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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许禾给系好大氅:我去看看孩子,今儿外头冷,不让两个家伙出门去。前儿偷偷溜出门摔了个大屁蹲儿,现在膝盖还乌青着。
    张放远笑了一声:药酒擦擦就好,乡野小孩子不能养娇气了。
    许禾嗯了一声,两口子一齐出了卧房。
    张放远骑着小黑出的门,今早上他没有赶马车,虽说出门冷,坐马车要舒坦许多,但是道路泥泞,马车慢就不说了,还容易打滑。
    他夹着马腹行在村路上,外头热闹,大伙儿都在巡看自家的地皮,见着他都在打招呼。
    因着炭火一事儿,大伙儿对他甚是信服,前阵子村长家要扩修个后院儿,还来问他该选什么日子和做何朝向,不去请风水先生,倒是把他当看风水的了。
    他慢悠悠的扯着马上了官道,路比村路宽敞了几倍,可一路过林子,积雪比空旷地的要多许多,一路上都是噼里啪啦积雪落地的声音,张放远把栓在小黑脖子上的斗笠盖到头上,躲过了积雪的袭击。
    官道上的稀泥羔子比村里的还厚,到处都水汪汪的,要是打滑了能摔几米远出去。
    加把力推啊!这点力气如何能上去。
    老爷,这怕是不行,要不先遣了人去城里买了新马带人过来帮忙?
    张放远骑着马杵的高,老远就见着前头官道转弯处停靠着一辆马车,旁头立着几个人正在说谈,其中做主子模样的男子上了些年纪,这当儿正抱着个小孩子,催促着两个仆役推把马车推着走。
    他在边上勒停了小黑,翻身跳了下去:稀泥把车轱辘卡住了,要先把稀泥先清理了才好推动。
    张放远在这条路上跑的不能更熟悉,便是闭着眼睛走都晓得哪里有根树。
    他自顾自的从路边上找了根棒子,把车轱辘上的泥给刮了下去,许是行了许多路了,车轱辘上厚厚的一层泥巴,刨下来都有一个车轮那般厚实了。
    两个仆役见张放远的动作,连忙也跟着帮忙,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很快就清理干净了稀泥,张放远一使力,青筋鼓起,登时落在水坑里的马车就朝着前头滚动,一下子就脱离了坑子。
    多谢壮士出手相助。中年男子见着马车又能使了,脸上露出一些笑意。
    张放远摆了摆手:雪了一季,到处的路都不好行驶,人来人往的,大伙儿都是互相帮扶着出行,小事一桩。
    这条路上时常都能遇见卡了车轱辘的城里人,张放远见中年男子有些眼生,想来是没有在茶棚那头做过客的,否则两厢还可能混过个面熟。
    张放远瞧了一眼中年男子怀里的小奶娃,像是个小哥儿,年纪应当和他们家的两个小朋友差不多大,脸蛋儿也肉乎乎的,且还比他们家的两个还要白皙许多,那柔嫩的皮肤仿佛被凛冽的冬风一吹都能豁开一条口子。
    许是自家里也有小朋友,张放远就格外的疼惜外面的孩子,天寒地冻的,这么小的孩子还要随着家里的大人赶路,瞧着都惹人怜,张放远从身上摸出了几颗裹纸糖。
    小哥儿见张放远凶神恶煞的面向,好似有点害怕,怯生生的往自家大人身上躲了躲。
    星哥儿不可失礼。
    中年男子发话,小朋友动了动乌黑的眸子,得到示意后小心的张开手去接张放远的糖果:谢谢叔叔。
    张放远笑了笑:走了。
    言罢,他折身回了小黑跟前,翻身上马就去了。
    老爷,咱们也赶紧走吧,泗阳天还冷着,这朝就快要能进城了,早些进城也谨防冻着了小公子。
    中年男子看着张放远远去的高大背影,收回目光又瞧了瞧怀里孩子拿着的糖果,道:泗阳虽是天寒,人心却是暖的。
    仆役道:那么精壮个汉子,没成想竟还随身带着这些东西。
    中年男子没再说话,抱着孩子复又上了马车去。
    张放远到城里时,城中也是一派忙碌,街市上扫雪扫街的人诸多,许久没有开的小摊儿今日也摆开了,城门口也有了农户卖菜,泗阳又有了些生气。
    他就近吃了碗面条才去找介绍人把宅子拿下。
    先时宅子说的要一千两,两口子一起找了原来的房主绕了价,最后以八百八十两的吉祥数字作为成交价。
    张放远把一叠银票拿出去就换了一串钥匙,没作停留,他立马又去县衙落户过手续,年初才捐了不少炭火,县衙记着人情,倒是没怎么为难,很快手续就办理齐全了。
    从县衙出来,太阳更大了些,城里人多就是效率快,早上还一屋顶的雪,到这时候已经清扫殆尽露出了原本的青瓦,街道也打扫的差不多了,只是未曾被太阳晒干。
    张放远解开身上的大氅,准备先回一趟新宅子,去看看里头还差些什么用具,到时候一应置办齐全了,随时都可以搬进去住。
    到别地儿去,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睁开狗眼看清楚了些!
    走走走,都没有,都没有!
    张放远见县衙旁头吵嚷的厉害,凑过去瞧了一眼,不晓得何时来了些衣衫褴褛的难民,团在一处正在给衙役讨要吃食,受到了衙役的驱赶。
    这是哪里来的难民?上个月不是才募集了钱粮赈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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