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名叫魏五。小内侍说完,已从地上爬了起来,那奴才这就去了。
人还没走,舒启山已在地上求饶了,求、求长公主殿下饶命。
玉昀看了看一旁摔着的宋妃,又紧了紧怀里的小成尧,你胆子是肥了,皇子都敢动?
下臣、下臣酒醉。酒后胡作为非。有罪
舒启山着实是醉了,可却也不是全醉。宋妃素来与云妃不和,而他如今又是新皇心腹,一个即将被赐封地的皇子,又算作什么?
可、可下臣如今将将当起镇北大将军之职,殿下想要惩治下臣,恐怕还得问过陛下和太后娘娘。
镇北大将军?玉昀冷冷一笑。我大周朝堂是无人了么?
这这可是陛下亲许的。
内阁也票拟定下了。
玉昀望着眼前那张小人得志的脸,浑身却是深深的无力之感。凌成显胡闹便也罢了,内阁陆时行也是撒手不管。她只将成尧拉来身后,方弯身下去与人道。
那便请舒大将军看看,您这战场还上不上得去。
玉昀撂下话来,魏五已请了锦衣卫统领庞铎回来。
此人酒后忤逆五皇子,推搡宫妃。云妃娘娘受伤,五皇子受了惊吓。有劳庞统领,将人压入内官监大牢,听候审问。
庞铎却是一拜,长公主,此事可需问问陛下和摄政王?
是我的话,不够管用?还是此人罪过,不够欺君罔上?
庞铎只道,臣已让人去请了摄政王。
只话将落下,便听宋妃的声音悠哉飘来,镇北大将军乃是陛下钦点,长公主又何必与人为难呢?
玉昀望着那边行来的妇人,深蓝的翟鸟宫服,庄重沉稳,妇人面上却挂着一丝得胜的不屑。
却听庞铎与众人齐齐作礼,太后娘娘。
云妃已被人扶了起来,当着宋妃面前,却也只能再跪了下去。太后娘娘。
小成尧将要随着母妃作礼,却被玉昀扶了起来。玉昀这才与宋妃道,太后娘娘,看来是想徇私偏袒?
宋妃却笑了笑,此人是犯了什么过错,长公主可要说来与哀家听听,也叫庞统领的人听听?
玉昀不能开口。成尧已经紧紧拉着她的衣袖。却见皇叔负手已从侧门出来。
舒将军何罪之有?长公主未免大题小做了。
只是轻描淡写两句,玉昀只觉胸口郁气难舒。
皇叔此下还要护短,未免难以叫众人心服。
一旁云妃却已跪着挡来二人面前,都是臣妾没看好成尧,长公主不必再说了。云妃只将小成尧从玉昀手中牵了过去,又与宋妃一拜,都是臣妾的错,不敢连累镇北将军。臣妾这就带成尧回碧云宫,闭门思过。还请太后娘娘不予计较。
云妃娘娘
殿下不必再说了。您的恩典,臣妾记下了。可成尧不好再在这里了,臣妾只求,能早些带他回宫。
玉昀不好再留人。却看了看一旁负手而立,冷眼旁观的人。他从来都是那般事不关己的人,又怎会为了成尧出头?
玉昀只与那人一拜,是玉昀过激了些,还请皇叔恕罪。宋妃娘娘和成尧受了惊吓,请皇叔命人送他们回碧云宫歇息可好?
却听那人冷冷落了旨,庞铎,你亲自护送云妃娘娘与五皇子回宫。
庞铎领了命,只与二人指了指路。云妃娘娘,五皇子,请跟末将来。
小成尧跟着云妃走了,临走前,一双星眸看了看玉昀,又狠狠盯了一眼地上腰滚肥圆的人。玉昀只目送走了二人,方也懒得再理会这一地狼藉。
玉昀乏了,便不扰着皇叔与太后娘娘用宴。先行告退了。
她没看那人,也没理会宋妃。只带着轻音往宫外去。却见阿翡早在一旁候着,见着方才舒启山欺辱成尧的情形,阿翡一双眼睛已经红了。
玉昀只拉起她的手,一并往外去。我定会与你们要回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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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东街上依旧热闹非常。穿过繁华街景,玉昀一路只是沉着无声。
阿翡这才敢出声愤愤道,为何舒启山命那般好?以往是有舒家撑腰,如今又有新帝和摄政王。他那般草驴一个,还能接替镇北王,作了边疆大将。
玉昀手中汤婆子已有些凉了,将东西撂在膝边,方抬手推开车窗往外望了望。
只怕他有命去,没命回。舒长卫是起了反心,可原在战场上也是一身功勋,方能将狄国骑兵镇在大周边境三十里开外。他舒启山又有什么?
轻音却问起,可,若真是这样。大周北疆还能守得住么?
他又哪里在乎?
玉昀正说着,一眼扫见正转角处的车马。小将霍广骑马护在马车身旁,马车里便该正是那人没错。玉昀想来他方护着舒启山那般说辞,只一把合上了车窗。
凌霆川只远远见前方马车里的人探出半边小脸,扫见他的车马,便又迅速合上了窗户。他也不紧不慢,合上了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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