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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音难得勤快一次,嘴上言语,手中犹在忙碌不休。
    然而重华公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不善庖厨,切肉姿态过于狰狞,实在不怎么雅观。
    瞧她那副扒着烤羊哼哧哼哧的生疏样子,隋策就忍不住摇头,“唉,就你这刀法我看还是算了吧。”他不着痕迹地将刀柄一抽,握在手中,“免得糟蹋东西。”
    既然有人愿意干活儿,商音自然乐得清闲,托腮坐在旁边等着吃肉。
    隋策常练重剑,小刀竟也使得灵活,银刃在掌心上下翻飞,不多时一盘子肉片便均匀地码在其间,卖相极佳。
    他袖口卷在手腕上几寸距离之处,刚好能露出一节小臂,精壮有力的肌肉间缠绕的青筋伴着动作轻轻鼓动。
    隋策目光不经意地往前瞟了一眼,随口说道:“又出门买花了?”
    意识到他问的是身旁的两盆小景,商音不甚在意:“哦,这个啊。”
    “不是我买的,是裴茗和于天逸送的。”她信手拨弄,貌似挺满意,“拿水仙和灵璧石做点缀,底下铺上老莲子,等夏日晒了太阳能开出花来,心思很精巧。”
    他嘴上淡笑,用巾帕擦净刀刃,“他俩对你倒是忠心耿耿,怪不得早朝联名请旨要你主持今年的春典。”
    “……春典?”
    商音愣了半瞬,很快明白过来,先给自己撇清,“诶——这可不是我指使的,他们自己做主写的文书,和我没关系。”
    青年有意逗她:“我还什么都没说,你急什么啊?”
    后者振振有词:“着急怕你给我扣帽子。”
    她轻哼一声却又捧起脸,满目憧憬地望向池边景致,美滋滋地畅想,“不过如若真能担任春典的主祭,的确是个不错的机会。”
    “干嘛?”
    隋策把切好了的羊肉放到她面前去,“你这是,笼络一两个士子不够,还想让天下人心悦诚服……打算开府建牙不成?”
    “那倒不至于,我没那个柄政弄权的心思。”商音松开手,用银箸夹了块肉,一本正经地解释,“主持了春典,我在万千士人心中的地位必会不同寻常。这世局向来是读书人当道,掌控了笔杆子才能在流言之下立稳脚跟。”
    羽林将军怀疑地打量她:“你是打算……”
    “借文人之手杀人于无形?”
    话音刚落桌底下就挨了她一脚,“我是打算借他们来给自己狼藉的清誉正一正名好不好!”
    “你都想什么呢!”
    这一记踹得毫无保留,他又没想真的躲,猛地挨上竟有些吃不消。
    隋策暗自抽着凉气揉了揉小腿,不禁皱眉指责:“呼……你但凡温柔一点,在外头的名声能至于落得现在这样吗?”
    商音别过脸端茶浅啜,语气风轻云淡的凉,“所以我说你不明白啊。”
    “我脾气再坏,人再怎么不讲道理,传到外面去,会是什么‘心狠手辣’‘草菅人命’‘卑鄙无耻’吗?”
    她神色清冽,“信王世子何等的不好相与,手里未必没砸过几条贱人的性命,你看坊间也顶多说他品行不端,哪有我这么臭名远扬。我的手可不及他脏。”
    他还在揉腿,动作倏忽一顿,似乎从这番话里听出了些许不被人所知的隐秘。
    青年微眨眼睛,目光流转片瞬落在她身上,“你是说……”
    “有人故意为之?”
    商音回眸看过来,“不然呢?”
    “好端端的,我难道自己跑上街去给自己泼脏水不成?”
    隋策若有所思地直起身,玩世不恭的神情敛在眼尾,颦眉问她:“知道是何人所为吗?目的呢?”
    “不知道,没证据。”商音仿佛并不在乎,“不过猜也能猜到了,看我不顺眼的人,宫里宫外哪儿都有。至于目的……”
    她支起下巴,眼底的笑意似是而非,“你们不是信了吗?”
    “觉得我横行霸道,耀武扬威,不是好人——架都吵好几回了。”
    他张了张嘴,一个“我”字正待出口,便被商音一声懒洋洋的话打断,“唉呀,横竖是无所谓了。”
    她捞起羊腿,心情甚好地嗅了嗅上头蜜辣与茱萸香气,“反正本公主现在已经一雪前耻,名扬四海,誉满天下。”
    说着挑衅地冲他一眨眼,“我大人有大量,不与你们一般见识了。”
    “……”
    隋策欲待辩解的话凝滞在咽喉,忽然就没了什么说出口的机会,只好随着一口浊气落回腹中。
    无端感到有点郁结,他抿了抿唇,举箸往口中塞了块肉。
    “殿下!”
    这边刚吃上,石子路的尽头就见今秋提裙小跑。
    “殿下,”她气喘吁吁,“杨秀登门来了。”
    “是来向您道谢的。”
    作者有话说:
    明天过度·纯走剧情,男主没有出现~~
    没错,看到这桌席面——是的,我又想吃烤羊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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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七章
    杨秀拘束地站在偏厅之中。
    底下丫鬟端来的茶水他也不喝, 只直愣愣地戳在堂上,像个人形大棒槌,又高又瘦又僵硬, 抄起来打人都嫌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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