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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里喃著那名字。从震惊中回神,他自己似乎也觉得有些奇怪:
    “为什麽……会这样唤?”然後抬首再次对上欧阳莫,“我们……认识?”
    欧阳莫只瞥了一眼还处於震惊中的o漓,淡淡回了一句:“我们并不认识。”
    “……”这回换我顿住了,他竟然说不认识?
    可……抓抓头发,就算欧阳莫再不愿接受o漓的感情,可毕竟人家还救过他,为他遮掩了一个月时间呢,这麽长时间的朝夕相处,怎麽也得有少许感情吧?他如今却一口交定不认识?
    “……原来,不认识……”不知为何,我还是看到o漓眼中的失落。
    他,潜意识里,记得欧阳莫。
    垂了眼,这是怎样的感情,让他就是失去全部记忆仍能记得那份情?
    抓抓自己的手,如果有一日……甩甩头,骂自己胡思乱想什麽。
    一个人慢慢往【寒轩】走时,心里还是在不由自主地想著o漓那受伤的眼神,他倒底对欧阳莫的感情有多深?
    “啊!王妃娘娘小心!”当听闻不知是谁在尖叫时,我已经摔下廊阶,整个人就往下滚。
    “唔!”疼痛得连惊叫都来不及,只得抱著被摔疼的全身在地上滚不动了。
    “天啊!王妃娘娘!”晕痛间,听到绯雪的惊叫,可更快出现的却是我那夫婿。
    “拖儿!你怎麽样?”听闻声音,我人已被抱了起来,还没来得急说自己没事,他又朝一边吼:“还不快去叫御医!”
    只听到周边一阵骚动,我头痛欲裂,已经没有办法说话,卷在池中寒的怀里,尽量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唔!”再自欺欺人,还是抵挡不了那疼痛席卷而来。
    “拖儿,哪里痛?告诉我。”池中寒一阵风似地回到了屋,把我放在软榻上,小心翼翼的都不太敢碰我。
    “……头,头疼,还有……肚子、肚子……”一手捂著头,一手捂著肚子,又疼又无助。
    “忍忍,御医马上就到了。”池中寒眼里急得都能把我烧毁了,他的手却温柔地抚摸上我的肚子,有一股温和的暖流,丝丝地往里渗。
    可是,头阵阵地疼,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抓著池中寒的手臂,“寒,寒……我、我疼……”
    明明,以前再重的伤都受过,可也没觉得会疼到这种程度,肚子阵阵地胀痛;脑袋又撕裂地痛……是不是因为身边有这个男人,可给我撒娇?
    “乖,太医很快就来了,再忍忍。”池中寒也许是太急了,都有些手足无措了,一手轻轻地抚摸著我的额,我的脸。
    大概是看到我苍白了的脸,还有额上渗了细汗,说著说著,也找不到办法给我缓解,池中寒忽然俯首下来,封住了我。
    大脑一惊之後,马上就变得一片空白,傻傻地凭这男人在我的口中实行掠夺行为……
    “来了来了,御医来了……”声声急呼,我才回神。
    “……”天,我、我们吻了倒底有多久?还能感觉嘴巴麻麻的。
    来的还是韩沫雕,他连礼都省了,直接来到榻边非常有序地给我检查了起来,好一阵子之後才抽了神看看我与池中寒。
    “他怎麽样了?”池中寒比我还著急,瞪著一双眼能吞噬人。
    “禀王爷,王妃娘娘动了胎气以及撞伤脑。”
    “快治,快治啊!”池中寒一听就更急了,连伤情的重轻也都不问了,吼著人赶快治,“他现在很痛,你快给他止痛!”
    不著痕迹地叹了口气,韩沫雕相比池中寒来说,悠哉太多了。
    “禀王爷,这胎气虽是动了,但还不至於小产那麽严重,补几贴药便能安神定胎了……倒是娘娘的头伤。”他有些犹豫。
    狠狠瞪一眼说话还慢慢悠悠的韩沫雕,咬牙切齿,“说。”
    “娘娘的後脑不是伤了外皮,而是里面受了伤。这脑受伤,极为难治的,所以容下官再观察二日再使药。”无视池中寒那杀人的目光,韩沫雕看我,似乎在告诉我伤情。
    艰难地点点头,“我、我没事……我能忍……两天。”唔!好痛!连带著耳鸣了起来,整个脑好似被什麽碾过了一样,锥心之痛也难比了此刻。
    “那行,下官现下先给您出几贴药,很快就能熬好,娘娘你喝下就会好些了。”韩沫雕边解说边开出药方。
    王府里就有药,也有马上就有人去煎药,倒是池中寒那一脸黑色一点都没有缓下来。
    “……寒,我、我不疼了。”我努力挤出个笑脸,估计比哭还难看,因为我看到池中寒那更差的脸色。
    “滚下去领罚。”池中寒咬牙切齿对屋里的另外的人发飙,那好久未见到过的杀气,再一次程序,叫人畏惧。
    我这才发现去而复返的绯雪正垂著首,一听到池中寒的声音,便认命地转身,我大急,坐了起来:“啊呜!”
    疼得我双眼发黑,视线都开始模糊了。
    “拖儿你别乱动。”池中寒也更急了,好生扶好著我,敛了杀气,满是疼惜的语气叫人动容。我抓著他的手臂,努力吸几口气才缓过气来。
    “等等!这、这不是绯雪的错……”
    绯雪却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属下未能保护好王妃娘娘,甘愿领罚。”大义凛然地一句之後,她豪迈地起身转了出屋。
    第209章:那姓韩的竟然敢给我下迷魂药!
    心里又难过又愧疚,“寒……”扯著男人的衣,我痛得脸都快要扭曲了。
    “拖儿,趁我还能忍住不动杀念,你还是乖乖听话。”池中寒第一次这麽心硬不听我的求情。
    看来这次,他真的吓到了。
    “王妃娘娘,您先把这药丸食了,能缓解疼痛。”一颗丸伸到我面前,池中寒二话不说便抢过来,直接放我嘴里,我一急便咽了下去。
    “再喝口水。”池中寒手里不知什麽时候,手里还多了碗水,送到我嘴边,我顺势就喝进两小口。
    很快,便有人送药汤来,我有些犹豫,因为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一时忆不起来,所以喝得有些缓慢起来。
    “怎麽不喝完?”池中寒看著我只喝一半,关心细心。
    皱了皱眉,“这药……有点奇怪。”味道有些不对,可哪里不对又一时想不起来。
    韩沫雕还是那硬板面容,“王妃娘娘请放心饮用,药对娘娘的身体是有好处。”他说得一派正经,没有半点敷衍。
    好吧,想来是我自己疼晕了,所以才思维不对劲。
    喝完药没多久,我果然觉得不那麽疼,也不那麽难熬,昏昏的,意识慢慢变得不太清醒,然後听到不知谁说──“睡吧,醒来便好了……”
    睡?哦,原来是我困了……醒来就不会再痛吗?醒来就好了……在跌入黑暗的那一瞬间,我终於想起那不寻常的药味──迷药!
    再次醒来时,还是有些迷糊,有些找不著北。
    “醒了吗?要不要喝水?”属於我一个人的夫婿,响起他那独一无二低沉好听的声音,满满的关怀。
    顺著池中寒的手,我靠著他的怀抱,舒服地叹口气,把送到嘴边的水慢慢吞进几口,才满足地吐出一口气。
    “好些了吗?”把碗收走放於一边,池中寒在我耳边问。
    “……嗯,好很多了,只是……刺痛变得好像刀伤疼。”那种刀伤疼太熟悉了,晃脑一醒,“啊!寒,我要跟你说,韩沫雕竟然对我使迷魂药!”
    一想起昏迷前自己觉察出来的事实,心里一阵难过,亏我那麽相信他,还当他是朋友,他竟然能平静著一脸张对我下药!
    听到我咬牙叫出来的话,池中寒表现得出乎我意料的冷静……还不如说他冷静过头了。
    “嗯,这事我知。”他轻轻地揉著我的额,让我舒服一点,点首答道。
    “……你知道?”
    抓抓我张牙舞爪的手,防止我扯动伤口,他答得并不是很在意:“沫雕给你做脑术前言明了,这事如果事先让你知晓,担心你过於紧张而不利於恢复,所以让你先喝了迷药……现在不是没事吗?”
    他说得云淡风轻,但我知道韩沫雕做到这份上,必定是非常危险的治疗。瞥了瞥还是一脸平静的男人,敢在大脑上动刀,韩沫雕确定胆大。
    这男人当时大概也会吓到吧?
    “……你,当时是不是很担心?”担心伤势严重到恶化,担心我从此醒不过来……
    池中寒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可我仍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细微地一颤。这男人,比我想的还要挂心於我,而他所承受的,有多少是我不知?
    “沫雕说只是小伤,现在虽然伤口会疼,不会有事了,别多想。”他在安抚我,可我却觉得,他同时也在安抚自己。
    会心一笑,“嗯,我想也是,头也不疼了。”我顺著他的意笑说,就算明知道当时严重到大概危及到性命。
    这会儿,池中寒终於笑了,他的笑容已经多份温暖,与当实那种虚假的笑容差别很大。
    “你睡了两日了,饿了吧,要不要食点什麽?”
    嗯?我睡了两日了?摸摸肚子,难怪这麽饿了。
    “嗯,我要吃炸鸡!还有烤鸭!东坡肉……嗯,再来一份辣椒鱼就可以了。”我边数边咽口水,差点都流出来了。
    池中寒也没什麽,只是挑挑眉,我还想著这人怎麽好说话,当看到桌面上,只有一大碗肉粥和一碟煮得非常绿的青菜时,我就知道自己自作多情了。
    抬首一脸茫然地看搂著我的池中寒,他回我一笑,道:“你现在只能食些稀食,乖,坐下吧。”
    说著就扶我坐下,把碗推到我面前。
    “……”不能吃炸鸡烤鸭东坡肉辣椒鱼你还问个毛我要吃什麽?这罢明就是虐待!活生生的精神虐待!!
    “别磨牙,会影响胎儿。”池中寒完全无视我的咬牙切齿怒瞪他。温柔地揉揉我的头,满是关爱。
    挥了挥手,有些无力地垂下,“……”就是因为这样,才生不起气来……
    垂头,我默默地食起来,可能真饿坏了,一大碗肉粥让我食得乾乾净净,差点就舔上碗边,活像人间美味似的。
    “很好吃。”心满意足,我摸摸自己的肚子,朝一直守著我的男人笑道。
    “那就好。”他笑完之後,扶我起来,“走走吧,不然夜里你会睡不著。”池中寒非常有先见之明。
    毕竟我已睡了两日,看这天色,马上又要黑了,这叫我睡我还真睡不著。於是没有了异意,我就任池中寒扶著我不管走到哪我都不抗议。
    “……你说,村里的乡亲们,都回到家了没?”二人慢步,实在无聊,还是我先开了口,我当时连送他们都没机会,就被池中寒一直绑在床上……
    一想起,就脸发烫。
    “按日子来算,该是到了。”池中寒有问必答。
    “哦……那,武成呢?”自从大婚之後,这男人也没让我见过外人,武成更是一眼都不许我见,也不给我知他的情况。
    其实,我很担心那个白皙带著一股子天真烂漫笑容的小子,觉得那样的人,很真实,而且……
    想到他,便忆起自己欠他一份情,心情瞬间跌到了低谷。真是俗呢,明明欠人一命,欠人一份情,如今竟然假装没有,假装不去在意,假装与已无关……
    在心底,狠狠地咒骂自己一番,仍抵消不掉那沈重的罪恶感。
    第210章:生活中总有许多小矛盾
    听到我带著不确定的提问,池中寒并没有回应,我有些奇怪地抬首,迎上的是他那一双冒火的眼──咦,怎麽了?
    “不准再记挂那个男人!”池中寒恶声地叫道,吓得我险些就跳离他的怀抱。
    心中苦笑,我也不想去记挂呀。
    可是,能吗?
    摸了摸後脑“嘶!”伤口还很疼,大概是被动过刀吧,我想。然後不摸了,收回手,望著地面,灯影半阙。
    “我负了他八年真情,也许还会灭他半生天真……我又怎能不记挂他?”如果我真是那样之人,你如今大概就不会娶我为妃吧?我心道。
    “如果,我当初没有忘记他;也许,当初我没有对他死缠烂打;也许他没给我饮他的血……也许,我没有对你动情,大概……”
    “没有也许,也没有大概!”池中寒打断我的话,马上就俯首封住我的嘴,也只是堵住罢了,没有乱吻一通。
    微微松开我,他的一双眼,是紫色的,“你只要记得你现在对我的情便是了,你只要记得,你如今往後是我的王妃,就是了。”
    被勒得有些生疼,疼到我一双眼发酸,疼到我鼻子难呼吸……再多的藉口,都无法自欺欺人,自己不过是在为男人这一句话而感动与动容罢了。
    重重地点头,“嗯!”然後主动地依偎进这只属於我的胸怀。
    只要有你,只要能待在你身边,要我再自私,我都不惜去做。
    伤才稳定,就有人来通报,说迎月邀请过门一叙,池中寒当下脸就黑了,马上就出声反对,把来人给轰了出去。
    有些无奈,“那人叫我过去,也不过是想办法见到我阿爹,你怎麽就不高兴了?”
    池中寒冷冷地瞥我一眼,全身不由得就寒汗一震,还想说的话都收回了口中,觉得自己有时也惹不起这阴阳不定的男人。
    转我自己行出屋,唤道:“绯雪,你陪我……”一时才忆起,绯雪因我的连累,再一次受罚。
    我不太清楚王府的刑法,也不知池中寒那男人有时会到哪种程度的残忍。唯记得上一次,冷无言说绯雪受罚半月动不了,还被送出池都城……
    现在想想,那时该是送到白羽宫去吧?这一次也是吗?
    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回身瞪向屋里的男人,“你什麽时候把绯雪还给我?还有,你倒底把兰悠怎麽样了?”
    这人是有多少事瞒著我?
    池中寒也同样瞪向我,似乎我不顾他的意思,一意孤行叫他非常恼火,却又极力忍著不发飙,一听我带著质问的口气,马上就翻脸了,一阵风似乎闪到我面前,还未来得急反抗。
    “啊啊,你……要干嘛……”
    我的尖叫声,在门被猛力关上之後,吞沿在了房中。
    “唔呜!你、放开我……”被扔在床上,後脑的伤被扯疼,我一阵晕眩,好半响都没回缓过来。
    原本盛怒的男人脸上有些扭曲,忍了好半响才俯下身,搂著我起来,“撞到哪?很疼?”那问话,竟然还带著小心翼翼。
    被摔疼,心里本来就难受,我挣扎著要离开这可恶的男人怀抱,却挣扎半天也没办法,而且刚才一扯,可能真的重裂伤口,疼得我冷汗直流。
    见我好半响不再动,池中寒才松开我,一看我的脸色,马上就紧张起来:“哪里痛?哪里不舒服?”说著便在我身上上下检查起来。
    “……头疼。”
    一惊,池中寒往我後脑看,“渗血了。”他说。
    这一听,一股子火气‘噌’的就上来了,伸脚就是一踹,竟然让我给踹中了,池中寒一个不稳,跌下了床,那模样倒是挺狼狈的。
    “噗!哈哈哈……”实在忍不住,我指著地上有些茫然的男人大笑起来,连後脑的疼痛都一时忘却。
    实在是大快人心啊,哪时能见到这总是孤傲冷w的男人,有如此狼狈的时候?不笑就太暴殄天物了。
    从地上起来,那动作却是不狼狈难看的,还很优雅,拍拍身上的灰尘,池中寒的表情很……诡异。
    太过平静了。
    “呃……”我赶紧收了笑,又马上感知头上传来的疼痛,这回轮到我的表情变得扭曲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模样够‘残不忍睹’了,池中寒竟然没有发飙,在一边取来了药,强制性地给我换上,疼得我呲牙咧嘴。
    “轻、轻点……啊!”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报复性似的,最後还往里按了两下,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气,心骂这男人真够冷血无情的!
    “这帐下次再跟你算,给我躺好了歇著。”池中寒脸上不复温柔,说出的话冷得冻死人。
    半盖著脑袋,我背过身去,不敢再看那双似野兽一般的眼,太渗人。我都觉得,如果不是我刚好有伤在身,我一定死得很惨。
    第211章:千万别想威胁我
    绯雪不在,我出门时犹豫半会,还是决定带冷无言一道,不然府里那霸道的男人必定要闹翻天。
    天气甚好,阳光明媚,和风成缕。
    回头偷偷瞥眼跟在侧边的冷无言,犹豫下,又转回首,继续往前走。没走一会儿,我又偷偷回头瞥瞥他,还是决定不开口,再次转回……不知在第几次之後,一向酷酷的冷无言终於开口了。
    青著一张俊脸,我发现他有翻白眼,“王妃娘娘,您有何吩咐?”
    “呃,我没吩咐。”我说,犹豫地看著一小会儿,觉得这人快要发飙时,我才扭扭捏捏问道:“你……是不是又在气我了?”
    记得去年,绯雪被我连累,这冷酷的男人,私仇公办,竟然见死不救……如今又一次,他会不会想办法把我整到没人的地方丢掉?
    有些恐慌,戒备地瞪著他,心道如果他敢那样做,我就……逃跑!
    冷无言微微一愣,看我的目光有些诡异。
    “您是王妃娘娘,属下无资格生气。”他轻轻一鞠,恭敬而不卑微。
    瞪他半会儿,我继续往前走,还说没生气,都这麽讲了,当我是傻子不成?心里这麽想,嘴上却道:“走路不看路摔倒的确是我自己的错,连累了绯雪我也很过意不去……虽然我有跟王爷求情,可是那男人一点都不通情。”
    以当时的情况,我若执意挑战他的耐性,绯雪可能小命就不保了。
    唉,我果然是害人精。
    “绯雪之事,并不是王妃娘娘之错,未能保护好娘娘,是属下们的失职,罚是应当。”冷无言一个字一个字清说,虽有些死板,倒是那种真诚,也只有在一张冷面下,才有。
    心中动容,“……我欠你们很多。”打把我掳回王府开始,表面上我是受伤者,我却一样一样地在欠他们。
    未听到身後之人有出声,也不知他有何反应,心中坦荡之後,心情也爽朗不少,於是到了迎月馆之後,面对的是一张阴森柔美的黑脸,我都没多少感觉。
    “敢情迎老板邀请我前来,是给我脸色看?”连茶都不给我上。
    这人气色好多了,想必是内伤已好得八九分,却青黑著一张似乎禁欲许久的脸,倒是有些骇人。
    随意挑个座位坐下,这天下间,谁把脸黑下来我都不会放在心上,也只有池中寒那个阴阳不定的男人变了脸色,才会让我本能地生害怕。
    迎月的确是心情非常糟的模样,瞪著我,“如果我把你扣下来,那男人必定会来。”他说得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这回,轮到我脸黑下来,“我劝你最好别这麽做。”我的话,带著警告。在外人面前,我头一次黑下脸来,还如此严肃。
    并不是提心他扣留我或对我如何,纯粹是为了他自身好罢了。
    对方被我的神色弄得微愣,如蛇一般的双眼里,多了几分犹豫,看来他先前是真打算那麽做。
    这男人已经走投无路到这种地步了吗?
    “这天下间,无人敢当著我阿爹的面动我,就是你,也不能。”
    想了想,“就是你,才更加不能。”我这是好心相说。
    阿爹的脾气,平时虽然说什麽都无所谓没当一回事,你甚至可以骑他头上可大可小,他极少会生气。但是,如果真有人妄想对我不利,不见得有人真能活得快活──这麽一想,当初池中寒到我家去……提亲,就被阿爹打得内伤。
    虽然他们假装无这样的事、虽然池中寒完全掩饰起来,以为我不知道。
    而我,又怎麽可能不知道?
    我虽不是武林高手,但还是习过武的,别人有没有受伤我自然能看得出来,更何况是那个男人。
    如果让阿爹知道,我与池中寒过去的那一段悲惨黑暗的日子,池中寒的性命恐怕都难保了……想到这里,不由得打个寒颤,这事万万不能叫他知晓。
    迎月那阴狠的脸马上沮丧了起来,“……他不出现!”气急败坏,“我动用所有的势力,都没办法找到他!也没办法逼他出现!”
    所以,他才把算盘打到我头上来?
    瞥他一眼,如果真那麽容易让他找著,还会找了十一年麽?
    “你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靠我了。”我倒是悠哉起来,却是实话实说。
    “我上次提的方案,你打算清楚了吗?其实那有什麽多想,对你而言,轻而易举不止,收益也不小。”
    我这绝对不是落井下石,也不是趁人之危。
    只是吧,如果让阿爹知道帮著一个外人……他必定很生气。我是冒著天大之险来帮他,不收点成本,就太亏了。
    我心安理德地在心里嚼著。
    狠狠地瞪我一眼,迎月少了当初见面时的那一派悠然从容,那气急败坏,恨不得生吞我似的的模样,足以说明,这人似乎已快到极限。
    也是,追寻一个人,足足十一年,正常人哪能做得到?
    望望屋外,我也不过冲他这点,才决定帮他一回的,希望他别辜负了我的苦心才好。
    “……我答应你,什麽条件都可以,只要能让我再见到他。”最後,迎月放下了身段,放下了奸商本性,口气都带著绝望的挣扎了。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要吞并他所商行,谋了他全部财产,将他往死里逼的无良皇亲呢,天地可见日月可表,我是真心在帮他!
    摇摇首,我起身,“阿爹的性子漂浮不定,除非你真感动了他的心,不然你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我希望你有这个心理准备。”
    不要到时,弄得天下大乱就真不好了。
    如今这天下,有一半是我家夫君的,我可不希望他到时为了半边江山,忙得焦头烂额而无时间陪我。
    呸!什麽夫君!
    嫌弃自己打心底这麽想,甩著头就离开了迎月馆,也不管那迎月的表情有多痛苦,心中郁悴了起来。
    在返回时,为了平息家里头那男人有可能飙起的怒火,我在大街著寻思著要怎样做才便捷有效。
    第212章:许多事是我不清楚的
    托著下巴,我皱著眉头苦思,想不到时,不禁问身边的冷无言:“无言,你说,我要送什麽东西,你家王爷才会息怒呢?”
    今天出来,是没经那男人的同意就溜出来,现在事後总得找个补救的法子,不太想面对那男人的怒火……
    看到冷无言那酷酷的脸上,一阵无奈,“只要是王妃娘娘所赠,王爷必定都会喜欢。还有,那也是您家的王爷。”
    “呃……”什麽‘我家的王爷’?这人怎的在这种时候计较这个?这人是喜剧戏子吧?说话怎麽这麽逗?
    逛了许久,我才挑定东西,头一回自己掏钱买东西,心想著那男人大概会喜欢吧?
    喜滋滋地回到王府,却接到的是下人的回报说,那男人已出了池都城,说是临时有急事,领旨办事去了。
    望著一片湛蓝的天空,明明好天气,不知为何,心里却有些阴沈。
    “算了,等他回来再给他吧。”自言自语,走回屋里,把东西放在床头边,看了看,转出了屋,打算到别苑去找黄颜。
    “……人呢?”望著空空如果的别苑了,别说人了,连只苍蝇也没见著。
    “算了,我们上【若翠轩】吧,可能那翠莲公子会知道些什麽。”他们是双生兄弟,想必会知道。
    冷无言微含首,“王妃娘娘,您与王爷大婚前,王爷已把那些侍人遣走了,如今【若翠轩】换成【拓云阁】。”意思就是,我就算去了也找不著人?
    “啊?都……遣走了?为什麽?”太过惊讶,我反口就问。而冷无言竟然用一种非常鄙夷的目光看我。
    “王妃娘娘,难道您都不介意王爷有别的侍人吗?”这是冷无言极少的问题之一,问得我愣住了。
    这麽说,池中寒是怕我介意,所以才在大婚以前就把那些各有千秋的侍人们都送走?
    “……其实,不送走也没关系……”我不否认自己确实介意,非常介意。但是,他收那些侍人在前,认识我在後。
    凡事都有先来後到,要怪,只怪时间不对,天意弄人。
    “阿颜与翠莲公子也一同送走吗?”所以才不在?
    摇摇首,冷无言答道:“据属下所知,那位翠莲公子已送往白羽宫,至於颜公子,昨日前还在府里。”
    这就奇怪了,人会上哪儿去?难道,是跟池中寒一道出城?甩甩头,把自己脑里诡异的想法给甩去。
    “你帮我放出风去,我有事要求我阿爹,然後……”掏出几份纸张,“你帮我去准备这些。”
    “是。”冷无言含首一鞠,便不知闪去哪里,但回来得很快,我猜他必定是交给他下头的人去做了,因为他的任务就是跟著我。
    当夜,池中寒并没有回来,我甚至找不到人来问起因与将来的後果。我不能像普通的王妃一样,风风火火入宫,寻问自己的夫婿被派往哪处,做何重要去了……我甚至,连入宫的资格都没有。
    我,只能坐的,一无所知地守在王府里。
    王府真的很大,大到我基本都只在【寒轩】来回,我甚至不知有多少座院,多少个轩,多少个楼阁。
    晚膳,是极少在我面前露脸的冷管家领著人送来,他还是那严肃的模样,一脸的沧桑倒是缓和不少。
    “王妃娘娘,这是老奴按王爷的吩咐,叫厨子特意做的。”冷总管边摆手让人把东西摆桌面,边向我鞠躬汇报。
    下人们退出去,我看了看立於一边的冷总管,“冷总管可知王爷所谓何事而离城?”
    这次回来之後,就没有试过分离得这麽久的──虽然连一日都未到。
    冷总管一含首:“老奴不知。”
    也是,那人那麽急著出发,甚至连通知我一声都来不及,又怎麽会细细告诉这管家?
    笑了笑,“冷总管不如一起用餐吧。”桌面上的食物挺多,估计十个我都未必能食得完。
    冷总管惶恐,“老奴身份低微,怎敢与主子同桌共餐。”
    一愣,他是在王府工作一生的老总管了,不是绯雪也不是冷无言,能受我几句带哄带骗,或威逼利诱便妥协。
    他有他的忠心,他有他为人处事的原则。
    一笑,“那我就不多劳烦冷总管了,王爷不在府上,府里的事就要冷总管多担待著点。”话中带著诚恳,我对於这总管,还是有尊敬。
    再一鞠,“这是老奴应该做的。如果王妃娘娘没有其他吩咐,老奴便先退下了。”说完,微一顿才退了出去。
    支著下巴,看著离去的背影;虽然冷总管的身体还很硬朗,却也能看到岁月的痕迹。这一样一位无儿无女,无伴相随的老人,一生都贡献给了王府……
    收回神,我转头向一边的冷无言,笑道:“那你来陪我一道用餐吧。”一个人,真的太寂寞了,会食不知味。
    很了解我的性格,我决定的事,没有更好的理由,是无法忤逆。冷无言硬著头皮坐下来,这倒是换他食不知味了。
    我边食边有些得意,觉得偶尔一两次能让这总是酷著一张脸的男人吃憋,也是件好事。
    “你知不知道哟哟什麽时候回府?”等我发现哟哟不在王府,已是我们大婚後的第七天的事了,当时池中寒只说她出府办事去了,却没有明言上何处,办何事。
    吃得一脸艰难的冷无言,一听我问话,竟然直接站起来垂首回道:“郡主是奉圣旨到冰之国送礼。”
    摆摆手,“你坐下说。”他本来就长得高大,这麽一站著我还得仰首。
    “是为安芝公主的大婚前去的吗?”我能想到的,第一个就是这条,照理那安芝与我池国联婚之大事,与我跟池中寒大婚是同一天下的旨,怎的我们都礼成了,也未见宫中有何动静呢?
    而且,我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