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又有收获
    熊田秀男是最早在一号码头就被中国特工盯上的，至于他被捕之后是何时叛变的，柳田有志不得而知。
    但是，有一点十分肯定，熊田秀男没有撑多久，就背叛了帝国和住址，转而投靠了新主子。
    与此同时，柳田有志还听到日本特工们也在骂另一个人——
    伊藤广志！
    熊田秀男的叛变已经现场得到了证实，但关于伊藤广志的立场问题，还是存在许多的疑问的。
    至少，柳田有志并没有轻易地相信。
    当着众人的面暴露了身份的熊田秀男，此时早就已经两脚发软，被两个便衣特工搀扶着继续做其他的日本间谍的工作。
    这次士兵们对日本间谍加强了管控，倒是没有出现方才的意外。
    最后，熊田秀男走到了川口清健的面前，这里也是距离柳田有志最近的地方。
    柳田有志看到川口清健口中的破布团掉落在地，大概是中国士兵觉得这个人早就已经半死不活了，根本说不出话来，并未拾起来给他重新堵上嘴巴。
    柳田有志急忙将头低下，这是他距离王韦忠最近的一，甚至能够看清楚这位中国特工脸上的胡茬。
    “杀得好！”
    他上课的时候从来不带任何的教案，只带一个小半个暖壶小的水杯，灌上满满一杯凉白开。
    “呸！”
    而第二次的爆炸，初步推测为自制的土炸药。
    “好了……你……不用说了！”
    川口清健的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小到熊田秀男需要小心翼翼地将将耳朵贴过去凑近了才能听清。
    人群好不容易才安静了下来。
    “熊田君，这个川口是这批人里面最为冥顽不灵的，你得好好劝劝他才是。如果肯配合的话，这条命还有救！”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川口清健才缓了过来，费力地吐掉口中的血沫，咧开嘴笑了笑。
    即使自己游说的目标已经奄奄一息了，但熊田秀男仍不敢与他对视，而是急忙低头垂着眼睑。
    证据表明，石渡庆行提前在206房间安置了定时炸弹，其目的就是炸死背叛了特高课和他本人的伊藤广志。
    这诡异的笑容让熊田羞赧感到脊背发凉。
    “李老师！”
    一个士兵踩着他的后背，将枪口顶在他的后脑上。
    戴雷平在这次爆炸案中的表现让他非常满意，直接奖赏给了戴雷平两百元法币。
    王韦忠挥挥手，熊田秀男灰溜溜地站到了一旁，他将头埋得极低，不敢看眼前的这一幕。
    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爆炸现场的尸体和尸块都被清理出来了，即便肢体完整的也是血肉模糊，无法通过面部确认身份，很难确定哪个是伊藤广志。
    稻叶昌生面沉似水，低声道：“跟我走！”
    但更多的则是叫好声和掌声。
    柳田有志迅速跟他退出了人群，就近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巷口。
    尽管川口清健身体非常虚弱，但面对叛徒还是强打精神，用有气无力地声音道：“中国有句老话叫作人在做……天在看……你会为此付出沉重代价的！……我们这些人……这些人……即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王韦忠说完，看也不看他，就转身离开了。
    从一堵被炸塌的砖墙下发现了一个破了几个小洞的小皮箱，里面装着十二根小黄鱼和将近两万块的法币，还有一些陶片和瓷片。
    他在本土已经没有了家人，虽说是没有了顾虑，但终究面子上难堪的很。
    事后的废墟清理工作，也确实证实了他的推测。
    川口清健的口水最终没有能够吐到熊田羞赧的脸上，只是顺着自己的下巴缓缓流下来。
    ……
    柳田有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在一个激灵的同时，急转身见后看去，却发现是这只手的主人是稻叶昌生。
    这些活灵活现的故事，往往能够激发出他们的爱国热情，以至于每次李老师的课，往往都会变成一场演讲课。
    经过进一步的调查，发现在入住的客人当中有两个倒卖古董的商人。
    十五名日本间谍被士兵重重地踹到在地，随后他们的后脑勺之后便多出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下课铃声响了，可同学们仍是不肯离开自己的座位，纷纷要求李老师接着讲下去。
    川口清健望着熊田秀男，嘴角微微抽搐，挣扎道：“我和你不同，我还有家人……他们还得继续活着，我得为他们考虑……不能，……不能……”
    这时，王韦忠快步走了过来。
    即便是见惯了场面的市民们，也是被这一幕吓得够呛，有人高声惊呼起来，有人发出一阵阵的干呕，有人被吓得大声哭泣，声音嘈乱不绝于耳。
    “对，再讲一会儿！”
    柳田有志的胸膛之中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一股热血被火烧得沸腾了，冒着泡翻腾着上涌。
    熊田秀男嘴唇嗫喏了片刻，终究还是用日语小声地道：“川口君，都到了这一步，你又是何苦呢？”
    土炸药爆炸最为强烈的地方，恰恰就是这两个客人的房间。
    熊田秀男吓得蹬蹬连退几步，这才站住了身形。
    这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叫李正源，眉目慈和，举止从容，皮肤虽然晒得微黑，和校园里的那些老师们完全不同，但却有一股让人情不自禁感觉亲近的力量。
    李正源的身上总是穿着一件灰色长衫，虽然破旧，但浆洗得干干净净。
    被稻叶昌生当头棒喝，柳田有志已经清醒了不少，急忙道：“组长，我明白了！我有重要情况向你汇报……”
    伊藤广志是计划中非常重要的一环，必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随着王韦忠一声令下，爆豆一般的枪声骤然响起，日本间谍的后脑勺就像是被打爆的西瓜一样，鲜血混着白色的脑浆流了一地。
    稻叶昌生想的很明白，这些同伴迟早都是死，这是事实，必须要接受，必须要将悲愤化为动力，这才是一个合格特工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
    但由于旅店已经遭受了一次爆炸，半边的建筑主体结构遭到了破坏，所以第二次的爆炸造成的伤害还是相当大的。
    就连之前那个企图攻击熊田秀男、被打晕的日本间谍也没有例外，被两名士兵架起来，拖到了刑场正中，像是扔麻袋一样扔在地上。
    拥挤的人群中，恰好听到他们之间对话的柳田有志，心里早就翻起了惊涛骇浪。
    方如今推测，这两个人名义顶着古董商的身份，实际很有可能则是盗墓贼。
    只有川口清健已经死了，倒是省掉了一粒子弹。
    他自己则是留下了四根小黄鱼和五千块法币。
    仅仅是这么一看，熊田秀男整个人如遭雷击，面色惨白之极，急忙转过头，眼睛更是不敢与之对视。
    “再讲一会儿！”
    当然了，这些事情都是在严格保密的情况下进行的，否则要是被胡德胜知道了之后，非得吵翻天不可。
    巨大的喧闹声明明充斥着耳膜，自己却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临城宗文中学校园内，一名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老师正在给同学们上课。
    能够入住这种级别的旅店的，一定也不是一般的盗墓贼。
    既然行动组加入了爆炸案的调查中，方如今也不打算将这笔财物交给胡德胜，直接将大头给了吴剑光和站长。
    两只手攥得紧紧的，已经将掌心掐出了紫色的血痕，几乎再也无法抑制住心中的悲愤。
    李正源面带微笑看着这帮学生，道：“再讲下去，你们的朱老师怕是要向我提意见喽！”
    总之，柳田有志看到王韦忠的脸上带着怒气，似乎是因为熊田秀男工作毫无进展而生气。
    “李老师！”
    这样的操作，即便炸不死屋里的人，也能将他们活埋了。
    正在这时，肩膀忽然被人从后面一搭。
    柳田有志意识到自己在执行调查任务时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忙道：“组长，我……”
    按照戴雷平的推测，定时炸弹是设置在了一面承重墙上，爆炸当量惊人，应该是石渡庆行有意为之。
    随着大小便的失禁，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骚臭味。
    这笔财物并没有被胡德胜的人发现，而是便宜了方如今。
    众目睽睽之下，熊田秀男走也不是，继续劝阻也不是，场面尴尬至极。
    柳田有志稍一思索，又冒险向前挤了挤。
    “我知道，你也是被迫屈服于中国人的……是被伊藤陷害了。我们这些人……这些人能有……今天都是拜此人所赐……你自己选的路，我管不着，也没法管了。但是，伊藤这个罪魁祸绝对不能放过，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你一定要……一定要……”
    眼睁睁地看着川口清健等十六个同伴惨死在面前，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柳田有志心中一股无力之感油然而生。
    ……
    那里沦陷多年，百姓们在日本人的奴役下苦不堪言，以至于更多的仁人志士奋起反抗，和侵略者进行殊死斗争。
    “对，杀得他们吓破了胆子，看以后还敢不敢来咱们中国的地界上搞事情！”
    同学们最喜欢听的是关于东三省的故事。
    他们的身体颓然栽倒在地，有些还没有死透，身体不住地抽搐着。
    “事情我都知道了。这件事不是我们力所能及的，当前我们要做的就是做好当前的调查任务，不要让先生失望。”
    在戴雷平的分析研判下，旅店爆炸的一案大概有了眉目。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爆炸不止发生了一次，根据戴雷平的分析，这两次爆炸所用的炸药不同。
    “川口君，我……”熊田秀男涨红着脸。
    第一次，也就是以206房间为中心的爆炸，爆炸的强度更大。
    因为长期的刑讯和拷打，以致与这些人身体虚弱无力，手脚也被束缚，即便想反抗，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柳田有志站在人群的最前端，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好在能够清晰地看到川口清健的口型。
    “是，都是我的错！”柳田有志轻微地点点头，他的确是没有控制住址的情绪，此时羞愧地不敢跟稻叶昌生对视。
    当熊田秀男走近川口清健的时候，川口清健竟然再次睁开了眼睛。
    这时，有便衣特工向王韦忠请示，王韦忠看了看时间，又将面图土灰色的熊田秀男叫了过去，说了些什么。
    微微喘口气，又接着道：“即使……即使不考虑家人……我也不会像你一样，投靠中国人！你……你是帝国的耻辱……败类……”
    王韦忠对着一名便衣特工点头示意，只见他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来到了空地的中央，那名便衣特工高声宣布了宣布了枪决的告示，并按照程序验明正身。
    唇读术也是特工技能之一，柳田有志通过川口清健嘴唇的蠕动，将他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为枉死的中国老百姓报仇！干得好！”
    李正源的课非常生动，以至于最调皮的学生也在认真听讲。
    偏偏那些即将被处决的日本间谍们，目光齐刷刷地朝着这边看过来，熊田秀男似乎是有预感一般，微微偏过头，恰好和其中几个日本间谍的目光相撞。
    他越说越激动，一口血沫子从口中喷射而出，人也是几乎昏厥过去。
    还没有等熊田秀男说完，就被川口清健打断了。
    甚至，方如今都不确定伊藤广志是不是被炸死了。
    忽然，川口清健脸色死灰，瞪着双眼，“一定要……报仇……报仇……”话未说完，气绝身亡。
    “张鑫华还在现场，但是你不该如此的！”稻叶昌生的语气严厉，“要知道，人群当中一定会有便衣特工，再这么下去，不用等他们寻找，你自己就已经暴露了。”
    “这样的日本间谍，咱们就得来一个，杀一个！”
    熊田秀男顿时头大如斗。
    熊田秀男满面羞愧，却是无力反驳。
    石渡庆行的心够狠，面对昔日的老友痛下杀手，毫不留情。
    说完，开始收拾面前的粉笔和黑板擦，这是他的习惯，每次下课前都要将讲桌收拾的干干净净。
    学生们的哀求声还在继续着，李正源脸上只是挂着淡淡的笑容，目光看向窗外。
    远处的天空中，有一只五彩斑斓的大金鱼风筝，正在把天空当作蔚蓝的大海，尽情地游来游去。
    李正源见状不由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随后和同学们打着招呼走出了教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