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的战争对经济破坏是相当严重的。光复者这些年本来就没什么机会休息，福瑞搞出来的深渊对土地种植力也有严重影响。
    也就是这些年才刚刚修复。几年下来根本存不了多少粮食。之前靠安全区和救世军援助一下还能撑着，现在救世军已灭，安全区自身难保，光复者自然缺粮。
    虽然民众也知道这不能怪女王陛下，但饥饿却是客观的。
    饿着肚子还要在工厂干活生产武器弹药，这就更惨了。但至少前线的战士和官员们还能吃饱。
    曙光号不存在缺粮的问题。实在没东西吃它可以把同化的老弱病残拿出来吃了。
    个体对曙光而言就只是细胞。整体需要时，单个细胞可以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或是因为异变被同类消灭，或是因为需要缺乏养分而被放弃。
    道德对这种存在而言毫无意义。
    安全区的各种储备都很充足，别的不说食物肯定够。每天都由军队护送到，运往各个避难点。
    这座工业体系完备，堪称龙兴之地的城市，现在却完全不能发挥出生产力。
    哪怕有陆怀远在天空中顶着，也还是偶尔会漏下一点攻击，摧毁地表任何一处建筑。街道上满是碎砖，在其中行走相当困难，而且危险。
    街上的尘土与烟雾混杂在一起，让大家的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天空中的长城和敌人的各种毁灭性武器碰撞，光影不断交错。赵世明在城市的一脚徘徊。
    刘望海和现在又混到警界一把手的卢留在他身边走着，三人谁都没说话，显得非常沉默。他们来到城墙边上，与游乐场雾主探过来的一片武器相触。
    雾气却没空搭理他们。
    因为此时的游乐场雾主正忙着与图尔卡斯交战。
    图尔卡斯终于对这个全球仅剩的最强雾主下手了。当然，这个游乐园雾主再强也比不过它。
    云霄飞车绕着摩天轮转动着，无数镜面补满天空，反射着大地。
    旋转木马和碰碰车列阵，向竖直落下的大厦冲锋。车胎马腿齐飞，一栋栋大楼碎裂。
    图尔卡斯构建的雾园很像人联时期，一堆迷失者会在其中像真人一样活动。可当需要战斗的时候，它也不会吝啬于牺牲。
    用一片建筑物为弹药攻击另一片建筑物，这才是最有效的杀伤。
    面对来势汹汹的图尔卡斯，游乐场雾主显然感觉自己没什么胜算。那位平时总是在喋喋不休担任解说的主持人此时一句话也没有，站在摩天轮顶端注视四周。
    人类这时候也抽不出力量来帮忙。看样子这次图尔卡斯和一个活化灵真的就这样把全球的强者都逼到绝境了。
    上个周期也没这么快吧？呵呵，应该说人类是被自己的科技力量打败的。
    曙光号拥有大量人联时代的科技，后方那些工厂等等显然也都是跟人类文明学的。神明的力量在其中真没起到多少效果。
    全都是人类文明自己和自己的力量在折腾。
    神明之死现在看来只是人类文明分化的催化剂，不同的科技树和意识形态注定他们会分裂。
    镜面天空中，源源不断的游乐设施被复制出来。摩天轮每次打开大门，都有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生物从其中涌出。冰雪世界里，巨龙和史莱姆王飞出。
    图尔卡斯那边却并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召唤物，只是抬手一道火焰燃起。
    它仿佛举着火炬的运动员，在摇摇欲坠的世界里朝摩天轮走来。主持人雾主消散，摩天轮快速转动起来。
    真实的世界出现。那些魔幻的游乐设施一下子变得老旧，锈迹和青苔爬满钢铁。
    当初李乐和乌鸦在这里战斗的痕迹还没有消失，到处都是一片狼藉，满地损坏的娱乐设施。一身西装的图尔卡斯走在其中，身上的雾气变得很淡，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它的五官轮廓。
    摩天轮颤颤巍巍地旋转着。
    主持人的声音从其中传出来：“你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神之子了。”
    图尔卡斯耸肩：“我也没必要‘像’一个神之尸不是吗？”
    摩天轮没有再回答，只是静静旋转着。图尔卡斯也不多废话，直接朝自己最后一个目标走去。
    **
    东南一带的战场上。
    刘烈手中弓箭连射，长枪投出，和麾下部队共同干掉了两只百米高的超级巨兽。
    在这种仿佛来自山海经的怪物面前，欧洲光复者巨兽军团那些两三米高的东西根本配不上“巨”这个字。一只怪兽就需要数千军队来围杀才能保证干掉。
    那些英灵们和安全区军官联手，倒是可以单杀这些奇形怪状的异种。但他们的力量终究有限，敌人却仿佛无穷无尽。
    不需要任何具体的战术，数量足够多足够强并且绝不退缩的怪物足以如洪水般淹没一切。
    名将们的力量帮助曹安东成功重创武子奇。
    血与火中，他的战争史耗尽。几个名将的附体结束，攻击却并没有听。
    孔子孟子老子等大思想家飞来，同曹安东相聚。无数字符与书简在空中旋转，字字如雷霆降落，砸在武子奇的伤口上。
    春秋战国百家争鸣，社会转型期间科技与思想的碰撞散发出无数火花。
    独尊儒术之后，其他学派的思想纷纷被其吸收，演化出了许许多多的新流派。随后不只是思想家，各种文人墨客也纷纷加入这个领域。
    整个首府大区的文化传承砸在武子奇脸上。
    那是一本大书。书上只有一个字，又仿佛有无数个字。或方正或潦草，从篆字铭文到隶书草书。
    正如李白那首诗里写的。
    起来向壁不停手，一行数字大如斗。
    怳怳如闻神鬼惊，时时只见龙蛇走。
    曹安东手中捧着本书，看起来像是一个儒雅的学者。一只手中出现古代的毛笔，每次落笔就是一个文人的一生。
    被这些字迹轰炸的武子奇连续退后，身体如破布一般烂了好几个缺口。
    一手剑一手书。前者征伐四夷，后者教化万民。便是一个文明的历史。
    ps我发现一个问题，前面写刘望海去了月球，后来又说他在安全区。
    脑抽了，之后以他在安全区为准。
    略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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