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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事。”顾忱声音发涩,颇为艰难才吐出这句话,“我只是……皇上留我谈了些事情。”
    顾母仔细地看着他的脸:“当真如此?不是被太后为难了?或是碰上王家人,起了争执或摩擦?”
    “母亲说的哪里的话。”顾忱淡淡笑了笑,“儿子谨记母亲教诲,谨言慎行。更何况,儿子并没有遇到王家人,太后也没有传召。”
    顾母又仔细看了看他,确认他神情并无作伪,这才点了点头,缓缓呼出一口气:“如此甚好。”
    说着,她微微笑着看向顾忱身上的衣饰:“我记得你最喜欢天青色,这是什么时候添置的?”
    顾忱道:“这是陛下所赐。”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萧廷深给了他一套天青色,也许是巧合——“一个小宫女不小心洒了点酒在我身上,陛下才让我换了套衣服。”
    顾母含笑点了点头:“很衬你,很好看。”
    她拉着顾忱的手又说了些家常,少顷,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夫人,菜已置好,是否现在布菜?”
    “布菜吧。”顾母说。她对顾忱露出一丝微笑,“你刚从宫里回来,想必还没用早膳。你不是最喜欢千合楼的茯苓糕吗?怜儿也一起吧。你二哥刚回来,就不必回房吃了。”
    顾怜吐吐舌头:“娘就偏心二哥。”
    “没良心的丫头,”顾母笑着拉过她,“你二哥一年才回来一次,你也要和他争?平日里,你想吃什么娘没给做?”
    三人走到桌前,顾母先坐在了上首。一名丫鬟推门进来,指挥着其余人开始布菜。顾忱拉开椅子坐下,却因扯到了身后的痛处而轻轻蹙了蹙眉。
    萧廷深真是……
    顾忱咬了咬牙,抬起眼,忽然发觉母亲的目光正落在他脸上。
    “忱儿,你说谎了,是不是?”
    ……什么!?
    寒意瞬间爬遍了全身,顾忱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微微张口,只觉声音仿佛都跟着冻在了一起:“母亲说什么?”
    “你受伤了!”顾母面如寒霜,又是恼怒又是心疼,“你还是在宫里受了委屈是不是?挨打了?受廷杖了?或是……”她越说脸色越白,“……有人为难你,是不是?”
    “娘,你在说什么?”顾怜满脸不解,“二哥不是好好的吗?”
    “宫里有很多种刑罚,根本不会在表面上看出什么!”顾母攥紧手帕,仔细端详顾忱的脸,声音已经带上几分怒气,“他若是没受伤,为什么坐下时那副神情?还不快去请赵伯庸大夫过来!”
    顾忱心头剧烈一跳:“娘!”
    赵伯庸原本是随军的军医,早年一直跟在父亲身边,医术很是高超。后来他在战场上受了重伤,落了病根,再继续随军多有不便,父亲便让他住在了府上,因此这位赵大夫,可以说是看着顾忱长大的。
    顾忱的嘴唇褪去了最后一丝血色,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绝对、绝对不能让母亲请赵伯庸过来!否则一旦发现,就什么都完了!
    “娘,真的没什么!”顾忱脑子转得飞快,“我只是……那匹马是新配的马鞍,用起来总归还不顺手——”
    “你还想瞒我!?”顾母越发认定小儿子必是受了什么委屈,生怕家里人担心才隐忍不说。得是多么大的委屈,才能让这个小儿子这般遮掩?她越想越心疼,连连催促顾怜:“快去把赵大夫叫来!”
    顾怜这时也意识到了问题,她连忙应了一声,转身向外走,被顾忱一把拉住:“别去,妹妹——我真的没事!”
    “忱儿!”顾母啪地一声撂下手里的筷子,厉声唤了一句顾忱的名字。她是大家出身,平日里行动温柔和缓,从未有过丢筷子这种举动,可见真的是气狠了。随后,她转向愣住的顾怜,怒道:“你哥哥拎不清,难道你也拎不清?现在!就去叫赵大夫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攻性格是真的暴,如果接受不了这种暴躁人设可以点叉啦
    *受对攻有心结,反射弧也比较长,他会在一段时间内觉得攻对自己不是真感情,只是图个新鲜
    *不出意外的话每晚九点更新,其余时间都是在捉虫改错字
    *会很开心看到留言,理性讨论,不要怼我,否则哭给你看嘤嘤嘤
    第三章
    顾忱几乎无法出声。他曾无数次在沙场上面临生死一瞬,都没有此刻这般惊惧和慌乱。冷汗涔涔而下,几乎是瞬间就浸透了他后背的衣衫。
    眼看着顾怜答应了母亲,走到门边,一只脚就要迈出门去,门外忽地传来一个尖细的嗓音——
    “圣旨到——”
    顾忱悬在嗓子眼里的一颗心猛然落地,整个人都骤然一松——他知道,危机过去了。
    他起身出了门,看到院子里伫立着五个太监,为首的那个一身正三品朱红色大宦官服,正是萧廷深身边贴身服侍的魏德全,手里拿着一道圣旨。
    顾忱在他面前跪下,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料声响,应该是母亲和妹妹也走了出来,跪在他身后。
    这是一道加官的旨意,和当初在甘泉宫时萧廷深所说的并无二致。只另外加了一个:兼领京营统领。
    接旨之后顾忱等人站起身,魏德全笑吟吟地:“恭贺顾大人高升。来人,把给顾大人的赏赐抬进来。”
    几个紫服小太监应声出门,抬进来一个小木箱子,从规格来看没有任何逾矩之处,就是寻常给有功之臣的嘉奖。然而魏德全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些,他向一个小太监挥挥手,小太监端出了一个木制的托盘,上面铺着明黄绸缎,摆放着一个薄薄的、略显陈旧的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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