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3章 980.万古不朽身的下落
    陆渊离开的非常突然。
    这一点，就连陆渊自己也不否认。
    虽然当时乘坐传送阵离开，确实是出乎预料的，传送阵开启的那一刻，哪怕是他想跑，也晚了，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没能给清衍静一个准确的交代，甚至连最基本的告别都来不及。
    所以，这封信对他来说，确实有助于他了解现况。
    “见字如面，陆渊亲启。”
    拆开信封的那一刻，入眼所见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极其寻常的问候，看着熟悉的字迹，一时间，陆渊情不自禁的生出了某些感慨，随后，将信纸从信封里抽了出来，继续向下看去。
    “我就知道，你能跨越时间。”
    二十年前的清衍静想了很多开头，但最终还是选择了这个开头，作为一个更好的基础，去承接下面想说的话：“不过，你还真是个龌龊的家伙呢，老牛吃嫩草，一点也不害臊，话说回来，五百多年前，你就曾拜访过我们浮屠古族，想来，你在五百多年前递给我爹的那份大浮屠诀，也一定是我传授给你的，恐怕我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是哪个族中女子传授给你的，希望他知道真相后不要被气到。”
    不要被气到？
    读到这里，陆渊哭笑不得。
    五百年前的回旋镖，于今日击中了此刻的老丈人。
    你猜猜，他会不会被气到？
    找了几十年的族中贵女，没想到是自己的小袄。
    他这个老丈人开心的起来才怪。
    但凡不把你这个小袄吊起来抽，只存在四种可能：第一种，顾忌到男女大防，罚你禁闭；第二种，不相信你说的话，或是不认为你说的那个陆渊就是我；第三种，卖给我一个面子，虽然概率极低；第四种，打不过你，虽然这个的概率更低，但万一你小宇宙爆发，龙场悟道，立地成为天至尊，也不是没可能。
    总而言之，不被气到是不可能的。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你实话实说。
    如果你不说，自然是谁都不知道。
    不过，既然提到“希望他知道真相”这句话了，只能说明，清衍静大概率还是实话实说了，毕竟，浮屠古族还不至于在清衍静身上装定位器，只要清衍静无损，还是完璧之身，她自己不说，谁也不会去搜查她的灵魂就是了。
    至于清衍静身上的婚约……
    “你的师兄很爽快。”
    “去了一趟摩诃一族。”
    “然后，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
    陆渊的表情有些微妙，不是针对上面这几句话的微妙，而是因为下面的话：“红颜知己不少，我看了看，品行都还蛮高的，态度也不错，不过，考虑到王不见王，我还是在我的浮屠古族待着比较好，千丝万缕的思念汇聚在心头，一时不知该如何落笔，想了半天，只给你留下一个问题——你猜我现在开不开心？”
    陆渊默不作声的翻过来看看。
    看着已经渗透信纸的墨痕。
    顿了顿，随后，又翻了回去。
    运笔的力道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过，没关系，只是正常的吃醋。
    优势在我，不慌。
    而且，就算他慌了，也没用，他认识清衍静是在第一次离开斗气大陆后，也是第一次进入大千世界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只和寥寥几人确定了关系，雅妃、小医仙、青鳞等人，和他的关系都处于暧昧期，多情确实是他的错，但他还不至于滥情，不管他和这些人的故事是好是坏，他都不是见一个就爱一个的人。
    更何况，现实除了面对，就是面对。
    不能因为他慌了，就可以不面对了。
    “写了一些让你不开心的话题。”
    “现在一定为怎么哄我而头疼吧？”
    “就像我第一次见你的那些红颜知己一样的头疼。”
    “也让你感受感受。”
    “不能总让我一个人默默憋气。”
    二十年前的清衍静咬着笔杆，作为浮屠古族的圣女，她一直都不是一个温柔可爱的女孩，也不是一个善良的女孩，说句不好听的话，她见过的死人比正常人见过的死猪都要多，别看她只有十八岁，死在她手下的修炼者数量一点也不少，因此，对于一个雷厉风行的女孩来说，为了感情吃醋，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别误会，我可没有向你耍脾气的意思，只是说，我暂且承认了她们的地位，你也不要忘记修炼，亦或是掉以轻心，虽然我清衍静的道侣只存在死亡，不存在离异，但如果你达不到我的标准，而我又强于你的那些红颜知己，我也会把你好好收藏起来。”
    很好，逐渐往病娇化发展了。
    好好收藏起来？
    收藏这个词是这么用的？
    想到这里，陆渊深深的叹了口气。
    原著里的清衍静在这个时期肯定是天至尊了，不过，原著是原著，目前的清衍静因为还是完璧之身，根基没坏，境界顶多也就是地至尊。
    还不存在压制他的可能性。
    而且，清衍静写的本身也没错。
    清衍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人，虽然这里的现实指的并不是清衍静见异思迁，有了更好的就放弃曾经的，而是说，清衍静是一个敢于面对现实情况的人，但也正是因为清衍静敢于面对现实情况，所以才会遵循大千世界的规则。
    大千世界的规则只有一个。
    弱肉强食。
    所以，客观的说，道侣之间不一定是绝对平等的。
    他可以有很多道侣。
    因此，清衍静也可以有很多道侣。
    自私是人类的天性。
    不愿意分享，也是正常的。
    但是，决定最终结果的，还是在一段关系中的主动者，现实一点的说，因为他的实力在清衍静之上，而清衍静自认为找不到比他更优秀的道侣，所以，才愿意为了他做出某些让步。
    如果他是单纯的凤凰男。
    敢找多个道侣。
    早就被清衍静削成人棍一雪前耻了。
    这就是主动和被动的区别。
    所以，恋爱脑有恋爱脑的坏处，清醒者也有清醒者的弊病，想要追寻绝对干净的恋爱是绝对不可能的，哪怕是面临绝境的不离不弃，更多的也只是对道侣有信心，认为道侣能绝对翻盘，就像以往无数次那样，只是这次赌输了而已，在清醒者看来，这只是自己的问题。
    因此，陆渊一点也没有被清衍静在信中所写激怒。
    清衍静在慢慢成长。
    他也在慢慢成长。
    想要满足自己的欲望，就要拥有与之匹配的实力。
    如果他有朝一日被清衍静反超。
    清衍静踹了他。
    他虽然不能容忍，但可以理解。至于那时的清衍静会不会选择他……
    决定权就在清衍静手里了……
    这就是身份上的转化。
    归根结底，他有多位红颜知己，确实是一种减分项，但这个减分项并不足以动摇他的主动权。
    所以，对他没有特别大的影响。
    别以为以上这些都是危言耸听，大千世界远比想象中的更加残酷，假如大千世界忽然出现了一位主宰境强者，然后，这位主宰境想要求娶清衍静，而清衍静拒绝了，就算这位主宰境心胸开阔，也会有无数谄媚的狗腿子通过各种方式打压浮屠古族，让浮屠古族交出清衍静，其中甚至有可能存在其他四大灵族，毕竟，强者掌握弱者的一切，包括生杀大权，要是不想灭族，四大灵族只能做这个狗腿子，因此，哪怕清衍静不愿意，也只能被浮屠古族交出去，这就是大千世界的规则之一。
    当然。
    以上只是举个例子。
    但代换一下的效果则大差不差。
    一个事实而已。
    陆渊还不至于生气。
    收回片刻的遐想，继续往下看去，信纸上的后半段话，赫然入目：“既然你从我爹那里拿到了大浮屠诀的另一半，我也就不需要给你留下什么功法拓本了，但在至尊法身方面，如果你还没找到满意的，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情报，有关于顶级法身的，全名为万古不朽身。”
    万古不朽身的名头很大。
    五大原始法身。
    历史可以追溯到不朽大帝的时期。
    问题在于，若他没记错，这道法身不是失传了吗？
    五大灵族都没有的东西。
    清衍静知道这道法身的下落？
    至尊法身，是一种可以废了重修的特殊法门，非要说的话，和某些仙侠文或洪荒文里的法天象地有些类似，区别在于，法天象地是基于修炼者本身而成型的，至尊法身则有各种限制，可以根据一个人的具体匹配程度去调整。
    而且，大部分法身都有上位和下位。
    因此，至尊法身的数量多的过分。
    仔细区分的话，没人能确定大千世界到底有多少种法身，好在，大千世界有法身榜这种东西。
    五大原始法身，就在这个榜单上。
    由五大灵族代为掌管。
    至于万古不朽身为什么失传，和上面所说的五大灵族各自掌管产生冲突，主要原因是掌管万古不朽身的摩诃一族并不是真的掌管了万古不朽身，摩诃一族掌管的只是万古不朽身的下位替代法身——大日不灭身，摩诃一族原本的法身是摩诃无量身，这个法身的上限要高于大日不灭身，大日不灭身就非常鸡肋了。
    荒神族有荒神体。
    浮屠古族拥有无尽光明体。
    黑天古族有夜神古体。
    太灵古族有太灵圣体。
    这些都是五大原始法身之一，而且，传承都完整。
    到了摩诃一族这边。
    在五大原始法身中上限最高的万古不朽身连个拓本都没有，只有下位替代品的大日不灭身，虽然大日不灭身非常不错，但也只是能勉强挤进前三十的至尊法身，几乎没有什么优势。
    这就是大日不灭身鸡肋的原因。
    上限真的是一眼能望到头。
    在如此辽阔的大千世界里。
    找一份万古不朽身的传承。
    简直比大海捞针还要希望渺茫。
    更何况，早些年，天罗大陆的圣品天至尊天帝还活着的时候，天帝的至尊法身就是不朽金身，和大日不灭身相比，距离完整的万古不朽身更近，如此一来，有条件接触到不朽金身的修炼者，就直接去修炼不朽金身了，而没条件接触的修炼者，也没必要去修炼大日不灭身，去赌那个全靠运气的完整版法身传承。
    归根结底的说。
    能修炼大日不灭身的人，跟摩诃一族的关系非同一般，毕竟，这本法身一直在摩诃一族手里。
    然而，有更好的上位替代品。
    不朽金身。
    亦或是摩诃无量体。
    而接触不到大日不灭身的人，也一样不可能接触到不朽金身，天帝传承不是想拿就能拿走的。
    “龙魔宫……”
    “不朽图录残篇……”
    “原来如此……”
    看见信纸上那个熟悉的词汇，外加信纸上写的后半段话，陆渊这才明白了清衍静的意思，准确的说，清衍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见了这个情报，知道不朽图录残篇被龙魔宫的宫主得到了，当然，这个不朽图录的残篇具体残到了什么地步，清衍静也不是特别清楚，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线索，用清衍静的想法解释，可以先把龙魔宫手里的那份不朽图录抢过来，然后，再去上古天宫那边看看。
    不朽金身和万古不朽身差不多。
    上限也只是差了半步。
    一个是圣品天至尊。
    一个是半步主宰境。
    总而言之，万古不朽身这种法身收集起来全凭运气，如果陆渊凝聚的法身只是一般的法身，最好还是换一个比较强的，虽然那些位列法身榜的法身都不差，其中绝大部分都是自创的，比如说萧炎自创的炎帝法身和林动自创的武祖法身，说到底，法神的具体排名是由修炼者本人决定，如果突然冒出来一个主宰境，哪怕他的法身是以他自己为核心创造出来的，无名无号，那也是天地间的最顶级法身，但是，既然有路，就没必要自己开路了。
    最后的最后，则是正常落款。
    把一切安排妥当之后。
    挥挥衣袖，飘然离去。
    确实很有清衍静做事的风格。
    “把我这边安排妥当了，你那边呢？”
    “小炎子的实力再强，他也不可能辖制浮屠古族。”
    “该吃亏还是会吃亏。”
    “通篇信上，一个字没写自己有可能面对的难题。”
    “在赌我疏忽大意？”
    “还是赌我没把你放在心上？”
    陆渊叹了口气，把信叠好，放回到信封里，收入纳戒，看向灵溪：“给我说说静儿的情况吧，在我被传送走后，你眼中的她过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