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7章 1096.梭哈
    大家族有大家族的好处。
    自然，也有大家族的坏处。
    清衍静非常聪明的利用了自己的身份和实力，但是，在浮屠古族眼里，或者说在浮屠古族的这些圣品天至尊老祖眼里，她嫁给谁虽然重要，但眼下的站队，却比她嫁给谁更加重要。
    这就很可悲了。
    自身不被当做一个人看。
    或者说，不管拥有何等身份，不管拥有何等实力，只要不到主宰境，就依然要为家族而牺牲。
    哪怕这个牺牲的前提是家族需要。
    但这种感觉，依旧不是太好。
    从这一点上看。
    不管是无尽火域，还是武境，哪怕是西天战皇执掌的西天神殿，都要甩浮屠古族和其他几个古族八条街，毕竟，真遇到什么问题时，这些势力的掌权者都会亲自上，不会推脱舍弃。
    无尽火域为了保海波东，打了好几位地至尊的脸。
    明明只需要委屈一下海波东。
    大不了事后补偿一下海波东。
    但萧炎就是不想委屈海波东。
    几个地至尊家族表示要投靠？
    我就算不要，又能怎么样啊？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别说海波东是在我实力低微时，跟随我，帮助我，为我打生打死的护道人，就算不是，以海波东和蛇女蝶的关系，亦或是海波东跟米特尔家族的关系，哪怕他是一个至尊，也不是你们能甩脸色的！
    为了保应欢欢，林动硬生生镇压了西天战皇三年。
    而西天战皇为了保血神族。
    严格意义上说，是为了保那个当年在自己还没成为至尊时就相中自己，给自己各种投资，甚至下嫁给自己的血神族嫡女，被迫出面一战。
    虽然这一战打输了。
    但西天战皇确实是一个男人。
    缺点归缺点。
    不能完全否认优点。
    这一点，陆渊也是承认的，要不然，他也不至于在击杀西天战皇后，下令不许玷污西天战皇的名声，包括贬低西天战皇，哪怕他非常需要名声，这也是事实，但最基本的尊重他还是愿意给的，换句话说，如果没有这些陈年旧怨，西天战皇再把他好色的本性控制一下，陆渊还是非常愿意和西天战皇成为朋友的。
    当然，以上这些都只是如果。
    陈年旧怨这种事，不仅超出了陆渊的干涉范围，甚至连西天战皇，也只能被迫承认这个事实。
    毕竟，他崛起，也是近千年的事。
    而血神族和洛神族的战争在数千年前就已经开打。
    洛苍穹死的时候。
    西天战皇的祖父还没出生。
    祖父的祖父的祖父也都没出生。
    所以，等西天战皇崛起时，第一个遇到的天使投资人是血神族嫡女，他既然选择接受了这份投资，自然而然的，就只能站在血神族的立场上，或者说，等他强大起来之后单开一派。
    比如说之前的西天神殿。
    现在肯定是没有了。
    被陆渊率军灭了。
    但不管怎么说。
    从西天战皇的行动中可以看出来，他和林动、萧炎等人一样，都不是为了所谓的整体利益而牺牲个人的人，虽说缺点是这一碗水百分百端不平，但多了热血，也不能用单纯的利益来衡量，或者说，这种热血和冲动本身就不能用利益来衡量，根本不存在值不值的问题。
    而这，是浮屠古族做不到的。
    也是五大古族做不到的。
    假设在一个同样的背景里，域外邪神一族打下了大千世界，然后，同时派人到浮屠古族和无尽火域，想要招降两大势力，给浮屠古族的条件是交出清衍静，给无尽火域的条件是交出青鳞，亦或是慕青鸾，亦或是小医仙，总而言之，就是一些单身的女性高层人物，浮屠古族这边，真正为清衍静拼命的只有她的父亲，剩下的所有圣品天至尊老祖都会同意，而在无尽火域那边，只会出现一种情况，那就是萧炎振臂一呼，愿意相信我萧炎的，跟着我萧炎打过去，我萧炎从踏上修炼这条路开始，就没扔下过任何一个兄弟姐妹，然后，无尽火域全员爆种，呼啦啦的就上去了。
    从结果的角度来说。
    浮屠古族一定是死伤比较小的。
    只要域外邪神一族信守承诺。
    只相当于死了一个人。
    就是被当做代价献出去的清衍静。
    而无尽火域一定是死伤比较多的。
    不管死多少人。
    战争一开，肯定比死一个多。
    但是，要让个人来选择的话，任何一个人都会选择无尽火域，毕竟，无尽火域是真的下血本保你，而浮屠古族，只会把你绑起来卖了你。
    宁可轰轰烈烈的战死。
    跟生死相依的同伴一起死。
    也不愿意被大局牺牲。
    换句话说，我可以为大局牺牲，但我不能被大局牺牲，前者是主动，后者就是显然的被动了。
    因此，在劝导浮屠古族时。
    清衍静遇到的阻力比想象中更大。
    最起码要证明投资陆渊是值得的。
    虽然说，这里面包含了她的私心。
    浮屠古族里的这些圣品天至尊老祖非常清楚原因。
    但清衍静也确实是抓住了重点。
    毕竟，五百多年前，陆渊确实是拜访过浮屠古族，虽然当时是由清衍静的父亲招待的，因为清衍静的父亲是浮屠古族这一代的族长，他出面，合情合理，但剩下的这些圣品天至尊老祖，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不管怎么说，陆渊送回来的那些典籍，确实是浮屠古族所有的，不管是自查还是接收，都是一件大事，就算是最古板的摩诃古族，都没有把陆渊强行留下，也没有愚蠢的追问陆渊到底修没修炼过，以此就能看出来，这件事的影响力。
    因此，对于这些圣品天至尊老祖，还有此时此刻同样身处祠堂里的仙品天至尊和灵品天至尊长老来讲，他们完全能捕捉到清衍静话中的一部分细节，比如说，时间上的扭曲和误差。
    清衍静现在才多少岁？
    不到四十！
    而当时，拥有大浮屠诀阳卷，跟浮屠古族求阅大浮屠诀阴卷的陆渊，所处的时间线又是什么？
    五百多年前！
    也就是说，在当时，清衍静还没出生！
    问题就来了！
    陆渊是怎么获取到清衍静手里的大浮屠诀阳卷的？
    还是说，清衍静撒谎了？
    陆渊所学得的大浮屠诀阳卷，其实不是她传授的？
    按照这些圣品天至尊老祖对清衍静的了解来看，清衍静的智商，应该还不足以导致她撒出这样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她大可以随便找个借口，然后，补充的天衣无缝，所有人都相信清衍静有这样的能力，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清衍静给出的回答，直接从谎言中剔除了。
    因此，一个假设也就随之而来了。
    “他能穿越时空？”
    “回到过去？”
    “还是说……”
    一名气息隐晦的圣品天至尊，看上去也有七八十岁的那种，发须皆白，拄着一个龙头拐杖，根据清衍静的话猜测道：“他能穿梭至未来？”
    这些圣品天至尊老祖什么没见过？
    各个都是活了万年以上的老怪物！但是，像眼下这件事，准确的说应该是眼下这个合情合理的分析和推测，他们还真的没见过！
    时间的伟力在他们身上得以体现。
    但他们能活上百万年，不等于他们可以穿梭时空。
    这就和空间之力是一个道理。
    至尊境之下。
    掌握不了，那就是掌握不了。
    任你抓耳挠腮，也掌握不了。
    因此，对于时间，这些圣品天至尊一样清楚他们掌握不了，所以，他们才更清楚时间的伟力。
    说的直白一点。
    一个掌握了时间之力的人。
    是他们完全无法预测的。
    而一个真正表现出能在未来和过去穿梭的人，更是他们完全无法预测的，甚至是没有上限的。
    举例说明。
    假设这个掌握了时间之力的人，回到几万年前，亦或是几十万年前，把当时还没成长起来的他们杀了，甚至说，把他们的父母直接杀了。
    求问，现在，还会有他们吗？
    这就是另一个版本的祖母悖论。
    或许有人猜，会有他们。
    或许有人猜，不会有他们。
    但问题来了。
    他们真的敢赌这种可能性吗？
    拥有穿越时空能力的陆渊，相当于拥有了对历史的唯一修改权，任何对他不利的因素，他都能在修为达到一定标准后，回到过去修改掉。
    或许，目前的陆渊，还不足以穿越到几万年以前。
    从他上次前往浮屠古族来看。
    甚至追溯的更早一点。
    从他抵达九星狐一族的时间开始算起。
    说明，至尊境三小难的陆渊，就可以穿梭到五百年以前的当时，在一定程度上修改那段历史。
    所以，求问，一品至尊的陆渊能穿越多少年时光？
    而二次求问，八品至尊的陆渊能穿越多少年时光？
    假设一品至尊的陆渊可以穿越千年。
    毕竟，是跨越了一个大境界。
    从至尊境三小难到至尊境。
    放在斗气大陆上。
    相当于斗尊九转外加一个半圣境界。
    增长五百年的权限，不算多。
    而按照至尊境界每提升一品就增加一百年的时光计算，从一品到七品，相当于增加了足足七百年的时光，如果再算上之前提到的一千年，相当于陆渊可以出现在从此刻开始算起，往上追溯一千七百年中，任意一个时间节点！
    换句话说！
    在这一千七百年里，任何一个圣品天至尊以下的修炼者都难逃陆渊的阻击，都会被陆渊斩杀！
    武祖林动强不强？
    追溯到他刚刚降临大千世界的时候！
    让眼下的陆渊去追杀他！
    武祖林动也不可能活下来！
    别管这么做是不是趁人之危，起码在当时那个情况下，面对如今可以斩杀西天战皇的陆渊，任何圣品天至尊以下的修炼者都没有活下来的可能性，而且，哪怕是圣品天至尊，也非常容易被陆渊初见杀，毕竟，一千七百年前的陆渊必然是无名之辈，任何一个圣品天至尊都不可能想到，一个小小的八品至尊拥有对他们出手的勇气，甚至有击杀他们的实力。
    这不是轻敌，而是错误的常识。
    换成浮屠古族的这些圣品天至尊。
    他们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慎重。
    所以，就算没有浮屠古族的帮助，陆渊本身的震慑力度也直接拉满了，就算整个大千世界的天至尊联手，威逼陆渊，大不了陆渊直接回到一千七百年前，把这些天至尊通通杀了就完了，更何况，如果陆渊想要玩的阴险一点，甚至可以倒着时间线杀，比如说杀第一名天至尊时，在一百年以前，而在杀第二名天至尊时，在两百年以前，在杀第三名天至尊时，在三百年以前，确保这些天至尊没防备。
    而这还是八品至尊的陆渊。
    从至尊突破到地至尊。
    这是一个相当大的关隘。
    一但成功。
    陆渊的狙杀范围甚至有可能直接提升到万年以内。
    而且，陆渊的实力也会进一步提升。
    可能一般的圣品天至尊都挡不住。
    而如果陆渊再一步提升。
    成为天至尊。
    狙杀范围扩大到几十万年。
    哪怕是五大古族，也会屈居于陆渊的威视之下，毕竟，如果陆渊不顾大局，完全可以穿梭到几十万年以前，把当时正跟域外邪神一族血战的五大古族灭掉，或者说，陆渊大可以往后退让几万年，等大战结束，再把元气大伤的五大古族灭掉，屠族，而一但这种事发生，生活在眼下这条时间线上的他们也会死亡。
    除了只存在理论中的主宰境。
    他们想不到任何反制的办法。
    这也是最让人头疼的一点。
    他们最多只能围点打援。
    比如说，施压洛神族，亦或是施压无尽火域，以此逼陆渊不得不露面，但先不说无尽火域是不是他们能施压的，有没有人能挡住孤身一人杀穿了摩诃古族的炎帝萧炎，就说陆渊，人家大可以回到过去，把危机掐死在摇篮里。
    他们拿什么施压？
    更何况，这又不是面对域外邪神。
    大家没有活路。
    所以，齐心协力。
    眼下是打自己人。
    万一再有个投机取巧的，跟陆渊暗通曲款，这所谓的施压，不过是给陆渊一个屠戮的借口罢了，等陆渊成为天至尊，他们可不认为，在几十万年前，圣品天至尊全部战死的他们，只有寥寥几个灵品天至尊支撑家族的他们，能抵挡住报仇而来的陆渊，能不被陆渊灭族。
    所以……
    “锦上添易，雪中送炭难。”
    “既然不可与之为敌。”
    “那就要尽力与之为友。”
    “更何况，和其他四大古族相比，我们浮屠古族和陆渊的关系更加紧密，也更应该抓住机会！”
    在片刻的安静后。
    一位圣品天至尊这般说道。
    作为浮屠古族的整体态度。
    旗帜鲜明的开始站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