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熠笑道:“那我们在这之前找到合适的人,不就行了吗?”
北山跟着后面,在唐熠进院子后,将院门关上,然后快走几步,进屋里将烛火点燃。等唐熠进来后,北山便将房门也一并关上。
“少爷,那我们去哪里找合适的人啊?”
此次出京也没碰到姑娘啊?北山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
屋里陈设十分清雅,看不出商贾气息,别有一番趣味。唐熠看着那对花瓶,温声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北山还没明白,不过唐熠低头整理图纸,不说话了。
北山好一会才明白,惊讶道:“少爷说的,是颜小姐?”
难怪那日,少爷大发善心将雅间让给颜小姐,还在颜小姐请少爷吃茶道谢后,又反请颜小姐吃了招牌菜。
这么说,那时候少爷就看上颜小姐了?不对啊,颜小姐已经成婚了啊!
北山想说又不敢说的神色,唐熠瞥了一眼,道:“怎么了?”
北山讪讪的道:“颜小姐和那位谢秀才,看着还挺般配的……”
说着说着,北山低下头,心想他们家少爷人一向不错,怎么能做这等事?
唐熠敲了北山小脑袋一下,笑道:“瞎想什么?你还小,有些事不懂。”
手指转了一下,改为揉揉北山的脑袋,温声道:“去,准备热水,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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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谢砚送颜如月回房。
两个丫头走在后面,桃红盯着脚下拉长的身影,捅了捅旁边柳枝的胳膊,然后调皮的挤眉弄眼。
柳枝低下头,就见姑爷的影子是宽且长的,小姐的影子则是细长一条。俩丫鬟都不约而同的顿住脚步,等俩人的影子走远了,她们才跟上去。
老话说了,不能踩影子,会不长个的。
前头两个一个已经及笄,另一个年十八,实在是看不出哪里还有长的余地。
微风拂过,让喝过酒的人觉得舒适,深深吸一口气,满腹都是花香。
谢砚微微侧头,就见颜如月低垂着眼帘,好似有些不高兴。
谢砚回想一番,记得他没到凉亭里的时候,她和那个唐公子相谈甚欢,是在他走过去之后,她好像就开始不满了。
剑眉紧蹙,垂在侧身的手收紧。
此刻的谢砚没有意识到,自己就像是一只狼,被旁的狼踏入自己的领域,开始呲牙咧嘴。
若说之前颜如月心里有宁泽,那便也罢了,毕竟宁泽比他来的早,而且他们定过亲事,她真心实意的喜欢过对方,是个好姑娘。
而且经过之前的事情,谢砚多少也看明白了,颜如月心里已经放下了。那便过去吧,人要向前看。
但是,这个唐熠不行,他在觊觎旁人的珍宝。
谢砚抿了抿唇,想到唐熠,整个人都变得锋利起来。
俩人沿着路走到尽头,便是颜如月的院子了。屋里点着烛火,想来是谢兰芝在看书。
“到了,”颜如月没抬头,嗅着他身上的酒气散了一些。
那她也不开心,她想,他到底是和谁喝酒?有没有姑娘家作陪?听说有些读书人是不去那种地方,但被强拽去也不好拒绝。
可是,她又不好过问。
谢砚垂眸看她的发顶,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嗯。颜如月不说话了,转身离去。身后柳枝和桃红快走几步,“姑爷,您慢走。”
说完,两个丫鬟进门,将门关上。
颜如月院子外面有一棵茂盛的大树,虽然入了秋季,树叶变黄,不过瞧着依旧繁茂,带出点黄金的感觉。
夜里的风大了一些,这些黄金被风一吹,就飘飘洒洒的往下落。
夜色如水,站在门口的男人身上落了树叶而不自知,长眸幽深的看着主屋,直到亮起灯,响起说话的热闹声音,他才转身离去。
修长的手指轻拍过肩膀,将落叶拍下。那些落叶就似尘土般,轻轻落地,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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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如月让人告诉她爹一声,明日她早起和唐熠去平城。晚上,也只是简单洗漱一番,想着早早就睡下。
柳枝点了安神香,桃红将灯盏都灭掉,只留下远处墙角边的一盏暗黄灯笼,给颜如月照亮用。
床边的轻纱帐打开,便将那点微弱的灯火也掩住了。
一身素色寝衣的颜如月正面朝上,直直的看着帐顶,一点困意都没有。过了一会,她杏眸眨了眨,伸出手算算日子。
已经快八月末了。
颜如月烦躁的翻了个身,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她又翻了个身,最后索性直接坐了起来。
“愿意和谁喝就和谁喝,和我有什么关系?”颜如月自言自语道:“等我忙完平城的事情,将家里的事处理好,就和他和离!”
最后,她哼了一声,才躺下闭眼休息。
翌日一早,天边泛起鱼肚白,柳枝端着水盆子过来,将颜如月叫醒。
颜如月打着哈欠起身,洗漱后坐在梳妆台前,让柳枝梳发,她自己涂抹东西。
柳枝看着铜镜里,眼底发青的女子,她道:“小姐,昨夜您没睡好?”
颜如月剜香膏的手一顿,随后浑不在意的道:“啊,昨夜窗前有个草虫一直在叫,烦的很。”
一旁的桃红正在叠床铺,闻言不解的道:“小姐,这个时节哪里还有草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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