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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肃的表情说出来这样一句愚蠢的话,恨不得一脚踢到他生活不能自理。
    肖灏这几天忙得四脚朝天竟然忙里偷闲挤出时间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一个多年的老中医,据说经过那老头子看胃病的虽然没有恢复如初却大多不再频繁复发,肖灏张罗着要带着程越去瞧瞧。
    程越懒得不想搭理他,肖灏提了几次都被他否决了。
    自己好歹也是国外留学回来,如今在医疗系统中也算是行业翘楚,连自己有时候对那种疼痛都有点无可奈何,又怎么会轻易尝试那些繁复冗杂的中医疗程。
    “阿越,今天和林老约好了,这次一定要去。”
    “没空,我有手术。”
    “推了。”
    “推不了。”
    “不行,上次你就是说有手术爽约,林老这次好不容易排出来时间看诊,必须去。”
    “我的病人没时间等。”
    “不要忘了你也是病人。”
    “我倒不觉得。”
    “行了,不想和你废话,今天说什么也要去。”
    程越扭头看了肖灏一眼,站起身来上楼。
    肖灏见程越事不关己的模样,狂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一把拉住外开步子的人。
    “阿越,在关于你的身体问题上不要忤逆我,其他我什么都依你,就是这个,你得听我的话。”
    程越最终还是被肖灏带到了老中医那里,避免不了的一通按揉,本来还能忍受的疼痛彻底爆发起来,程越躺在床上身子蜷缩着不能放平,额头眉心密密麻麻布满了冷汗,嘴唇被他极力地隐忍着咬出了血,肖灏在一旁看着,心揪着来回疼。
    “年轻人,你这胃病怕是有些时间了,我知道你是大医院的医生,不大相信我老头子的话,不过,这中医乃是我国的国粹,既然留传了这么多年都经久不衰,定是有它的过人之处。你这溃疡发作频繁,单纯的西医用药怕是起不了多大作用,老头子我从事这行一辈子的时间,倒不是我吹牛,如果你能坚持两个疗程下来,定会让你从此夜夜能睡个好觉。”
    “林老,您说的是,他能坚持,您就给开方子吧。”
    “我开一些煎服的药回去喝,一日一次定不能间断,另外要隔天过来做一次针灸。”
    “我没时间。”
    “小伙子,这可不是你有时间没时间的问题,人这一生活着,赚钱是其次,身体才是最要紧的,你这病根已种,根治确实是不大可能,但是一直这样疏于调理,相信你比我要清楚这样发展的后果是什么。”
    “林老,他有时间,我一定隔天带着他回来找您。”
    “肖小子,你这朋友心气郁结,心结解了,自然对他的病情有很大帮助。”
    程越有点惊奇的看着眼前的老人,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目光仍然犀利精准,只不过是短暂的观察和交流,竟然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他自以为隐藏的滴水不漏的回忆。
    那些过往纠缠于心,像是一团解也解不开的电线,他自己清楚又多难打理,他自己知道,那些感情埋藏在心海深处,幽深却不见底,即使开出花来,亦是黑,见不得人,更说服不了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2 章
    老中医的治疗果然是略见成效,一个疗程下来程越的面色逐渐恢复了血色,每次在肖灏的左哄右骗之下竟然能吃下一碗饭。
    只是每次喝中药的时候肖灏要比当事人还要愁眉不展,程越如此冷冰冰看着不近人情的一个人,竟然最是怕苦最怕吃药。每次肖灏端着阿姨熬好的药给程越的时候都像是一场小型的战役。
    一天两顿喝的药,总是在端上出来的时候找不到程越的身影,往往总能在卧室和书房看到门被反锁的痕迹,最后逼得肖灏专门配了一把备用要钥匙藏起来这才能历经千辛万苦追到程越的人。
    到了第二疗程的时候。程越竟是翻找出来肖灏藏钥匙的地方,愣是把备用钥匙也没收了。
    肖灏见过别扭的程越,见过傲娇的、淡漠的、脆弱的、甚至是妖媚的程越,唯独这般孩子气的他让肖灏怒也不是、气也不是。
    今晚的药端出来程越还没有来得及锁门,肖灏一把拉住了想要溜之大吉的某人。
    “阿越,又想跑是不是?”
    “肖灏,一个疗程足够了。”
    “阿越,那可不行,林老说了,你至少得把这个疗程的药吃完,不然前面的功夫就算是白费了。”
    “我也是医生,你怎么不听我的话?”
    “既然你现在的病又起色,我当然就要相信又能力的人了。”
    “听你这么说,是不相信我的能力了?”
    “不是,这叫术业有专攻,咱中华民族博大精深的中医文化。”
    “什么时候嘴皮子学得这么溜了?”
    “这不是有个好老师吗?阿越,先把药吃了咱在聊,不然该凉了。”
    “先放着吧,这么烫,我先看完手头的手术方案。”
    程越作势就起身向书房走去,以肖灏这么长时间的经验来看,若是放他走了,这药绝对是会被某人遗忘,于是,在程越快要走进书房的时候,肖灏以雷霆之势把想要逃跑的某人圈在了怀里。
    “阿越别想逃跑。”
    肖灏搂着程越坐到沙发里面,看着这张让他百看不厌的脸配着那无辜又恼怒的神情,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
    一个温柔缱绻的吻足够让程越眼光迷离,脸色微微发红,呼吸紊乱,却让肖灏更加情难自禁。
    “阿越,你长得真好看。”
    “哼。。。”
    “不过,再好看也得把药吃了再说。”
    肖灏说着把药碗端过来,放在程越的唇边,闻到浓浓的中药味,某人直接扭过了头。
    “你先喝一口。”
    “我要是喝一口你就全把它喝完?”
    “唔。。。”
    肖灏竟然端起碗来往嘴里面倒,程越惊得睁大了有点雾蒙蒙的眼睛,趁着某人吃惊的时候,肖灏俯下身来再一次吻住了程越,连同嘴里面的药水一起灌了下去。
    程越被这么肖灏一来有点猝不及防,药水进入口中又是那种熟悉的苦涩味,呛咳着愣是要吐出来,哪知肖灏端着旁边的蜂蜜水送到嘴边,饶有兴致地看着程越。
    “阿越,我想说,其实,这样喂你喝药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肖灏。。。你。“
    “阿越,要乖乖喝药,身体才会好,我才会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3 章
    两个疗程下来,程越的身体果然见了起色,不再是每晚每晚疼到醒来辗转反侧夜不能眠。肖灏这才放下心来。
    肖沛出事的那天恰好是两个小家伙的百日宴,程越还没赶回家中便接到了陆子谦的电话,半路折回医院救护车已经是停在了医院门口,看着从救护车上一同下来的陆子谦惨白着一张脸明显是失血过多的表现,程越不免还是有点心疼,快步跑过去扶住有点摇摇欲坠的陆子谦。
    “直拉输血?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顾不了那么多,救护车上没有预备血浆。”
    “我让护士带你去急诊室。”
    “快去看看肖沛。我还撑得住。”
    陆子谦固执地将程越推向肖沛的轮床,寻了一处靠墙的座位坐了下来,程越有点担心的看了看他,看到梁木槿风风火火冲进来,这才扭头向手术室的方向走去。
    谁都不知道肖沛会不会醒,什么时候会醒过来,这一次袁多多竟然坚强的很,不哭不闹守在肖沛的病床前寸步不离。
    家里面两个刚过百天的孩子丢给肖家老两口实在忙不过来,肖灏和程越只好搬回家住。
    说来也怪,小女娃离了袁多多晚上的时候可劲的哭着把嗓子都哭得哑了,愣是谁都哄不住,程越抱在怀里的时候竟然停止了哭声,泪汪汪的大眼睛睁得圆溜溜的,挥舞的小拳头啃在嘴里又往程越怀里钻了钻,没过一会儿竟是奇迹般地睡着了。
    从此以后,小家伙像是认准了人一样,只要到时到点看不到程越的人便开始无休无止地哭闹,没有办法,程越只好推掉了晚上的夜班,下班时间便往回赶,这倒是让肖灏吃了不少的醋。
    “阿越,以前我守在家里面等你的时候多没有见你这么丢下一切心急火燎的往回跑过。”
    “和个孩子争什么醋?”
    “阿越,你是我的,就算她是我侄女,那也不能霸占我们独处的时间。”
    “幼稚个什么劲儿,今晚不是要去陪多多守着肖沛吗?赶紧的。”
    “我要你的奖赏。”
    肖灏一屁股坐在旁边揪揪小魔王的水嫩嫩的小脸蛋,扮了个鬼脸逗她笑,谁知道小家伙并不买账,哇的一声哭出来,程越嗔怪地瞪了肖灏一眼。
    坐近点,把脸凑过去,吻了吻肖灏。
    “走吧。”
    “阿越,你这吻蜻蜓点水一般,分明是在敷衍我。”
    “走不走?不走明天没有了。”
    “哼。。。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儿,这辈子竟然被连个侄女霸占我应有的宠爱。”
    肖灏愤愤地站起身来拍拍屁股,最终还是向门外走去。程越抱着怀里的小家伙,嘴角上扬,笑得温柔如水。
    如果肖灏早知道日后这小魔王粘着程越竟是从小到大无休无止,绝对不会向今天这样拍拍屁股就滚走。
    如今小魔王已经是两岁的年纪,隔三差五总是被袁多多送过来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肖灏每次都气得直跳脚,每次却都被程越软绵绵的一个吻吻得忘乎所以不再追究。
    直到有一天小魔王把她的魔爪伸向了程越某天心血来潮送他的那盆幸福树,被他小心翼翼呵护当成宝一样的东西,被小魔王三下五除二把叶子几乎全都拽了下来,活脱脱一个“光杆司令”,肖灏气冲冲把小家伙送回了家,对袁多多下达了威胁令这才满意的回到家。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4 章
    肖沛的身体遭遇了上次的意外已经是亏损太多,自从出院之后就断断续续一直往医院跑了好多次,期间程越更是忙得不得空,肖灏隔一段时间总会带着程越去林老那边开点药带回来喝,好歹程越的身体没有再出现什么比较大的问题,就连一直以来的贫血和低血糖也好了不少。
    因为公司股东变动,肖灏好一段时间忙着公司的事情竟是没有时间带着程越出去走走,甚至连他那群狐朋狗友都没引荐。
    这些日子公司的运营再次步入正轨,正值程越休假期间,肖灏捉摸着带着程越去谢晖如今的老巢。
    自从穆嵘开了酒吧以后,很少再兼顾谢晖,一直强悍霸道的谢晖顿时有点招架不住,索性在酒吧附近买了一套房子住下。
    肖灏从浴室里面出来的时候,程越竟然只在腰间裹着一条浴巾站在阳台上打电话,顿时有点气恼。
    顺手拿过一件衣服走过去披在程越的身上,恰好这个时候某人的电话也讲完了。
    “不穿衣服还要跑到阳台上打电话,着凉怎么办?”
    “走着走着就走到这边了,没注意。”
    “哼,又找借口,好不容易最近犯病的次数少了,你又要折腾是不是?”
    程越在肖灏喋喋不休发作以前,主动吻上了肖灏的嘴,趁势攻城略地,肖灏情不自禁一把抱住程越回到床上。
    “阿越,每次说到你不对的时候你就总是用吻来诱惑我。”
    “你不喜欢?”
    “喜欢,怎么能不喜欢,只要是你给的,无论什么我都喜欢。”
    “这副油嘴滑舌最近运用的越来越纯熟了。”
    “阿越,我对你说的任何时候都是真心话,就算是油嘴滑舌,那也是发自内心的。”
    “哼。。。”
    “好了,明天休假,我带你出去见几个朋友好不好”
    “随你安排。”
    “其实你去过的,就是上次你去的那家酒吧,正好几个关系好点的家伙最近都在,我们一起去聚一聚。”
    “是聚一聚还是醉一醉?”
    程越可是听说过肖灏那群朋友都是一个比一个能喝的主,肖灏和他们混在一起几乎每次都是竖着进去,横着被抬出来,整个人喝得五谷不分烂醉如泥。
    “有你在,当然不会由着他们胡来。”
    第二天肖灏带着程越赶到穆嵘那里,一干人等竟是早已落座。
    “耗子,不够意思,两年多都不和哥们几个出来聚一聚,跑哪里金屋藏娇逍遥快活去了?”
    肖灏倒是回的不含糊,一边笑骂着申请到时严肃端庄。
    “哪凉快哪呆着去,老子早金盆洗手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爱人,程越。以后都罩着点。”
    肖灏边说着便拉开旁边的位置给程越坐下,然后自己才落座。
    程越冲着众人点点头,简简单单的回答却因为本身的气场显得倒是有礼有节,竟是半分不失肖灏的面子。
    “我是程越,久闻各位,肖灏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经常提起。”
    肖灏这群哥们倒也不是做作的主,一个个和自来熟似的,笑着回应程越。
    “能让耗子这玩意惦记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兄弟珍重啊,不过,耗子这家伙是个靠得住的主,以后咱兄弟就靠你操心管教了哈。”
    肖灏看着程越倒是不拘束和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顿时欣慰不少,环顾一周这才发现少了个人。
    “怎么没见强子?不是说好今天过来的吗?”
    “谁知道他丫的,神神秘秘的说要给你一个惊喜,过来一下又跑出去了。”
    “又出什么幺蛾子呢?就他鬼主意多。”
    “行了,别管他了,咱先喝着呗。”
    说着倒是有人把肖灏摁在了座位上斟了满满一杯酒。
    “这是谁说不管我了呢?耗子,你看看我带谁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5 章
    邵伟强不见其人,先闻其声的这种风格众人倒是早已经习惯了,听到他那一如既往的大嗓门吆喝着带来了似乎是某个认识的人,众人均是抬头望着门边。
    李泽跟在邵伟强的身后走进包厢里来的时候,肖灏正推脱着抿了一口酒笑骂着回头。
    “耗子,我这份大礼绝对是足够惊喜你,一定要拿出点诚意来谢过兄弟。”
    “强子,你丫的神龙见首不见尾还说又什么大礼相送,我说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卖关子。。。。”
    肖灏一口酒含在嘴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看着李泽依旧温润如玉,笑得那般如沐春风的俊脸,一时之间愣在当场。
    李泽旁若无人地越过程越径直走到肖灏身前俯下身来抱住了肖灏。
    “阿灏,我回来了。”
    直到李泽抱住肖灏,他才猛然惊觉过来。
    想都没想一把推开死死抱住他的李泽,不忘了回过头来看看坐在身旁的程越,只见那人波澜不惊的神态,微微笑着接过孙清扬递过来的酒杯就要往嘴里送,急急转过身来夺下程越手里的酒拍在桌上。
    “你这破胃,喝什么酒,阿景让人送杯温水过来。”
    程越不动声色,对于肖灏的气恼之意倒也不置可否。
    “肖灏,朋友回来要懂得礼数。”
    肖灏想捕捉到程越脸上一丝多余的表情,那人却永远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只能把他旁边的酒杯和酒全部转移开来,这才扭过身子。
    “既然回来了,就先坐下吧。”
    李泽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的阿灏,他朝思暮想,夜夜思念的人,如今近在咫尺,只是,突然之间,却像是隔了三万英里的高空可望而不可及。
    “阿灏,不介绍一下身边的人吗?”
    李泽勉强维持着自己如沐春风的微笑,尽量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内心里面早已经是一派波涛汹涌。
    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就像是夏天的海面上,受不住温热的水想脱离出来的鱼,争先恐后的游向海面,然后活蹦乱跳地拼命冒出头来,他的心就如同那被打乱了节奏的海平面一般,不受控制地慌乱起来。
    此时席位上的每个人都看出了这其中的暗流涌动,谢景颇为尴尬地站起来想打圆场。
    “阿泽,回来这么不说一声?今天正好有空,大家出来聚一聚,倒是没想到你突然回来。强子总是这么出其不意。”
    说着谢景有意无意看了看立在一旁也感觉自己像是好心办了坏事的邵伟强。
    “不怪强子,是我想给阿灏一个惊喜。”
    李泽说话的时候依然看着肖灏,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那个曾经和他说他愿意用生命去爱他的那个男人,如今会温柔地看着另一个人笑得那么阳光灿烂沁人心脾,那么体贴入微关怀备至,那么自然而然心有灵犀。
    阿灏,原来所有的爱情都敌不过时间。
    “阿泽,坐下吧,这是程越,我的爱人。”
    肖灏说出这句话时候,自然地牵起程越的手毫不避讳地迎上李泽的目光。
    “你好,程越。”
    “李泽。我程医生当年的事情略知一二。”
    “陈年往事不提也罢,我到是不曾听过肖灏提过你。”
    软绵绵的回敬,若是旁人看来倒是不觉又什么不妥,在场的都是精明之人,自然听出来了这其中的玄机。
    尽管觉得这事情不可能,尽管觉得这不过是程越的回击,李泽眉宇之间的神色仍然不免暗了暗,不过是7年的时间,原来物是人非的戏码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他当时那般笃定的认为肖灏会站在原地等他。
    以至于后来的后来,他什么也都豁的出去,他不顾一切地去妥协去接受家里的安排,学会阿谀奉承学会左右逢源学会圆滑世故,他一直以为再坏的结果他都可以背负、可以承担、可以忍受,可以不管不顾、抽刀断水。
    只是,他千算万算,终是算不到他如今的“假如失去”。
    有点颓然的坐在门边远离肖灏的位置,李泽的眼神里面写满了浓浓的忧伤,不是看不到,只是,此刻,他已经心心念念装满了别的人,怎么会再吝惜给他哪怕是一个眼神。
    “阿景,不拿出来你这里收藏的最好的酒,怎么对得起今天的这场聚会?”
    或许酒精是最好的麻痹神经的东西,想不到最后的最后,依然是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诉说自己的不甘心。
    谢景明明看出了这三个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却是无可奈何。
    解铃还须系铃人。
    默默地吩咐服务员去库房取来了收藏的那三瓶spch tequi,chateaufite,chateau moutonrothschild摆上了酒桌。
    “程医生,初次见面,倒是唐突的很,不嫌弃的话,敬杯酒表示歉意。”
    “李泽先生客气了。”
    程越闲适如水的模样越发使得李泽失了理智。
    “那李某先干为敬。”
    说完便是一仰头透明的酒杯一口见底,李泽晃了晃杯身向程越示意。
    程越倒也不作犹豫,拿起旋转玻璃板转过来的酒就要往嘴边送,坐在一旁的肖灏再也忍不住,一把抢过程越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将杯子重重的落回桌上。
    “不是说了你不能喝酒的吗?完了回去又要难受好几天。”
    肖灏看着程越的神情专注认真,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带着淡淡的宠溺,完全不避讳在场的所有人,像是每一天最简单的问候那般自然而然。
    “我今天没带驾照。”
    “放心,我心里有数。”
    肖灏和程越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是刚好能够让在场的所有人听得清楚。
    “阿泽,阿越的胃不好,不能喝酒,你要是喜欢,今天就由我来陪你喝如何?”
    肖灏微笑的看着李泽,却是让他前胸后背都生生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分明从肖灏微笑的没严重看到了凌厉的冰冷,那是他从未熟悉的表情。
    “阿灏?”
    肖灏没有回答,接过桌上的三个空酒杯,接连满上。
    “诸位,等会要送阿越去医院,哥们今天就少喝两杯,今儿的帐记我头上,喝个尽兴,今天就对不住了。我先干为敬。”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6 章
    作者有话要说:  上部完。。。咳咳
    虽然喝的酒水并不多,但却是谢景多年来的珍藏,后劲十足。肖灏难免有点晕晕乎乎,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的程越有点如坐针毡,那种逆天的出墙感像夏天野地里疯长的野草一样肆意蔓延。
    自从跟程越在一起后,一直以来肆意张扬、流连花丛游刃有余的肖家大少竟是对于这样的程越束手无策,尤其是某只不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他的心思更是无从猜想,这让肖灏更是坐立难安。
    直到回到家,程越都没有给过肖灏一个表情,哪怕是最简单的生气都没有。换过衣服直接就进了卫生间,肖灏微醉的神态巴巴地看着程越想要讨好却是无从下手,闷闷地仰躺在沙发上瘪瘪嘴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拿了自己的衣服也钻进了卫生间。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程越已经靠在床头,头发湿漉漉的仍在滴水,那人竟然不管不顾右手环胸,左手拿着遥控器来回换台。
    肖灏屁颠屁颠拿着毛巾晃过去,坐到程越身边,把某人攥在手里的遥控器扔到一边,不甚温柔的开始擦拭某人滴水的头发。
    “不擦干头发是想感冒吗?”
    。。。
    “阿越,你是不是生气了?”
    “你多想了。”
    “我事先并不知道阿泽会出现,我以为。。。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所以,你找我的功能是你寂寞时的消遣?”
    “不是,我只是不习惯他突然回来。”
    。。。
    “阿越,和你在一起,我从来都不是寻开心,我只是知道我现在不能没有你,我们一起两年多的时光,看不见你我会睡不着,你不说话我会心慌,你难受我会心疼,你不开心我也不开心。。。
    如果这都不算爱,你说,这算是什么?
    我从来没有这么庆幸过,我以为,阿泽走后的日日夜夜我最终不过是孤独终老的下场,可是,上天让我在最堕落的时光里面遇见你,你就是我的救赎。
    从今以后,谁都没有,只有你。。。”
    后来,在那段撑不下去的日子里面,程越回想起来这一晚肖灏碎碎念的温馨告白,有过想要坚持下去的冲动,有过想要回到这个有点温暖的房子,再细细触摸那段早已经回不去的时光。
    程越听过梁木槿霸气的告白,那种舍我其谁的气势就算肖灏也学不来。可是,如今一个大男人,坐在床头,一边细细擦拭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的脸色,阳刚霸道的人说着这些琐碎的甜言蜜语,竟是那般温馨自然,毫不矫情。
    后来,当肖灏守在icu的病床前,看着床上面如死灰,奄奄一息的人,不受控制的眼泪扑簌扑簌染湿了一大片被单,那个时候,他才明白,原来,他的阿越,虽不言爱,却早已经切断所有的退路,只要是他要的爱,即使是万劫不复,即使是日暮途穷,他也都会义无反顾。
    ☆、第 57 章
    “阿越。。。”
    肖灏又一次在浅眠中惊醒,晕晕乎乎开始摸索终于还是摸到了那只冰凉的没有温度的手。
    清醒了一下,眼神直愣愣的看向心电仪,上面还算平稳跳动的波段终是将他的神智拉了回来。
    伸手擦了一下头上的冷汗,握住程越冰凉的手抵在眉间。
    “阿越,快点醒来好不好,你恨我怨我恼怒我,可是你不能丢下我。阿越,我不能没有你。”
    距离程越昏迷已经一个月了,几乎每天晚上他都会被同样的噩梦惊醒,一个月前的那一幕他碰都不敢碰,想都不敢想。。。
    肖灏接到通知的那天正在离市区较远的工地视察工作,扔掉戴在头上的安全帽,随手抢了一把钥匙便开着车像疯了一样狂飙着往医院赶,尽管一路上闯了无数的红灯,最终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以后。
    站在医院的门口,肖灏的双腿颤抖着有点迈不开步子,电话里面护士的声音仓促又简短。
    “肖总,院长吐血止不住,已经送往手术室,乔医生让我通知您。”
    跌跌撞撞几乎是连滚带爬着找到了护士说的手术室,肖灏竟然看到手术室门前的长椅上,乔家文弯腰坐着一动不动,墨绿色的手术服上面大片大片的血迹几乎将衣服染得变了颜色。
    “家文。。。”
    肖灏问出话来的时候声音颤抖着连腔调都变了,隔了好久,乔家文抬起头来,眼神由着刹那间的涣散,然后才像是清醒过来一样猛然站起来使足了力气挥起拳头冲着肖灏砸了过去。
    肖灏根本没有料到向来稳重冷静的乔家文竟然像是控制不住一样挥着拳头一拳一拳砸过来,本应躲避却站在那里任凭着拳头落下来。
    乔家文歇斯底里发泄一通,眼眶发红,冲着肖灏嘶吼着把手中的病危通知书摔在肖灏的脸上。
    “肖灏,你他妈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老子看错你了!”
    “家文。。。阿越,告诉我阿越怎么了?你不是在手术室吗?你不是在给他做手术吗?”
    顾不得打在身上结结实实的疼痛,肖灏像是刚刚才反应过来乔家文这个时候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刚刚明明听到小护士说,乔家文在手术室,他在给程越做手术。
    “告诉我,阿越呢?”
    乔家文猩红着双眼,并不看肖灏,抬起手来,上面的血已经干涸却依旧单着浓浓的血腥味,但是他却似乎已经不管不顾,双手抱着头沿着雪白的墙壁一路滑到在地上。
    乔家文怎么都想不通,不过是三个月的时间,他才出去进修了不过三个月的时间,为什么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就在刚刚,他还站在手术台上,手里面握着手术刀,看到程越打开的嘴里和腹腔里面的鲜血不断地向外涌出来,几次心跳停止,不断地做心肺复苏,甚至接通了除颤仪。而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个人除了微弱的几乎已经测不到的心跳,身形消瘦,气若游丝,微乎其微的求生意志根本让他束手无策。
    乔家文手抖着签了两次病危通知书,站在手术台上竟然第一次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这个人,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回来了。
    最终,剩下的最后一丝理智,乔家文冲出了手术室,拨通了正在这边做考察的冯之初的电话。
    冯之初用了不到15分钟的时间赶了过来,乔家文却是再也不敢进手术室,颓然地坐在外边的长椅上没了力气。
    肖灏有点反应不过来,心里面的恐慌和不安逐渐扩大,手术室的门紧紧闭着没有丝毫的动静,唯一知情的乔家文蹲在地上一言不发,肖灏彻底没了主意。
    回想着自从李泽回来以后这三个月发生的种种,回想着程越搬出去那般的决绝,回想着三个月以来度日如年的思念与纠结,肖灏终是后悔地痛哭出声,扒在手术室的门边瘫软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下部。。。
    ☆、第58章
    李泽的事情虽然嫌弃了短暂的风波,却并未对肖灏和程越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肖灏对于程越的宽容和理解很是欣慰。
    只不过,生活永远要比戏剧更加百转千回。
    那些你以为已经尘埃落定的幸福,总是会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轻巧的转身,然后风姿撩人地一点一点勾引出潜藏在暗处的风起云涌。
    程越一直以为程瀚虽然恨他讨厌他鄙视他,却还是珍惜妈妈留下来的一切,包括作为做大股东的医院,那应该是兄弟俩最为chapter81珍视的东西。
    没想到,作为a市最大的一家私立医院,网罗着几十个毕业于国内外最高学府的精锐医生,它的有口皆碑差一点便被自己的亲弟弟毁于一旦。
    或许时间过得太久,久到连程越他自己都忘记了那场阴差阳错的爱恨情仇。
    或许,人生真的是一场无间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