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包厢的门再次被人推开,一个西装革履的助理走进来。
助理走到沈映棠面前,微微欠了欠身:“这是您与舒望少爷的亲子鉴定。”
说着,他把一份资料递上前。
沈映棠抬手接过,这才明白阿斐为什么今天有事找他,他沉默了一会儿,问:“阿斐呢?”
助理礼貌地回答:“七少爷跟付真少爷去约会了。”
“……下去吧。”
助理又欠了欠身,转身离开。
包厢里,只剩下沈舒望和沈映棠两个人,沈映棠没有说话,沈舒望也不敢说话。
他心里忐忑着,听着旁边资料翻动的声响,不知道爸爸会不会认他。
好一会儿,沈映棠干涩的声音响起:“你叫做舒望?”
沈舒望低着头道:“是的,爸爸。”
“坐吧。”
刚才推开门就看见他站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沈舒望走到圆桌前,坐下,沈映棠跟着坐到他对面。
不是他不想亲近自己的孩子,而是他看得出,孩子对他很陌生,心里很害怕。
沈映棠把亲子鉴定跟资料一同放到桌面上,他道:“饿了吧,先吃东西。”
沈舒望眼睛有点难受,热热的,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父爱,以前妈妈,从来不会问他饿不饿、渴不渴,只会问他学习成绩怎么样,能不能考上香江大学?
长大了,就问他要钱,要不到,就骂他没出息。
服务生进来上菜,满满一桌子的菜,两个人根本吃不了这么多,但是沈映棠现在心里很愧疚,只想补偿儿子。
他这么多个孩子,一大半都是情人生的,足以证明沈映棠不是个不负责任的爸爸,只要情人说自己怀孕了,生出来亲子鉴定是他的,他都会带回沈家,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
一想到自己的七个孩子在沈家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而最小的儿子却流落在外,每天靠兼职度日,还有着那样一个母亲,险些被巨额赌债压垮,他就心里难受。
沈映棠想,如果不是阿斐偶然发现了这孩子的身份,他的孩子是不是就要因为这几千万的赌债,绝望跳楼了?
沈舒望低着头默默地吃饭,沈映棠给他夹菜。
“你妈妈,我会帮你找到她的,还有赌债、警方那边,也不要担心。”
吃完饭,沈映棠看着儿子开口。
沈舒望眼睛涩涩的,他问:“爸爸,我能跟你一起回家吗?”
“当然,你先跟我回家,剩下的事,爸爸会解决。”
沈映棠想到了苏云琼,对小儿子的愧疚压倒了对初恋的愧疚,就算苏云琼反对,他也要把这孩子带回去。
沈舒望没有告诉沈映棠他这些年东躲西藏的事,他还没有进入沈家,根基还不稳,还扳不倒苏云琼。
大湾区,户外靶场。
闻与淳转动着手中的车钥匙,他哼着歌,一步一步向靶场走去。
靶场外面的保镖看见他,没有阻拦,而是让开一条道路。
“阿斐,是这样吗?”
付真双手举着手.枪,黝黑的枪口对准枪靶中心,转过头问身后的男朋友。
沈逐光在帮他调整姿势,闻言低低地“嗯”了一声。
付真已经不是第一次摸枪,相比上一次的紧张不安,这一次他显得熟练许多。
沈逐光退后,靠在墙上看他。
付真抿了一下唇,扣下扳机。
“砰——”的一声,8环。
闻与淳走到沈逐光身边,赞叹道:“第一枪就是8环,你这个小男朋友不简单啊。”
他歪了一下头:“不过,这也是我们阿斐教的好。要知道,阿斐拿枪的时候,比专业的还要可怕呢。”
沈逐光看了他一眼,闻与淳站直身体,举手发誓:“我再多玩两天,后天我一定回去。”
这里这么有趣,他一点也不想回燕市那个无趣的地方。
回去了,就没办法过这么刺激的生活了。
付真打完十枪,转身找男朋友。
沈逐光向他走去,闻与淳挥手打招呼:“嗨!”
付真看了闻与淳一眼,对阿斐道:“淳哥怎么还在这里,他不是回燕市了吗?”
沈逐光冷淡地道:“不用理会他。”
三个人在靶场旁边的户外桌椅上坐了一会儿,起身离开。
闻与淳的跑车就在俱乐部外面,他笑着跟沈逐光、付真挥手拜拜,打开驾驶座的车门。
刚坐进车里,他笑嘻嘻的脸色一下子阴沉起来。
被袖口遮掩的擦伤隐隐作痛,就算不看,闻与淳也知道自己的手臂擦伤到什么程度。
前面的轿车上,付真看着刚打完电话的阿斐,心里有些不安。
“阿斐,怎么了?”
刚刚阿斐打电话说的是香江话,他只听得懂几个词,连接起来一句话都听不懂,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沈逐光道:“小淳刚刚出了车祸。”
付真睁大眼睛,闻少爷刚刚在靶场跟他们一起聊天,说说笑笑,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但是阿斐一个照面就知道,闻少爷在进靶场前出了车祸。
难怪刚才聊天的时候,阿斐很生气的样子。
“淳哥现在怎么样,要不要紧?”
刚刚还去靶场跟他们一起聊天,一点也不把车祸放在心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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