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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了中秋当日,宫中有宫宴,而且因为天气好,宫宴是摆在御花园中的,如此倒是方便赏月。
    宫中的主子们,自高溶起,到底下妃子,另外还有少数宗室、臣子也在,众人各安其位——虽然有位次上的说法,始终代表了宫廷的尊卑有序,但相比起各种规矩严格的宫宴,今次就算是很‘活泼’的了。
    大概是户外的环境,让大家都松快了不少。
    歌舞宴乐不停,参加宫宴的人也在尽力营造一种节下的欢乐气氛,一切都很好的样子。
    高溶坐在最上首,左边是太后赵娥,右边是杨宜君。
    赵娥略看了一眼桌上的石榴,就有宫娥净手上前,剥去石榴皮,撕掉筋络。在宫娥忙碌时,赵娥忽然拿起金杯,对高溶说道:“今日佳节,哀家与官家饮一杯罢。”
    高溶也端起酒杯,与赵娥对饮。
    另一边,杨宜君的注意力似乎在场上的乐人身上,有宫人端来新的佳肴,换去旧菜,她菜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新端来的菜似乎是海货,而杨宜君一向闻不得海味,她自己是从来不吃这些的。
    平常还能忍受这海味,今天味道好像格外重。
    女官知道杨宜君的喜好,所以唯独她的案上没有这道菜,而是另外两样菜肴。
    “官家,哀家如今可说是万事顺遂,无一不满意的,只有一件事...储君乃是国本,国无储君,下面就有纷争。现在如何花好月圆,最终也是一场空。”赵娥以这个话作为了自己的开场。
    最近宫内宫外,总有高涵是‘贤王’的说法,高溶不是瞎子聋子,自然知道这个事。而他一听这个,就知道这是有心之人推动...他没有立刻做什么,而是静静旁观,不是因为他多在意高涵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而是在‘钓鱼’。
    那些有着乱七八糟想法的人、不甘心的人,最好是全都冒出来。就算不能一并处置了,也好心里清楚,对这些人严防死守,从此断绝了他们的路。
    “哦,母后怎么说起这个来了,储君么,朕如今膝下空空,便是想立储君,也是无法。”高溶有些玩味。
    “官家,如今想来,太.祖皇帝与你皇祖母当初定下兄终弟及的规矩,也不是没——”太.祖皇帝就是高溶的祖父,大燕的基业和他们无关,不过高齐当皇帝之后,给自己的父亲贴金,所以是太.祖。
    高溶打断了赵娥:“母后这是说胡话了,本朝最不该的就是兄终弟及,若不是兄终弟及,朕那许多兄弟哪里会死的不明不白?而今,真那些堂兄弟也不至于...说到底,父死子继,尊卑有别,各居其位才是正道。”
    “不是自己的东西,便不该碰。”高溶的语气很轻,但却让听到的人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赵娥忍不住道:“官家何至于此,话说的这样重,流传出去,该叫高家子弟如何立足?”
    说是高家子弟,其实就是高涵而已...结合前后,真的很像是在警告高涵啊!
    赵娥既然开始说了,便也不再扭捏,而是直言道:“若是官家不愿兄终弟及,也该早做打算,过继一子...若说血脉亲近,无出越王者。”
    “血脉亲近?”高溶忍不住笑了,直接打破了赵娥的幻想:“血脉亲近朕不知,只是朕只想继续打压二叔血脉。只要朕在一日,二叔一脉就别想染指九五之位...越王他既是二叔血脉,母后还是多拘着他,别叫他受人蛊惑。”
    “不然到时,他岂不是要陷君上于不义...”
    高溶的暗示叫赵娥有些发昏,其他人可以听到的,都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听到。一时之间,从最上方这一小块儿开始,糟糕的气氛慢慢传开...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就是觉得紧张冷凝了很多。
    杨宜君见此,不是样子,正好刚刚那股海味始终若有若无,她也不想呆下去了。便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歉意道:“官家、大娘娘,臣妾有些不适,今日却是要先行告退了。”
    说着,还与下面吩咐道:“你们接着奏乐接着舞,待会儿让百戏艺人上来,热闹有趣一些...既然不是正经宫宴,何必拘泥于宫宴的规矩,连第一道、第二道、第三道...什么时候什么节目都定的死死的...百戏艺人足够吗?”
    一时之间,气氛又重新开始松弛下来。
    第120章 做戏做全套,……
    做戏做全套,既然是以身体不舒服为理由要求提前撤退的,杨宜君自然就叫了太医过来。
    虽然这时已经挺晚的了,但太医院有的是人值班!皇后娘娘凤体不适,自然有的是可靠的太医立刻过去。
    到了慈元殿之后,太医先问起杨宜君身边的人,问她她最近吃了什么、做了什么,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这属于是‘望闻问切’中的‘问’,可不是抄答案...对于大夫来说,这更像是缩小答案范围。
    对于这个问题,杨宜君身边的人却很难回答出来。紫鹃就为难地道:“我们娘子近日都好好的,并不见如何不适。”
    这就搞得太医有些头大了!皇后娘娘是何等尊贵,何等得官家喜爱?要是他这里诊治不力,说不得祸从天降了。
    杨宜君却知道自己没什么,便道:“只管瞧瞧就是了,或许不过是这两日有些疲惫了。”
    太医又哪里能因为这一句话安心,反而更加诚惶诚恐了。仔细看了杨宜君的脸色,然后又给请脉...请脉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了有些疑惑的表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似乎不太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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