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自然不会选择臣服，因为他感受到了来自图尔卡斯的恶意。
    那是如同暴君要子民臣服，完全被其控制的恶意。
    自古以来，被称为暴君的存在常常能完成让人惊叹的功业。如秦始皇，汉武帝，隋炀帝，哦最后一个不算，手法太糙，功业没完成就被推翻了。
    然而，如果你是一个平民百姓，肯定不会愿意生于暴君的统治之下。
    所谓暴君并不一定是多么残暴，而是一人独往，一意孤行。有时候力排众议做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伟业，便能成为千古一帝。
    在这个过程中牺牲多少，却完全不重要了。
    李乐这样合体后接近神明的存在，还有他精神世界里贝斯，杨琪欣这些足以代表蒸汽岛学院派和光复者的家伙，在图尔卡斯眼里会是很好的工具。
    但是没有人会愿意当一个工具。
    图尔卡斯的那些承诺，李乐也压根不相信。雾主的力量来源是通过人类窃取文明力量，所以他们最多和雾主进行合作，而不能被雾主奴役。
    臣服于你，永不背叛？谁知道你会做什么？
    李乐的不敬被图尔卡斯感受到了。但他足够强，有权力质疑。而如果真的不愿意臣服，那……
    一道光芒在东欧上空盘旋。似乎瞄准了杨琪欣的寝宫。
    孩子们站在其中，团结于永宁姐姐身边似乎有点慌乱的样子。图尔卡斯的威胁之意昭然若揭，压根不屑于掩饰。
    顿时，李乐的战意一下子就消了。
    不只是他，赵世明等人也被图尔卡斯以平民为人质相威胁。
    为了反抗奴役，可以用他人的性命配自己冒险吗？为了正义牺牲自己值得敬佩，但为了正义牺牲他人……
    一时间，这些战士们都有些犹豫。
    最接近神明的李乐都沉默了，安全区内，之前还没来得及离开的希撒却握住手中的剑。
    他的手松开，又握紧，再松开。
    连续好几次后，希撒似乎终于下定决心。身上气息一下飙升至半神巅峰，一道剑光朝天空划去。
    感受下方压抑的战斗意志，图尔卡斯似乎想起了曙光号死前说的话。
    这些人类果然不服啊。但没关系，我有办法让他们服。威逼利诱，便是让人类臣服的最好办法。
    图尔卡斯的想法非常简单，做法同样简单。
    面对已经出剑的希撒，他表面毫无压力地挡住，内里却觉得有些麻烦。
    向不可能战胜的敌人出剑，而且是孤身一人。希撒此时的意志无比璀璨，经久不衰，一道剑光亮了很久很久。
    随后，一个又一个之前被陆怀远用烽火点燃战意的人朝天空发起攻击。
    李乐在战火中，顺着爱丽丝的梦境回到东欧。将孩子们捞进怀里，天空中光辉落下，一道道催眠的声音在李乐身边响起，瓦解他的意志。
    除了他们这些半神，其他人面对图尔卡斯的催眠和修改毫无反抗能力。
    整个世界都开始被他调整。
    一座座城市出现，原本在他雾园中的迷失者出现，变成真实的人类。许多人都看到自己的亲人归来，意识的修正让他们无法思考太多，和亲人抱在一起开始痛哭流涕。
    与人联类似，却又有些不同的城市群落一个个出现。已经臣服于图尔卡斯的人类将恢复末世前那种生活。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很美好。
    但李乐在空中向下看去，却是一片废墟之中，人类与行尸走肉同行，像亲人朋友一样互动。
    丰富一瞬间，整个世界都披上了文明的外衣，战争的伤害已经抹除。
    这与曙光号的同化截然不同，却又更加可怕。
    反而与爱丽丝之前制造的乌托邦有几分相似。精神世界里孩子们吵吵闹闹，让李乐有些走神。
    整个世界都已经被对方控制了，他就算合体之后达到接近神明的水平又能如何呢？
    打吗？
    那边的希撒已经被光芒镇压，没了动静。
    李乐看着天空中随时可能找到自己的光线，只能发动孙灵那来自幽灵枪的力量和自己的灰雾，进入隐蔽状态。
    整个世界都在改变。
    那些半神们或者选择臣服，或者想李乐这样躲起来。再要么就只能如陆怀远一样死去，或者像希撒这样被镇压。
    夺取曙光号力量之后，化身神明的图尔卡斯已经能对整个世界进行修改。
    智慧军团第三师二团长兼参谋长，在师长死后临时当任代理师长的迈尔斯仿佛从梦中醒来。
    他坐在学校中，神情茫然。
    上一刻还在与曙光号殊死一战的他，现在却忽然出现在这里。
    之前发生的那些，难道都是梦吗？
    “咳咳。”讲台上，院长赫尔墨斯身穿魔法师的袍服，一脸平静地看着自己最好的学生。
    蒸汽岛魔法学院，全世界最好的超凡者学院。
    虽然首府大区的几个大学超凡系有不同意见，但至少地中海一带都只认可蒸汽岛的这个院校。
    迈尔斯有些尴尬地拿起书本，这节是历史课。
    近代史，刚刚讲到神皇图尔卡斯带领人类消灭曙光号，重接文明秩序。如今虽然还有少量残余敌人，可文明基本已经复兴。
    在神皇的领导下，人类开始利用超凡力量作为生产，一切战争都在神明陛下的指导下消磨。
    人类从此进入新的篇章。
    “能有今天，我们所有人都必须感谢神皇陛下。”赫尔墨斯对大家说，然后他板书使用的粉笔却忽然停顿了一下，似乎自己也开始怀疑自己的话。
    同时教历史，魔法，以及应用数学等好几门课的院长先生，忽然开始怀疑自己口中的话。
    他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做出了某种选择。
    全世界都做出了相同的选择，除了少数人。
    算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那些事情没有意义。赫尔墨斯摇摇头，继续上课。
    教会的人在街上活动。
    偶尔可以听见赞美神皇的声音。
    蒸汽岛上，白色的烟雾在风中飘散，海边的风车转动着，带来几分美感。
    一切仿佛都是那么的和谐，那么的自然。
    ps可能，还要写个十几二十章吧。
    今晚还有一更，下个月就不用这样赶全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