说是皇后娘娘近日得了几本好诗好词,只可惜有些地方看不大懂,念在熙阳王妃博览群书,想让熙阳王妃指点一二。
    这日子便是定在了明日。
    等着太监说明了来意,玉倾之只淡淡答道:“公公只管回去复命吧,就说倾之明日定准时附皇后娘娘的约。”
    来传话的太监眯着眼睛再笑了笑,“那奴才便先回宫复命了。”
    待那传话的太监走后,身后的丫鬟又凑了过来,问:“公子,那皇后娘娘一而再地请您进宫,到底有何居心?”
    连丫鬟都看得出,这皇后娘娘居心不良。丫鬟又恍然大悟,睁圆了眼睛压低声音道:“难不成是……”
    玉倾之端起了茶盏,解开了茶盖浅抿了一口茶,“还是莫要乱猜测了。”
    丫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立即捂住了嘴,低着头道:“是,公子。”
    今日熙阳王下了朝之后,便被中书令欧阳珏请到了府中。
    在中书令的府中下了几盘棋,便到了中膳的时辰。中书令执意要留熙阳王在府中用膳,熙阳王便留下来,命了人回王府说一声,今日不回去用膳。
    中书令与熙阳王交情倒是有几分的。在熙阳王还是个皇子的时候,中书令也只是兵部的一个侍郎。四年前,欧阳珏受皇命随同五皇子南宫煦夜南下剿灭蛮子,一同立下了大功。后加官进爵,由兵部侍郎擢升为中书侍郎,再至今日的中书令。
    因着剿灭蛮子那一趟,两人政见大同小异,话语投机,便结下了一些情谊。熙阳王成亲之前,两人还经常在一起对弈饮酒,谈论彼此政见,交心的话语呼之欲出。
    而熙阳王成了亲之后,这还是第一次私下里见面。
    在中书令府上用了膳,再看几出戏,聊一下天下事,说几句交心的话,西边的落日便也渐薄西山。
    中书令没再挽留,心中晓得熙阳王十分宝贵府中的那位王妃,执意挽留反而显得他不厚道。
    南宫煦夜离开了中书令的府邸,本是一路径直回府的,后又与轿夫说:“先别回去,再去一个地方。”
    去的正是京城之中有名的小倌楼,璃香楼。
    璃香楼建在璃河河畔,远离京城繁华闹市,作为青楼来说建在此处也算得上有些偏僻了。这也是有原因的,京城衙门有明文规定,倌楼不能建在繁华处。
    道理也十分简单,断袖这档子事也不是什么好事,若是在繁华之处必定会败坏风气。常人有说杀一儆百,自然也有一呼百应,若是在繁华处,人人都能见着有断袖之癖的男子寻欢作乐,正常男子被那么一勾,说不准就这么断了袖。所以,还是远离繁华之处最为妥当。
    ☆、11璃香楼?雪砚
    璃香楼中与别处花街柳巷的青楼也没甚区别,或许唯一的区别便是这男欢女爱的声音换成了男人和男人之间的。
    上了淡妆的男子身着青色的衣袍,香肩半露,倚在大爷怀中,勾魂的眼神一下一下地,引得大爷春心荡漾,口水咽了好几次。小倌粉色唇小声呢喃一句:“大爷,春画好生寂寞。”
    再也忍不住,身子早已发热的大爷当场便拦腰抱起了怀中的小倌,三步并做两步要往房里去。
    而后,红纱帐中翻云覆雨一番,春光迤逦,却不想自己万贯家财都挥了出去。
    拿着大团扇的老鸨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手上的一锭银子,对着前来寻欢作乐又有些洁癖的客人说:“进了这青楼的还有谁是清白的,这位公子你不是在为难我么,再说了,我这楼子里的小倌清白的也有。”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银子,再斜眼看着书生打扮的来人,“不过,这点银子恐怕买不起。”
    书生顿时有些难堪,便伸手过去将银子收回来,“那n麽便当在下没来过罢。”
    见钱眼开的老鸨快速将银子握在手心,“等会,公子你是过来寻欢作乐的,既然连我这你都来了,若是就这么回去岂不是扫了兴,我这楼子里花容月貌的小倌有的是,公子何必介意是不是清白之身。”
    书生脸涨红了,“还是罢了。”
    而后,老鸨瞟了他一眼,将银子塞回给他,道一句,“随你!n麽我可忙着呢,可没时间在陪着你磨蹭。”说完,便又扇着团扇扭着腰扯着嗓子去勾搭别的客人去了。
    这璃香楼之中确实还有清白的小倌,那便是被称作这镇楼之宝的雪砚公子。雪砚公子年方十九,十五岁便进了这璃香楼。生的一副花容月貌,内里又有几分傲骨的男子不愿出卖肉身,便只得出卖自己学了好些年的琴棋书画。
    来这璃香楼的都晓得,雪砚公子只卖艺不卖身。曾有富家子弟愿用千金买雪砚公子一夜,却被公然婉拒,落得颜面尽失。
    而能入得雪砚公子房中的亦是非富即贵的。
    雪砚持起细颈壶倒了一杯酒递给了客人,而后道:“王爷半年没来看雪砚,雪砚还当王爷娶了亲之后,便忘了我。”
    南宫煦夜喝了一半的酒,而后放下杯子,看着眼前这位身着紫衣的柔美男子,“怎会,本王不是过来了么?”
    “可是,王爷上次上我这,是半年前。”雪砚哀怨道,声线一如他温柔的外表那般,“王爷府中有那绝世美人,心中该是再也容不下外人了。”
    南宫煦夜看着泛着幽光的酒杯,看得出神,前日喝醉了酒之后,他倒是隐约记得,他对玉倾之说过,他心里除了他再也容不下别人。
    自从半年前,知道玉倾之就在忠国候府后,心中便一直向往。借故去忠国候府,不过是想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
    也是从那时开始,自己不再来这璃香楼。在过去的四年,每隔一段时间便要过来坐坐,或是听雪砚抚琴,或是静坐饮酒。王府里边冷清,回去之后除了下人便只有自己,也没有什么好牵挂的。
    但是自从玉倾之进入他的生活之后,一切都变了。第一次觉着回府是那般迫不及待,第一次觉着一日三餐和作息都应该要规律。全部都是因为他。
    许是南宫煦夜想得太入神,雪砚在旁侧道:“王爷,你怎了?”
    南宫煦夜回过神,拿起细颈壶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而后仰头饮下,道:“没事。”
    雪砚将身子移到南宫煦夜的身旁,挽过他的手臂,将头倚在他的臂上,“雪砚多怕,王爷以后都不来看我,一年两年,三年五载,王爷再也记不起雪砚这个人。”
    南宫煦夜听得几分朦胧,昨夜在书房没睡好,今日也算四处奔波了一天,喝了些酒神智就开始有些混沌。看着倚在自己臂上一身紫衣的人儿,他自然而然的便将他揽入怀中。
    见他这动作,雪砚唇边淡开了一丝笑,双手搂住南宫煦夜的腰,宠溺地唤他一声,“王爷。”
    听他的声音,南宫煦夜便再将他收拢几分,雪砚依偎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伸手去抚他的侧脸,语气带了些暧昧,“王爷,今夜让雪砚陪你可好?”
    他答了好。
    这酒是做了手脚的,也不是什么毒药,不过是吃了会迷人心智的。分量下得很轻不着痕迹,南宫煦夜也只是几分迷离。
    任由怀里的人吻着自己的唇,南宫煦夜努力想保持一份清醒,却发现自己异常地累,连眼皮都难以撑开,身子有些站不住,一路被扶着往床榻边走。
    好不容易将他扶到床边,不堪重负的身子往后倒了下去,雪砚背着了床,南宫煦夜也跟着他一同倒了下去。两人身子相叠,雪砚脸色微微红润,心如擂鼓。
    南宫煦夜双手撑起,看着身下一身紫衣的人,烛火再透过纱便会愈加昏暗,看不清面孔,南宫煦夜口中唤着的却是,“倾之……”
    雪砚脸上一滞,看着几分迷离的人,看着他俯下身来抱住自己,在耳边不停的呢喃着一个名字,不是他的,而是玉倾之的。
    心中顿觉寒意,原来,他连搂着他时想的都是别人。璃香楼的镇楼之宝雪砚公子什么时候被这般对待过,想要他的富家子弟名门之后多得是,可他偏偏就婉拒了他们,来陪一个心不在他身上的南宫煦夜。
    这是为什么?
    南宫煦夜神智迷糊不清,也许是太累,他闭着眼睛就要睡过去,双手不忘搂着旁侧的人,偶尔听得他一句,“倾之。”连做梦也都是他。
    雪砚笑得几分无奈,伸手抚着他的侧脸,而后用指腹去摩挲他那一双好看的剑眉,拂过剑眉,便滑着他的鼻梁,一直到鼻梁下那水色的唇。他睡着了,水色唇轻抿,呼吸已然平稳。雪砚用手指描慕着他的唇,而后微微倾身过去吻上。
    吻过之后,手稳住他的后颈,与他鼻尖对着他的鼻尖,呼吸可闻,压低声音道:“我为你守身如玉,到头来,你却娶了别人。”
    一句话似压抑了许久,是啊,在这青楼之中保持一份清白哪是那么容易的。而他为了他做到了。只等着有一日他能将自己收回府中,也能给他一个清白之身。
    只是,他已经娶了别人。
    南宫煦夜第二天起来,旁边睡了一个紫衣男子,本来身边就该睡一个紫衣男子,只是当看清了那张面孔时,南宫煦夜就有些无措了。
    昨日喝了些酒就有些神志不清,迷迷糊糊之间明明记着自己抱着的是玉倾之,怎的一早醒来却是雪砚?
    南宫煦夜也不记得昨夜做了什么,身上只穿着亵衣,忙要掀被下床找自己的衣裳穿,而后起床的动作惊动了雪砚,雪砚双手向后撑着床坐起,唤了一声,“王爷。”
    正在穿衣的南宫煦夜看着床榻上有些慵懒的雪砚,虽然四年来会经常来这璃香楼坐坐,严于律己的南宫煦夜还没有在此留过宿,也只有昨夜破了例。
    雪砚晓得南宫煦夜是怕做了对不起熙阳王妃的事,便苦笑着解释,“王爷昨夜喝了些酒,有些犯困,我便将王爷扶上床榻睡了。”
    南宫煦夜袖着手,客客气气地说一句,“昨夜叨扰雪砚公子了。”
    “王爷睡得很沉,哪能叨扰到雪砚。”雪砚靠在床头看南宫煦夜,“只是怕王爷嫌雪砚是这青楼之人,玷污了王爷名声。”
    南宫煦夜穿好了衣裳,便道:“雪砚公子多虑了,本王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