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是一种很脆弱的东西。
    李乐转身，看着那些挣扎着向前奔跑的人们。
    他们不懂得分配体力，也没经受过训练，根本不可能跑完马拉松。其中一些人哭得很可怜，说自己只剩下最后一次失败就死了，求李乐带上他一起。
    贝斯观察着李乐，想看看他会怎么做。
    会救人吗？还是会无视他们的求救？又或者是开枪把这些家伙都杀掉？
    在一旁观察别人做出选择是贝斯的爱好，读人和读书一样，不管内容是好是坏，贝斯都觉得足够有趣。
    但有些书，看完就不想看第二次了。
    李乐站到她身边：“我就喜欢站在旁边，看这些人为活命做各种各样的事情。当然，如果碰到顺眼的，说不定我会出手。”
    “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贝斯又摸了摸眼罩，脸上露出意味深长地笑容。
    “哪样？”李乐转过脸，看向表情复杂的贝斯。
    船长小姐摇头：“没什么，不要浪费时间，结束这一局吧。坦白说，我现在对拿到丹手上的研究资料不报什么希望，反正报酬也拿到手了……”
    了解。李乐点头，表示他明白贝斯的意思。
    出工不出力混日子。这种事情李乐很熟。
    虽说很有职业道德，但很多时候雇主是*逼，你又不得不干活，那就只能像现在这样糊弄过去。
    我为什么会和他讲这些？贝斯有些疑惑，交浅言深并不是好事。哪怕命运法术说他们未来会成为好友也不应该如此草率。
    雾园外，海边。
    金妮站在岸上用手枪射杀着从海里钻出来的食脑者和青铜巨蟹。
    她在脑中把这些怪物全都想象成缠着贝斯的男人，杀得非常开心。
    “救……救我……”
    一个和船只残骸一起被冲上岸的幸存者向金妮伸手。
    “……”看着这个肢体渐渐畸形，身上出现许多齿轮与金属零件的倒霉家伙，金妮摇了摇头：“没救了。”
    齿轮感染。在地中海周围非常泛滥的一种特殊异变。
    这并不是常规的末世灾变。而是在末世前，某些人用早已出现的特殊物品与畸变体结合造就的怪物。
    阿尔纳手上的《蒸汽时代》是罪魁祸首之一。
    最初的齿轮怪留下了大量子子孙孙，还拥有了一定的人工繁殖能力——通过人来繁殖。
    怪物们会自然生成一些带有感染效果和辐射能力的零件，然后植入活物体内。
    通常是人，因为人转变的概率最高。动物的话，鲸鱼，海豚，大象，黑猩猩等聪明的动物转变率也还可以。
    转变失败的生物通常会死，然后产生三五个感染零件。
    齿轮怪的身体上会产出很多优质零件，价值很高。南边甚至有一大群人开辟的齿轮怪养殖场——食脑者养殖场也有。
    失去秩序约束后，人类的道德底线真的非常低。
    豺狼，猛虎，蛇蝎。这些东西被人类视为邪恶。但却不曾听闻这些邪恶的生物将自己的同类圈养起来，当做饲料。
    “等一下？”正打算上去给这个倒霉蛋补一枪，尽快结束他痛苦的金妮忽然发现了什么。
    这家伙的手臂上上有一个纹身。
    那是灰雾教徒的标志。
    全地中海最大的邪教组织，灰雾教会。信教人数可能超过两百万。
    这个教会手上有好几本知识之书，整体风格十分阴暗，不招人待见。骑士组织的虔诚圣教信徒凯瑟琳甚至恨不得把这些家伙全部杀光。
    但他们在平民中却流传很广。
    哪怕蒸气岛官方四五次的进行清扫，灰雾的信仰依旧在贫民窟中大规模传播。
    信教是获得力量最廉价简单的办法了。
    真的很简单，比只要花费少量物资就能买到的蒸气时代手抄本更简单——普通人根本看不懂手抄本。当然李乐也看不懂，只有那些工程学的人才能懂。
    至于其他知识和精神结晶，贫民窟里的人们更是接触不到。
    而灰雾，只要信仰就好。神会赐予你精神力和知识——然后你每天会付出大概百分之十的精神力上限。
    这比传销都快。毕竟这玩意是有真实获利的，而传销都是假的，要么就是盘氏骗局那种拆东墙补西墙（说实话大部分纯金融产品都有点这性质，本身没生产价值，那你赚到的钱肯定是后面那些人投进来的）。
    灰雾信仰不一样，他不是金融产品，更接近公司。带你入门，然后收割你的产出。
    管理层不但不用付出，还可以调用下信徒们贡献的精神力。
    看起来和末世前也没什么区别。所以说，末世改变了一切，却又什么都没改变。
    重新进入赛场的雷迪皮克还在嘀咕：“这是怕我和她抢男人么？动手这么快……呵呵，贝斯船长果然名不虚传。”
    那个充满异域风情的男人真的很吸引雷迪。他很想直接**然后**，最后**。
    雷迪皮克舔嘴唇，满脸变态。
    “皮克先生。”一个浑身隐匿与斗篷中，仿佛在脸上写着“我是邪教徒”几个字的家伙凑过来：“我们的人已经发现丹先生了。”
    很好。雷迪皮克表示满意，他的右手，一道道黑气出现，在手中凝聚成武器。
    黑骑士也是骑士。骑士就必须要遵守骑士准则和相应的精神。如果不遵守，就会面临降级和实力停滞的危险，严重的甚至会变成普通人。
    比如希撒，选择妥协与现实后，实力越来越弱。
    而按照黑骑士艾斯劳德所说，他们身于黑暗，就要不择手段地守护光明。
    嗯，看理念就知道这个组织和救世军有联系。
    “话说，我一直不知道你们灰雾教会到底在信仰什么？你们那套教义真的很奇怪。”雷迪皮克让黑暗在身体上覆盖成为铠甲，“真的有人虔诚信仰吗？”
    教徒低着头：“众神已死，灰雾无形，必将弥漫至整个世界。只有虔诚地信仰灰雾的人，才能挺过考验，前往新世界。”
    “我还是没听懂。感觉信这些的都是蠢蛋。”雷迪皮克呵呵冷笑两声，没再和他聊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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