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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明天我出去转转,你一个人在家,或者去学校看看都成。”
    “你是不是要找工作呢?我也去。你干什么,我也能干什么。”
    “不找工作,咱们也做个小生意什么的,虽然有风险但也来钱快,不过得出去多看看多转转。”邵乾做生意的想法很早就有了,早在看到邵安在太阳底下浑汗如雨,连饭都吃不下的时候。
    “我陪你一起去呗。”
    “你到处逛逛,我不一定跑哪儿呢。”末了邵乾加了一句,“听话。”
    莫桐在黑暗里眨眨眼睛,决定听话了。
    房东那边应该是正在看电视,声音不小,莫桐可以听见传来的李娜《好人一生平安》的旋律。
    好半晌莫桐说:“我妈就喜欢看渴望。挺好,咱们还能当作收音机听。”
    邵乾说:“以后会很苦。”
    莫桐一句话差点让邵乾哭出来,他说:“可是我活过来了。”
    毕竟是跑了一天,莫桐很快就睡着了。五月底的夜里还是凉,邵乾瞪着眼睛想做什么小生意好,不一会就觉得莫桐往这边靠。邵乾往边上挪了挪,等他还没掰出头绪来,里面那人又虫子一样拱了过来。邵乾没办法,伸手想去推他,碰到他凉凉的手才想到,估计是觉得冷了。
    没办法,反正人也睡着了。邵乾干脆把人往里抱了抱,被子拽进了也尽量盖上自己,挤在一起闭上了眼睛。莫桐迷迷糊糊挤不动,手脚缠上来,自动挤开他的手臂当枕头的时候。不得不承认,他并不觉得难受。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邵乾就起了,洗漱好轻手轻脚进来的时候莫桐还在睡。他很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整个脑袋都埋在被子里。邵乾推推他,见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叮嘱道:“放了两块钱在被子下面,醒了自己去买吃的,中午我不一定回来。出去记得锁门。”
    莫桐瞬间就清醒了,可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邵乾已经开门走了。
    莫桐往被子里钻了钻,嗅着鼻端熟悉的气息,觉得很幸福。被子下蠕动了半天,一双胳膊伸了出来,随着一声克制的尖叫,两条腿也踢了出来。接着人从被子里坐起,满脸的笑。莫桐麻利地洗了脸,揣上两块钱蹦蹦跳跳就出了门。
    学校旁边那条小街已经有人开始忙活了,学校里却还是安静的。莫桐站在一家卖包子的铺子前,看着15瓦灯泡下熟练地捏着包子褶子的妇女的手发呆。那妇女被瞧得直笑,问:“同学你咋起这么早?包子还没蒸好哩,还得等个十分钟。”
    莫桐笑:“姐,我不买包子。你要帮忙的不?我可以帮忙卖包子。”
    “哟,别玩笑了。”妇女挺开心的样子,“你们这些学生就是能侃。”
    “我不是这里的学生。”莫桐笑得很甜很天真,“我哥带我出来看病,这里房子便宜。”
    妇人多看了他两眼,莫桐的瘦还是让她相信了。忍不住问,“你爸妈呢?”
    莫桐抿抿嘴没说话,妇人也没再问,直接问:“看好了吗?”
    “好了。钱花完了,我哥想在这儿做点小生意。”
    “那好啊。卖点啥都能挣点钱。”
    “我哥也这么说。”莫桐笑:“我帮姐卖包子吧。”
    “唉呀,我一个人能忙过来。”妇人说罢犹豫了一下,取下外面的挡板说:“进来吧,一会儿有人买包子你瞅着点。”
    谈了一会儿莫桐才知道这人姓王,丈夫在那头的菜市场也摆了一个小摊位,两边忙活。问具体进账王姐倒是没说,只笑着说,反正够了。王姐问莫桐他们准备做什么,莫桐撇嘴,“不知道呢,早上就出去了,说是出去看看,也不带我去。”
    到了七点过买包子的才陆续多了起来,莫桐虽然瘦得有点惨,但那张脸还是很能吸引眼球。有女学生过来买包子,就频频看过来,还有人主动问王姐,“怎么雇了个这么帅的帮忙?”
    王姐就哈哈笑,“我可雇不起,人家这是暂时帮忙。要是以后他在街上做生意,你们可得多光顾。”
    那几个女生就笑,“小弟弟准备卖啥好吃的?只要是能吃姐姐们就都给你捧场去。”
    莫桐笑,“还没想好呢,等想好了告诉姐姐们。”
    莫桐很轻易地就有了免费早饭,不但如此,王姐还让他什么时候想吃就过来拿。莫桐倒也不客气,走的时候还提走了几个,说给哥哥当晚饭。不过也许诺了,等买了纸笔,一定给王姐画一幅素描。临走的时候王姐忽然叫住他,低声说:“我听你姐夫说,新村儿那里有个老太太免费收徒弟,教人家做各种饼来着。回头你可以和你哥去瞧瞧。”
    莫桐真心实意地谢过,这才提着包子往另一边跑。刚才那几个女学生告诉他,学校只要带着校徽就可以进,还许诺回头把自己捡到多余的给他带过来。莫桐在和他们闲聊的时候忽然想起了目前可以干什么,他可以给人画素描,一杆铅笔一张白纸就行。
    53赠你暖光
    莫桐把包子放回住处就拿着两块钱买的纸笔又去了王姐那包子铺,笑呵呵地说:“王姐你趁闲着先给我当个模特。”
    王姐倒是显得不好意思了,擦擦手却不知道怎么摆。莫桐说可以该干什么干什么才自在了一点,不断地夸说,想不到莫桐还有这手艺。
    莫桐本来画工就很好,为了出国又参加了特长班,如今认真的画,还真的很有些神韵在里面。画不是只有头像,而是王姐掀包子笼的画面,很有感觉。
    莫桐在王姐那里顺了两块木板,给她看自己的画,“等以后给王姐再画张好的,这张先做样板行不行?”
    “行啊。这张就可好了。”
    莫桐没去别的地方,就在侧门门口边随便用两块砖头堆了个座,把王姐的画像支在前面,自己安静地坐在那里。
    大学校园不像高中,课程排得并不那么满。虽然依旧是放学时间是高峰,中间也陆续有人出来。有一个一直保持露四颗牙微笑的小伙儿坐在那里看着经过的女学生单纯地笑,不免就有些招眼球。
    那年代大学里的学生普遍年纪大,女学生们和男生虽然界限分明,但调戏了小弟弟还是不在话下。当然,这必须是在三五成群的情况下。很快就有几个女孩子挽着手臂过来,笑着问:“小师弟哪一级的?画像多少钱一张啊?”
    “我不是学校的学生。你们看着给,如果觉得画的像就多给点,觉得不像不给也行。”
    一个扎着双麻花辫的女生蹲下来看王姐的那张画像,“看着好眼熟啊。”
    另一个说:“这不就是卖包子那个吗?”
    麻花辫的女生笑,“你做生意真不在行,连个板凳都不给顾客准备。不过算啦,看在你画的不错的份上,就先画一张看看。”
    后面一个女生推她一把,笑着对莫桐说:“随便画,画丑了师姐我给钱。”
    莫桐心眼活,知道女孩子们喜欢什么。给蹲在那里的女生画的画像,背景是广场的鸽子房旁边。女生蹲在那里捧着脸笑,目光看向半空中一只刚起飞的白鸽。背景寥寥几笔,简化了的草地和几只低头觅食的白鸽。
    女生对这幅唯美温暖的画作很满意,在另外几个女生的撺掇下,给莫桐留了两块钱。看得出那学生不差钱,莫桐对钱没什么概念,收起来倒也不觉得怎样。末了还招呼:“姐姐想画像再来哈。”
    几个女生哈哈笑,“多画几次这个月就不用吃饭了。”
    对钱再没有概念,莫桐摸着那崭新的两块钱还是从内心升起一股愉悦。这是第一次靠他的双手挣来的钱,尤其想到自己可以帮到邵乾一些,至少不拉后腿,就开心得很。
    后面就没有第一笔生意那么赚钱,一张五毛的也有,一块的也有。中午吃饭的时候是人最多的时候,莫桐连饭都没吃,被学生围观着尽量快又尽量好的画了好几副。
    邵乾下午后半晌就回来了,在住处找不到人又出来小街找。在门口看见坐在砖头上,双手黑乎乎地捧着连的莫桐,只一眼就知道他这一天都做了什么。莫桐也没再等生意,收拾了东西把两块砖又放回墙根,跑回去把那张素描送给王姐就跟着邵乾回家。
    莫桐说:“小街卖包子的王姐说新村儿有个免费教人手艺的老太太,可以教做各种饼呢。”
    邵乾说:“我走了好多地方,看见桥头或者是大厂门口,有卖鸡蛋灌饼或者煎饼的。好像这边还没有。”
    “明天去新村儿找找吧,好像还挺远的。”
    回去小屋的时候邵乾给莫桐倒了清水让他洗手,等把满手黑铅洗干净,掏出兜里的一大把钱就有些献宝地摇头晃脑。两个人盘腿坐在床上埋头又查了一遍,莫桐拿了两块出来说:“这是早上你给的,还余下十五块五哈哈哈。”
    邵乾摸他的头,“你比人家工人一天工资都高。”
    莫桐把钱塞给他,“不过不能长干,也就这两天新奇点。”说着盯着邵乾瞧,“一会儿我给你画一张,明天当模版,还能顺带给你未来的摊饼铺子做宣传。”
    邵乾笑,“你挣的第一笔钱你拿着。一会儿想想摊饼铺子叫什么名字。”
    “我不要。不过,你要管我吃穿用哦。”
    邵乾想了下小心地装起来,就听见莫桐说:“就叫‘邵记’好了。”
    有了第一夜,再一个床睡就变得很自然。这次两个人还有了交流,讨论了一下到底学什么手艺,顺便憧憬一下生意做大之后的美好生活。他们不知道理想和现实从来都是有差距的,但是他们知道,只要是努力,不管多少,总会有回报的。
    第二天莫桐没跟着邵乾去新村儿,依旧蹲在学校门口画肖像,只不过这次多了点行头――两张小木凳,一个画夹。早起邵乾给买的,说既然挣钱了,也不差那几个钱,以后总还有用。
    新村儿在很偏僻的郊区,好在邵乾下了车就看到了蓝砖墙上写的董老太免费收徒的红漆大字。地方倒是也好找,只是董老太太还真是多才多艺,邵乾听了路人给他唠叨,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该学什么。
    也不好意思直接空口白牙的说学艺,在附近的市场买了几斤水果才敢过去。董老太倒是很温和,孤寡老太太一个,没个家人。自己一个人四十来平的老房子过生活。早年什么都卖过,手艺有学来的有琢磨出来的,就是想多收点徒弟,帮帮那些愿意吃苦的孩子。当然,私心也有。她教过那么多徒弟,以后人要是老了,也不至于连个埋的人都没有。
    邵乾琢磨来琢磨去,在老太太的建议下还是决定先学做煎饼果子。老太太说了,年轻人,煎饼果子最简单,也不至于每天油乎乎的,还好吃。最主要的是变化多,里面夹什么不成?只要是肯动脑子。
    无非是怎么和面,怎么摊,后面实在是简单的很。邵乾学得认真,自然学得也快。就这么跑了一星期,基本就算是出师了。邵乾人比莫桐就老实多了,见到温和的人也不会说谎,被老太太套了几次话,基本就被摸清了。
    老太太知道他家里条件不好,农村的,读高中成绩好,家里只有一个哥哥。在学校被人欺负了,脑子一热打了一架跑出来找门路了。虽然少不了一顿唠叨,但也是诚心帮邵乾。学手艺的空档还帮他联系了附近卖旧三轮车的邻居,给很便宜买了一辆。还指导着邵乾从城外拉了胶泥回来,糊了一个炉子。
    莫桐生意果然好了四五天,就没那么火了。还有女孩子会跑到他那里聊聊天说说话什么的,其他画画的,基本是前几天没见过,忽然间见到被他或者其他女孩子忽悠过去的。期间倒是有那么两三次,一个男生总蹲在他面前看很久。每次被盯着瞧的时候莫桐总装无辜,很诚心地问:“需要画像吗?”
    这次又是。那个戴着一枚耳钉,穿着很随意的男生又蹲在他面前,满眼研究地盯着他瞧。莫桐依旧装没看见,低头画手里的画。他也知道节俭呢,买来的白纸也不随意画。现在没生意,就找了一张画费的白纸反面,随意画点什么消耗时间。
    面前那个男生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指头点了点他的膝盖:“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莫桐一脸我和你很熟吗的表情,抬了抬眼皮问:“你需要画像吗?今天特价,一张两块。”
    “靠啊,刚才你给那女生画的才一块五。”
    “男生的不好画,棱角分明。”
    男生摸摸自己的脸,一脸不可置信,“你说我棱角分明?!”
    莫桐决定还是无视这个人,他是受够了学校同学的黑手了,可不想无意什么话得罪了什么人。以后邵乾还要在这儿做生意呢。于是又重复了一遍,“今天特价,只要两块哦~”
    男生一脸受不了的表情。总算有人从这边经过,走过去了又退回来。抱着课本的长发女生扭头问:“马晓宇,你怎么又搁这儿蹲着呢?”
    被喊马晓宇的男生又捅了下莫桐的膝盖,见他把眉毛挤成一横嘴巴微抿,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来。等两个人走出去,莫桐听见马晓宇冲那个女生抱怨,“靠啊,咱们班女生说他比我帅,我研究了三天都没发现哪点儿比我帅。”
    女生笑着说了什么,莫桐没听清。只不过被男生这条理由给惊得看着他背影老半天都没回神。等回神的时候看见旁边停着一辆三轮车,邵乾正蹲在他旁边顺着他的视线往学校里瞧呢。
    邵乾心里不是很舒服,回来就看见莫桐和那个男生说话。男生走的时候莫桐还抬头一直盯着看,好像很不舍的样子。最重要的是,那个男生看着还挺帅气的。和莫桐差不多白净,但比他要高,不像莫桐那么乖乖的形象,走路有点故意甩腿,略痞子。
    邵乾知道自己心里有魔,总不经意的时候窜出来捣乱,不敢多想赶紧回神,说:“基本算是出师了,以后还得靠自己琢磨。明天先试试吧。”
    莫桐没什么意见,反正就生意一事,他也没什么建议。两个人都是一抹黑,慢慢摸索呗。
    摊煎饼需要的原料也不少,最主要的还是酱。邵乾跟老太太学的就是用的豆瓣酱,为了更香,头天晚上就用油翻炒了备用,里面还要裹上包菜心切的细丝和火腿。俩人晚上回去就摊了两个,莫桐表示对邵乾的手艺还算满意。
    生意一开始做都不容易。俩人一大早的就骑着三轮车去了学校门口,莫桐帮不上什么忙,就帮着撑纸袋子和吆喝。邵乾还不知道莫桐为了挣钱能这么拉的下脸,只要是看见有学生从校园里出来,就要招呼一句:“山东大煎饼,各种口味,要不要来一套?”
    一来二去弄得半条街卖早餐的都要往这边探头看看。
    有时候人这一张脸真是招牌,就因为卖煎饼的是俩看着年纪小又喜欢笑的小帅哥,早上出来买早餐的学生就喜欢到这里来。一来二去倒是有了固定的食客,邵乾随即又从外面的早餐供应点批了豆浆和粥,一箱卖出去提成一点,卖不出去还能退,倒也保险。
    只是招呼也没打就在这街上卖煎饼,很快还是招了仇。别人家本来水煎包卖的好好的,因为他销量下降了,指定心里不爽。再者别人家的摊位都是付了钱的,就他们是白占地方。王姐倒是提醒过一回,不过也没大当回事儿,就觉得俩孩子能不交那钱就不交,真找上了再说呗。谁知道这天正卖着呢,就看见两个光膀子的人晃过来,隔着几个学生吆喝:“嘿嘿,小子,谁让你在这儿卖东西呢?知不知道不让随意摆摊儿啊?”
    莫桐抬抬眼皮没理,邵乾却赶紧装起来一份刚做好的煎饼果子送过去,“还没吃早饭呢吧?先垫吧垫吧,抽空请几位吃饭。”
    那人上下扫邵乾两眼,煎饼接过去咬了一口,含糊道:“你问问这里哪一家门面不交租的?看你们哥俩小卖两天吧,还卖上瘾了是咋的?”
    “刚来,不懂这里面的道道。”邵乾第一次学会卑躬屈膝,憋得一张脸通红,嘴里却要笑着道:“以后就懂了。您看我们俩卖个饼,还没卖出多少,也就个房租钱。今儿能不能先算了?”
    “哟,一大早出来干嘛呢?”马晓宇吊儿郎当的走过来,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干嘛呢二龙,不睡个囫囵觉。你们出来瞎寻摸彪哥知道吗?”
    那俩人似乎是和马晓宇认识,并且还有点让着的意思,笑着说:“你咋也起恁早?太阳打西边儿出来啦。”
    “我哥们儿在这儿卖饼的,我出来免费试吃来了。”马晓宇冲莫桐招呼:“莫丑丑,一套煎饼果子不要葱。”
    莫桐心底猛翻白眼儿,连个正眼都没赏他。
    毕竟不是黑道上的人,只不过有些商户眼红不满去叨叨了才出来镇一下。有人出头说和,俩人又一人提走一套煎饼果子就走了。
    一直有学生过来买,莫桐旋饼现在已经很熟练,三两圈就摊得又薄又圆。马晓宇就看着莫桐机器人似的手腕旋了一圈又一圈,看得自己差点又睡过去才说:“莫丑丑,一套煎饼果子不要葱你没听到?”
    莫桐根本就不搭理他,听他又重复了一遍,抬头看一眼一旁低着头状似很忙碌的邵乾,掀了掀眼皮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莫丑丑。”
    “那是谁?”
    马晓宇乐了,也不问人家同不同意,就自行从一旁的箱子里拿了豆浆喝,还一面指挥接手过去的邵乾不放葱,多放青菜和辣椒。
    54赠你暖光
    马晓宇是纯粹给闲的。这一段z市刚开了一家新酒吧,他向来对新奇的东西感兴趣,每天出去泡吧,发现里面也就是个听音乐喝酒供一些半文盲地头蛇之类的消遣地方。很多时候都能遭遇丑得掉渣又喜欢装逼的人,很是倒胃口。
    他喜欢养眼的人,但不喜欢莫桐这种太过精致的长法,连嘴唇面无表情时嘴角都是微翘的。当然,邵乾那种土气的穿着乱糟糟的头发也入不了他的眼。他就是听班上几个姐们儿告诉他门口有个比他还帅的小哥觉得不忿,观察了几天,也没看出来莫桐哪里比自己好看。
    按照他主修偶尔上,辅修必定逃的规矩,必定每天要睡到八点才起的。今天是吃饱了撑的出来买早餐,结果就碰上这一出。要是别人他指定不乐意管,也就是看在还没研究出莫桐哪里比自己帅的份儿上才帮了那么一下。不过现下看来,当事人一点对他表示感谢的意思都没有。
    邵乾把煎饼递给他,很诚心地说:“谢谢。”
    马晓宇接受的很坦诚,“你是得谢谢我,要不是我,你们得多交多少摊位费啊。是不是啊莫丑丑?”
    莫桐大白眼珠子翻他,觉得这个人实在是莫名其妙的很。看穿着还挺讲究的,怎么话说出口怎么这么欠收拾呢?莫桐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不喜欢他身上从内到外散发的颓废劲儿,好像什么都不在乎,本来干干净净的一学生,非得粗布牛仔上挖窟窿耳朵上带耳钉,搞的跟小痞子似的。
    马晓宇这人还就没劲的很,见莫桐不理他偏偏一句接一句莫丑丑的叫,叫得最后邵乾眉头都皱起来了,脸色很不好地说:“摊位费回头我给补上,虽然这次谢谢你,但能不能不要平白无故给人起不喜欢的外号?”
    马晓宇诧异地看了邵乾一眼,莫桐本以为他要急,没想到眨了眨眼睛又舀了一勺辣椒油,嘟囔了句:“你这煎饼也太薄了。”转身就走了。
    俩人都忙着想赚钱的点子,邵乾嘱咐了莫桐几句就把马晓宇这个活生生的人给扔在了记忆一角的垃圾桶里去。似乎是那天被邵乾一堵给气着了还是怎的,马晓宇也没再出现。邵乾想法很明确,生意要从小到大,他不可能带着莫桐卖几年的煎饼。随意短短一个月,煎饼就多出了很多花样,夹香肠的、焦叶的、肉松的、腊肉的,还因为莫桐的喜好多了一种比较高端的沙拉酱。虽然卖的贵些,但沾点儿西方东西的煎饼似乎也变得洋气,很多人愿意买。
    除了煎饼两个人早上还开始卖茶叶蛋。邵乾抽着一天时间摸清了学校不远一家纺织厂的上下班时间,自己在这边提前煎了装好,放在箱子里让莫桐搬到那边卖。这可累坏了莫桐,邵乾知道,却也没有办法,他急着攒钱,每天进账越多,就越觉得不能放过每一天的机会。并且一眨眼学校就要放假,到时候就只能去工厂门口和写字楼附近去卖。这样做也算是先打出一定的知名度。
    莫桐从女学生那里得了枚校徽,中午不是很忙的时候趁着门岗迷糊,也偷偷溜进去过。不过一直到现在,他也没能进去z大的图书馆。不过只那幽静又不乏活力的校园,就足够让他流连忘返了。
    最近假期临近,生意变得不太好,邵乾早上和下午放学的空档在煎饼摊,早上忙完高峰期就交给莫桐一个人出去忙活。莫桐不知道他忙什么,邵乾只说是看看情况,还叮嘱他中间歇一歇,中午的时候能卖多少是多少,别太赶。
    恰好周末,很多学生晚起还大多都出去逛街,生意并不算好。邵乾中午出去的,到了天黑透了还没回来。莫桐一直把桶里的面糊做完卖完,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他也不知道几点了,学校周围还很热闹,总有学生不时经过。
    莫桐总觉得最近自己满脸满身都是油,因为一天都没顾上好好洗手,总觉得指纹里都油腻的很。因为火炉是用胶泥糊的,加上各种东西,压得三轮车很重。莫桐弯着腰往家里推,路过一盏路灯的时候回头看三轮车上的东西,猛然间就觉得有些不真实。累是一定的,却不觉得委屈。似乎是能和邵乾在一起拼,什么事情都是好的。
    旁边有商店,莫桐犹豫了很久,还是过去买了一张电话卡。本来下定决心给家里打个电话呢,可不知道为什么,电话卡拿到手里的时候又不想这么做了。莫桐拿着电话卡去退,卖卡的人态度不是很好地指了指小铺子旁边一个不大的硬纸板上的字说:“这么大字没看见?不退不换。”
    莫桐郁闷地揣到口袋里继续往前走,想着这两天学校就放假了,等闲下来,再找一处远一点的公用电话给家里打。
    从学校到住的地方有一段距离,偏生这段老街老胡同坑坑洼洼的还不怎么好走,莫桐要拐进胡同的时候转眼间忽然看见靠墙根儿坐着一个人。要是那人埋在阴影里就算了,偏偏仰着一张傻脸暴露在路灯光下,除了马晓宇那个小贱还有谁?
    马晓宇看着是喝断片儿了,本来挺帅的一张脸,愣是让他露出两颗白牙的诡异嘴型弄得很丑。莫桐本不想管,可看看他钱包也滑在一边儿,一会儿指不定被谁抢了去呢。
    莫桐走过去的时候还在想,本来以为大学生都了不起的很,如今看来也就那么回事儿。爱睡懒觉,爱逃课,爱吃爱玩爱喝。每天在谴责和自我谴责中坚持堕落着。
    “喂!”莫桐踢他的腿,“喂蚊子呢?”
    马晓宇应该还没全晕乎过去,最起码还抬了抬眼皮,口齿不清地嘟囔了句:“告诉你了,不要招我!”
    “把你钱包装起来啊,你不要我可拿走了。”
    马晓宇呵呵呵直乐,看了半天才哦了一声说:“莫丑丑啊。”
    莫桐想着,要不先帮他把钱包放着得了,明天见了再给他。又觉得自己仍这么一个烂醉的人在这里不地道,虽说是个男人,但保不准半夜就被劫色了呢。
    把人从地上拖起来的时候莫桐想,要是邵乾在就好了,可以直接扛起来扔到学校去。莫桐把人扶起来想送回学校去,又怕自己的东西被人顺走了。犹豫了好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先把人往前带,肯定会碰到邵乾,等邵乾回来再说。
    本来三轮车就沉,一边又坐上一个两脚拖着地的,这次三轮车不但沉而且偏重,让莫桐都有些推不稳当了。胡同里只有两头有路灯,中间只能靠两边住户家投射来的灯光照明。正埋头往前走,不料前面有人突然“嘿”一声,叫骂:“孙子,往哪儿撞呢?”
    莫桐抬头才发现前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俩抱着胳膊挡路的主儿。莫桐看了一眼就明白,这是遇见抢钱的了。看那俩人的帽子戴的,恨不得把嘴都给遮上。
    “我没钱,也没煎饼,面没了,钱让和我合伙那哥拿走存银行了。”
    “呵。”其中一个往前走了一步,“撞了人拍拍屁股就想走啊。后面那桶扔过来我看看?”
    平时卖东西的钱都是直接扔到一个不大的塑料桶里,邵乾在的时候走之前会数好装在身上。莫桐今天的衣服口袋浅他也不敢自己带着,干脆就把小红桶扔面桶里又盖上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莫桐随手抓起摊饼时用的带着一圈儿铁韧的铲子,提高音量道:“我哥可马上就回来了。”
    “啧。”俩人不接他那茬,直接走过去准备动手,嘴里道:“非得让哥们自己动手是吧。”
    莫桐去拽,被人一把把胳膊拗到背后一拳打在腮帮上。刚从地上摸起一块板砖准备跳起来去砸的空档,就听见一声惨叫,扭头就看见刚才还烂泥似的马晓宇把铁饼扔到一个人身上,想必那人被烫惨了。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马晓宇抡着舀面糊的铁勺就冲出去了,一面劈头盖脸的打一边骂:“敢抢老子坐骑,灭了你们!不发飙不知道你马爷爷三只眼,打你们个生活不能自理!”
    马晓宇那架势,一看就没少打架。估计那俩人也是没想到能从炉子后面蹦出个人,还敢把还烧着的铁饼往人脸上招呼,一时间被那气势给吓着了,愣是俩人被一个人打得找不着北。马晓宇一阵狂敲,嘴里又改了骂,有点癫狂地叫:“让你恶心我!让你恶心我!你以为我不敢揍你?!孙子!!”
    俩人连滚带爬的跑了,莫桐呆愣愣地看着把一把铁勺耍得虎虎生风的人半天没反应过来。莫桐手里的板砖早在俩劫匪跑走的时候就扔在地上了,此时就觉得这人该醒酒回去了,还琢磨着怎么把那把勺子从醉汉的手里要回来。结果倒好,马晓宇用勺子在墙上狠敲了几下,扔车上坐回老位置耷拉着两条腿又闭上眼了。
    莫桐把铁勺捡起来的时候气得都磨牙了,好好的新铁勺给他敲扁了。好艰难地把铁饼扛回去又堆到火炉上,见那上面脏兮兮的回去又得擦洗,气得莫桐抡起铁勺就敲了马晓宇脑门一下。马晓宇“嗷”一声坐起来,点点莫桐又软下去,嘟囔:“靠,不就吃你俩煎饼,至于吗。”
    你说至于吗?
    莫桐气得手抖,却一点儿法没有。不得不老牛似的任劳任怨地把人用车拖回了住的地方。这已经仁至义尽了,莫桐把人带车往院子里一扔,抱着小红桶自己上二楼房间去了。
    约莫过了半个钟,莫桐把弄脏的衣服裤子连带着邵乾的一起洗了,用凉毛巾敷了脸邵乾才回来,杠了一大包,看上去比他个头还要大的东西。进屋先就这莫桐洗脸的水洗了把脸,接着才一面结果莫桐递过来的毛巾擦脖子里的汗一面问:“上次那学生怎么在咱们车上睡着?”
    还没等莫桐回答邵乾就先一步走过去,手指碰了碰他的脸颊皱眉问:“打架了?和谁?”
    “别提了,胡同里遇见劫道的了。好在钱没被抢走。”莫桐心情不是很好,“下面那个撒酒疯,把人打跑了。我今天买了张电话卡,买过又不想用了,那人却不给退,还瞧不起人似的。”
    邵乾扶着他的脸凑到灯泡下看了看,“嗯”了一声说:“下次别硬碰,钱没了再赚。电话卡留着以后用。等咱们有钱了,回来再瞧不起他一次。”
    莫桐有点意外地看了邵乾一眼,见他目光挺认真的看着自己,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伤到的地方,低下头说:“知道了。”
    邵乾看着他头顶的发漩,默默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发,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