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老太太拿着两张票走到了季鹏涛的面前,“小伙子,你帮我看看,这两张票是这里的吗?”
季鹏涛接过票看了一眼,然后就点了点头,“没错,是这边的中铺和上铺。”
灰衣老太太环视四周,先将自己的行李,包括青年女人手中的那个桶一股脑得全部塞进了床下,然后就对着季鹏涛笑了笑,“小伙子,你是这个下铺吗?”
季鹏涛微抿着嘴唇,点了点头,大概猜出来老太太想要说什么了。
灰衣老太太立马从包里摸出来两个窝窝头,对着季鹏涛笑道:“小伙子,婶子这么大个年纪了,还带着个奶娃娃,能不能用上铺的票和你换一换呀。”
季鹏涛也对着老太太笑道:“真不好意思,我这也带了一个奶娃娃,不方便和你换。要不你找其他人试试?”
灰衣老太太的脸色刷的一下就沉下来了。看了眼周楠怀中白白嫩嫩的阿澄,翻了个白眼,“你这就是个闺女吧,我那个不一样,我这可是个小伙子。脾气还不好,哭起来一辆车都听得到,为了不打扰你们休息,你还是和我换了吧!”
季鹏涛还是继续摇头,“那真是不巧了,我家这个也是个小伙子,到时候吵到你了,还请你不要怪罪。”
老太太见季鹏涛油盐不进,直接翻了个白眼,然后就坐到了她那边的下铺,嘴里小声念叨着:“小伙子还长那么白净,长大了也就是个小白脸。”
周楠的脸色立马就沉下来了,“看到长得白一点的就以为是女孩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某人眼瞎呢!”
跟在陈秀兰身后学了这么久,论怼人她就不在怕的!
老太太一听,气得脸红脖子粗的,站起来就想找周楠算账。
而季鹏涛则是眉头紧皱,挡在了周楠面前,冷眼看着老太太,从气势上压倒老太太。
还在一旁的青年女人立马走上前,拉了拉灰衣老太太的袖子,“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忍吧。”
灰衣老太太顺势就往青年女人那边倒,趴在床上哭天喊地,“哎呦,我儿子在外当兵,保家卫国。没成想她的老妈居然在火车上被人欺负了,这两口子仗着自己身强体壮,欺负我一个老婆子啊!”
听着老太太的哭喊,周楠莫名在她身上找到了陈秀兰的影子。不过陈秀兰才不会像她这么不要脸呢!
老太太的哭喊将整个车厢的人都吸引了,纷纷探头探脑。
一个剪着一头齐耳短发,身穿绿色军装,手里还提着一个军绿色行李袋的年轻女人也来到了这个车厢,顺着手中的票,走到了老太太坐的那个的床位面前,向老太太问道:“老人家,你这是怎么了?”
老太太一边抹泪,一边哭诉着:“我带我孙子去看他爸爸,可惜只买到了上铺的票。我看着这个男人住在下铺,就想找他换一换,我不就是没看到他媳妇怀里还有个小孩吗?他媳妇就骂我眼瞎。这个男人也黑着一张脸,就跟要打人似的。”
军装女听了老太太的哭诉后,直接皱起了眉头,转过身就开始批评季鹏涛和周楠,“这个老人家年纪大了,你们怎么就不能让着点呢。更不要说他的儿子还是在外冲锋陷阵的军人,值得我们尊重。”
周楠紧紧抱着阿澄,瞥了一眼军装女手中的车票,直接翻了个白眼,“你那么尊敬她,你怎么不把你自己的下铺和她换呢!”
周楠这话一出,灰衣老太太的哭声都小了不少,直接对着军装女疑问道:“小姑娘,你也是下铺啊!”
军装女一愣,她就是想着这火车要坐两天两夜,才特意让她爷爷给她买的下铺。
看着面前满脸皱纹的老太太,又看了还在一旁看好戏的周楠,军装女只能尴尬一笑,对着老太太点了点头。
灰衣老太太一听,眼珠子都亮了几分,“看你这身衣服,肯定也是军人吧,看着我们这些军属吃苦受罪,你一定不忍心吧!”
军装女眉头微蹙,“我也只是文工团的。”
灰衣老太太当即就拍响了大腿,“文工团好呀,我儿子说,文工团的都是人美心善的,经常到他们驻地慰问演出。”
旁边的周楠也开始冷嘲热讽,“要得无事,少管闲事,有本事管到底呗!你就和这个老太太换了,又怎么样!反正这老太太不是你尊敬的人嘛!”
季鹏涛低头强忍着笑意,这周楠将平日里陈秀兰怼人的精髓学了个十成十,那表情更是活灵活现的,让他有一种陈秀兰附身的即视感。
听着老太太的夸奖,和周楠的冷嘲热讽,军装女有一种刀架在了脖子上的感觉,几个深呼吸后,军装女一脸僵笑地将自己的火车票递给了老太太,“要不婶子你就睡我这个下铺吧!”
灰衣老太太先是笑着点点头,然后就从自己的两张火车票中翻找一下,将上铺的那张递给了军装女,“不愧是人民解放军,都是人美心善的。”
灰衣老太太说完后还冲着季鹏涛得意一笑,你不给我换又怎样,我还不是睡到了下铺!
季鹏涛嘴角闪过一抹轻笑,然后就对着旁边的周楠说道:“床单换好了,你站累了就过来休息休息。”
周楠对着灰衣老太太不屑的瘪了瘪嘴,然后就提胸抬头坐到了自己的那个下铺。
尽管和老太太面对面,但周楠的表情丝毫不虚,说我的儿子长大了是个小白脸,我看你的孙子长大了就是个黑脸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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