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利威胁的展翼,露出利齿,森森道:“我改主意了。不光这片橡树林,还有昨天那些雇佣兵烧毁的山林你也一并要给我复原。”
“我不!”关德琳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那又不是我干的!”
黑龙居高临下瞧着银龙,冷笑,“你以为我在和你商量?还是等你打赢我再来和我谈条件。”
关德琳愤愤的锤了一下地,眼中闪着怒火,却没再说出什么。
扎克利绕过关德琳,往石屋的方向走去。
他看了眼伊薇特,不自然的咳了下,走到石屋门前时化作人形。
扎克利没敢看伊薇特,他从储物戒指中掏出半张绿龙龙翼丢给普雷斯科,先和普雷斯科交代,“你的翼,帮你拿回来了。”
“啊!扎克利你真是个大好龙!我宣布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普雷斯科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接过龙翼,在伊薇特惊悚的目光中,咔咔就往嘴里送。
扎克利挡了一下她的目光,和她解释道:“绿龙的自愈不是无限制的,就像装满水的瓶子,每次自愈都要往出倒点水。水倒完了就不能自愈了。平时一些小伤口微不足道,断肢重生需要倒出来的水会比较多,这样‘回收’的话,影响会小很多。”
扎克利在绿龙咔咔进食的声音里,迈进石屋揽着伊薇特往里走,“我有话和你说。”
伊薇特也不是很想继续看普雷斯科吃自己的龙翼,虽然听完扎克利的解释理智上可以接受,但那画面多少有些让她汗毛倒竖,于是她顺从的和扎克利走到她平时的工作间。
“你受伤了吗?”没等扎克利说话,伊薇特先问道。
扎克利潜意识里不太想和她描述他具体是怎么复仇的,只是就她的问题做了回复,“没有,我好得很。”
伊薇特一夜都没怎么睡好,加上早上那一番战斗,魔药治愈了她的身体,却无法抹去疲劳。
她眼下有了青色,眼皮也略有些下垂。
扎克利看出她的疲惫,搬了她的椅子让她坐下,他就盘腿坐在地上,坐在她对面。
尽管她现在看起来仍旧不像生气的样子,但扎克利不太确定是不是短时间内发生了太多她还来不及生气,很多误会是经不起等待的。
“咳,”扎克利垂眸看了眼地上才又抬头看她,“抓你的动机是为了化形,这个没有骗你。之前我也确实不能化形。”
“还记得你生病了吗?那个时候我只知道要送你去看医生,不知道怎么就化形了。”
“这个真的太巧了,我怕当时解释不清你不会信我,也怕你立即就要离开。”
“最重要的是,你在的这段日子对我来说同样新奇又有趣,我从来没想过我也会编织什么东西,还会画画,还有那么好吃的爆炸果,还有既能晒太阳又不会过热的亭廊。”
“我怕你得知我能化形了就要离开,我贪心的想让你多待一阵,就撒谎说是普雷斯科的表哥。”
扎克利抿了抿嘴巴,“事实上骗你的感觉并不好受。我每时每刻都在担心谎言会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被戳穿,你会特别生气以至于再也不理我了,又或者是什么别的更糟糕的下场。”
扎克利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一条镶着硕大蓝宝石的项链放在伊薇特的膝头,他屈指在地上敲了几下,“对不起,我不该骗你。伊薇特,你能原谅我吗?”
身材高大的青年坐在她面前的地上仰头看她,黑色的眸子比房顶的黑曜石更晶亮好看,现在,那双宝石里毫不掩饰他的歉意与担忧。
伊薇特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她在扎克利越来越紧绷的状态下开口,“做错事情是要受到惩罚的。”
少女的声音如往日一样轻柔,听在扎克利的耳朵里却好像炸雷,他差点从地上跳起来,整个人又很快萎靡下去,他想张嘴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什么惩罚?她真的再也不理他了吗?还是现在就要回去?又或者她要拔掉所有爆炸果,那些他们留下的画也要砸掉?
他甚至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和她坦白,再想个谎言圆上不好吗?
扎克利心头碾过无数个念头,然而伊薇特只是微微倾身,屈指在扎克利饱满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那你下次不要骗我了。”
少女的力道不重,对皮糙肉厚的巨龙来说根本称不上惩罚,扎克利手掌抚在额头上,脑中转过的无数思绪都好像被施了魔法,停住了。
额头那一小片好像有点痒,似乎还带着少女的体温,但那一点温很快就烧起来,像是在他脑子里放了一把火,把扎克利都烧懵了。
就这样?
“那你是真的把我的信送出去了是吗?”
扎克利还是懵懵的,闻言,他连连点头,“是的,是你的信。我还要求的特快。”
伊薇特小声嘟囔,“想让我多待一阵还寄特快。”
扎克利脑子现在都是糊的,他没听清,问道:“什么?”
伊薇特垂眸捋了下头发,才重新把目光放在扎克利身上,“我说,你不用着急现在就把我送回去。我可以等勇者来。”
“啊,好,”扎克利愣愣的回道,他反应了一下又接道,“我是说,那太好了。这样我就不用送你回去了,啊……我不是说送你很麻烦的意思,我只是很高兴……”
像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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