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逢君看着阿晏,安抚道:“这些画者,往往为了猎奇,画出来得多是夸大了的。”
“阿晏——不必太过担忧。”季逢君难得的语结了,他有些紧张。
还生出了些自责来。
他不该让阿晏与他一起看这个的,实在是太操之过急了。
季逢君的目光灼灼。
君晏也晃过来神了,前世是前世,又怎能与今生相提并论呢?
他的声音带了些沙哑:“公子,无事的——只是有些……。”
不习惯罢了。
后面这半句话,君晏却是没有说出口。
季逢君听着阿晏的声音,心中便生出了内疚来。
“阿晏有些排斥,我们便不看了——”
季逢君作势便把这图册化为了粉末。
君晏微微一愣。
片刻之间,君晏的脑海之中却是想到了许多,他的声音有些弱:“其实——也没有那么排斥。”
季逢君的微微一愣,笑了笑,道:“阿晏说什么,我并未听清——”
君晏只得又重复了一遍。
季逢君眉梢一挑,不在作弄阿晏,眼中的笑意更甚,目光落在了阿晏之上。
季逢君笑了笑,倒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君晏有些不安,不知道公子为什么不高兴了。
却是听见季逢君的声音带着些戏谑,道:“你想想——是不是唤错了称呼?”
君晏微微一愣,这才反应了过来,是啊,如今公子认了他做义弟,自然不能和原来一样了。
季逢君看着君晏,唇角带着笑意。
君晏看着季逢君,微微晃神,轻声道:“兄长。”
季逢君轻叹了口气,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唤我哥哥呢,竟是唤了我兄长,我终究只是兄长罢了。”
君晏莫名的从季逢君的声音中听出了几分不同的意味——
这怎么有些像,前世那兰妃说话的方式?
君晏连忙把这个念头压了,开什么玩笑,公子他怎么可能和兰妃像?
他竟是魔怔了。
季逢君不知道君晏此时的想法,若是知道,更会忍不住笑意了。
他这话在末世之前,应当算是绿茶?时间有些久,他也记不太清楚了。
君晏笑了笑,凑在季逢君的耳边,轻声道:“哥哥——”
季逢君头一次没有反应过来,微微一愣。
君晏抓住这个机会,正要溜走,却是又被季逢君握住了肩膀。
君晏眨巴了眨巴眼睛。
似是在犹豫自己是要反抗,还是乖乖接受。
这毕竟是在书房,终究是有些不正经了。
正犹豫间,君晏只觉得唇间触碰到了一个温凉柔软的东西。
君晏的耳尖微微泛红。
季逢君的眼中带上了笑意。
阿晏的脸颊染着红晕,眼睛中雾蒙蒙的,似是蒙着一层水雾,眼尾的兰花花瓣多了些妖艳。
季逢君心念微动,又轻轻吻上了眼前那人的眼尾。
君晏不禁有些战栗,他的呼吸也快了几分。
看着阿晏,季逢君的心中生出了某些遐思,但想起阿晏刚刚的反应,又生生地忍了下去。
不行——毕竟,阿晏现在还小。
过了良久,季逢君才依依不舍得放开怀中的阿晏。
*
季逢肃又来找他。
季逢君才想起一件事来,今年正是皇帝五十岁的生辰。
季逢肃在边塞已经三年,他于情于理都应该回京了。
“三哥,过几日可是要往京城去。”
季逢肃点了点头:“父皇五十岁的生辰,父皇虽是不喜我,但终归是要回去的。”
“之前还能推脱是边塞不安,如今边关局势安稳,却是无论如何也推脱不掉了。”
季逢君轻笑了下,他这个三哥从未与皇帝亲近过,像这种一般都是能躲多远,便躲多远。
季逢肃忽然正色道:“我虽虚长你几岁,但其他方面都不如你,如今你被幽居于信阳,虽是安全,但终归是离京城太远。”
季逢君知道三哥的言外之意,想起了京中之事,面色上的笑意淡了些。
“三哥放心,我自会想办法的。”
季逢肃点点头,问道:“此次父皇大寿,你可想好送些什么过去?”
季逢君思量了片刻,反问道:“三哥打算送什么?”
季逢肃道:“今年有一匹不错的汗血宝马,父皇素喜马匹,我便打算送此上去。”
季逢君眉头微蹙,摇了摇头:“不妥。”
季逢肃微微一愣,有些不解,连忙问是怎么回事。
季逢君道:“父皇虽说还在壮年,但终归是五十岁的人了——若是骑马之时,有了意外,又该如何?”
季逢肃的身后冒出了些冷汗。
幸好问了季逢君,不然若他这般送上去了,怕是真有可能出问题。
季逢君见季逢肃表现严肃,笑道:“只是一种猜测罢了,但是不必过分担忧。”
季逢肃点了点头:“那七弟可想好送什么了吗?”
“我是庶人,送不了太贵重的东西,等几日,我画一副画送回去便好。”
季逢肃眼中露出了笑意:“七弟所说得不错。”
除了身份的问题外,七弟的画是父皇亲自教的,父皇见了,想必会想起些什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