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肉运到了城里也能叫卖,但没有在茶棚这头更放得开,他夫郎林哥儿也是经常过来茶棚这边帮许禾做事。
这朝农忙各家忙着收稻谷,张放远觉得陈四差不多也能出师了,继续跟着自己反倒是进步的慢,于是趁这时间就让陈四回家帮忙收割稻谷,农忙结束后正式接手猪肉摊儿,正好张放远能放手做刷牙铺子开业。
颗粒无收的干了一个多月,眼看着总算是要自己看摊儿挣钱了,陈四和夫郎都十分高兴。
这些时日没少受家里的埋怨,尤其是大嫂,既是觉得陈四自己学手艺了,挣钱以后就能顺理成章的分家。
却又不满意人在外头跟着师傅跑,不干家里的活儿,没有拿钱到家里,更气学这么挣钱的手艺不是自己男人学到手上。
为此,还上公婆那儿说了嘴,陈四他娘倒是心里也清楚,这种学艺的事情,也不是他们两口子想喊谁去就能谁去,村里哪个不晓得张放远宰猪赚了钱的,人家哪里肯分钱给你,自家老四能赚上这钱全靠以前和张放远一道长大的情分。
他大嫂气不过,又拿林哥儿使了些怨气,林哥儿也没多说什么,只管把活儿更多的干着,他心里知道反正就这阵子了,等自家男人挣钱以后日子再不会这么苦了。
唉,你也不说说张放远,好好的手艺就让陈四学了去。
陈四两口子前脚回去,刘香兰后脚就到了茶棚。家里要收谷子,就夫妻两口人铁定是忙不过来的,也不知怎么就想通了,今年决定请人。
听说张放远新宰了猪,跑来茶棚这头来买肉要做招待请的人。
到茶棚刘香兰就忍不住埋怨一句。
许禾正在屋里扫地,他直起腰看了一眼刘香兰,给人倒了碗茶。
自打他有了身孕以后,刘香兰来茶棚就来得勤了,隔三差五闲着就过来走走,喝碗茶水吃点瓜子,说几句家里田地的事情,要么就说他二姐夫家怎么不是人。
许禾兀自忙自己的,不怎么跟她搭话她都能自己说一炷香的时间,末了凉快了就回家去。
偶时卖剩的东西多,许禾也给她两块豆干,打一碗豆花儿,或者装一小碟子卤肉。
好似是讨着了好,倒是一改前夕,没在对他大呼小叫的了。
今儿他颇有些意外刘香兰竟然没有嚷着喊她的女婿们去帮忙收谷子,想来应该也是知道大女婿手不能提肩不能抗,不可能干农活儿,而小女婿凶神恶煞又在忙生意,不敢开口请。
表哥和我们许家不也是亲戚嘛,肥水也没流外人田吧。
刘香兰吃了口茶,歪着嘴:那也不是自家无底下的人,实在是可惜了。
许禾道:照这样说那手艺就没法教人了。
怎么没法,教给你爹不行啊?
爹一把岁数了你还让他学这种手艺去杀生?
刘香兰也晓得事情不靠谱,不过是可惜了手艺让陈四学了去。
今天不多坐了,买了肉还得赶着回去做饭。
言罢,她站起身要出去,又看了一眼还在屋里忙碌的许禾,不由得道:你不出去给我选选肉?
许禾又从灶房里拿了两块豆干儿放在刘香兰的篮子里:阿远不是在外头嘛,你要什么肉他知道给你弄。
刘香兰不满的瘪着嘴,她就是有些怵张放远,可许禾不肯,她也只能自行去了。
农忙合该是过去帮忙割谷子的,生意实在忙不开。这两页猪肝儿拿去吃吧,还有半边心肺。
张放远嘴上说的只有猪下水,但是丢在刘香兰篮子里的还有两斤的五花肉,原本是拉着脸的刘香兰登时脸色就好看了起来。
空了跟禾哥儿上家里吃饭。
张放远应了一声,刘香兰挽着篮子便和同村的人喜笑颜开的回了。
应付完买肉的村民,正巧瓜农来送寒瓜来,他叫了许禾来付钱,自己顺了一个小的去,一拳头破开大口吃起来。
许禾结了钱看着人蹲在一头大口吃着瓜,笑道:有这么渴?
张放远取了最中间的一块儿去了籽给许禾:村里人爱问这问那的,又喜欢绕价,我嘴巴都说干了。这天儿当是热不了多久了,进秋后落雨下来就凉的快。
言罢,张放远的目光从许禾的脸上下移到肚子上,不由自主的就把手抚上了你平坦的小腹。
小哥儿有孕反应不算明显,怀相也不是很凸出,不知觉他的崽儿就已经有三个月了。
西瓜性寒,别吃太多。
许禾道:我就吃一块儿,你当是像你一般馋嘴不成。
待会儿回去我给四伯家里抱两个,二姑和小娥在四伯家帮忙收稻谷也好吃。
嗯。
热火朝天的日子在农忙收尾第一场秋雨时结束了,第一反应是茶棚突然变冷,接着又发觉榕树上的蝉叫得有气无力,声音越来越少。
张放远跟许禾却是未曾有时间去注意这些,两人的刷牙铺子开业了!
黄历翻的好,却是忽视了天气,当日淅淅沥沥的秋雨下来,夏乍然转秋,淋的街市上的人缩脖抖袖子,一叶叶的油纸伞飘在天街青石道上。
日子选岔了,竟没料着今日会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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