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箭已经被剪短了箭身,只留短短的一截扎在孟武身上。
柳济悬紧盯着伤口,下刀把皮肉划开,然后把箭头拿出来。
哼――唔~抽出箭头的那一瞬,孟武的肌肉颤动,鲜红的血液涌出,远比刚才多得多。柳济悬知道没伤到心没,流血都还是小事,长舒了一口气,迅速止包扎,用掉了不知多少白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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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痛!痛!痛,下身是撕裂的痛,心里是紧纠着的痛,夏禾想念孟武,想念上一次这个时候,自家夫君炙热的胸膛和塞到自己口中的手腕,但是他没有像上次一样崩溃得大哭,夫君不在,夏禾觉得自己没有哭的资格和必要。
天气热得不行,几个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更是难耐,李老么上一刻还在焦急地鼓励夏禾用力,下一刻竟然就倒在了地上。
站在一旁帮忙的墨竹吓愣了,惊慌失措,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夏禾简直觉得自己是否得罪了上天,在这个时候!在这个时候!夏禾猛吸了几口气,稳住慌乱的心神。
墨竹你给我闭嘴,不要再嚎了。
这时墨松端着热水进来,不等他反应过来,夏禾马上吩咐:你们俩把阿么,扶,扶出去,然后去请,孟老大夫来给阿么看病,墨,竹,去把欧阳大夫叫来给我接生!
是,是!两个仆侍手忙脚乱地按照夏禾的吩咐做,笨拙的样子让夏禾恨不得给他们一个一脚。
什么?主君可是将军夫郎,我怎么敢――欧阳川听了墨竹的传话,吓得跳起,那个汉子对他夫郎的占有欲有多重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要是他知道了自己失礼了,还不把自己给卸喽!所以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推脱。
但他还没说完,夏禾有些尖锐,破碎的声音就打断了他,欧阳大夫,你觉得我夫君是那种会在乎这个的人吗?我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才会知道什么叫吃不了兜着走啊――
欧阳川这才从乱成一锅粥的脑海中找回理智,捏了捏拳头,用不太稳的脚步走进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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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外站了乌压压一群人,一个个都身上带伤,刚从战场上撤下来的他们,顾不上疲惫酸痛的身体,顾不上还在渗血的伤口,因为他们崇敬的将军正生死未卜。但是所有人离营帐都还是有些距离,因为所有人都不敢去触那两个黑面神的眉头。
蒋正天和杨术挨着营帐站着,看着柳大夫手下那帮学徒抬着鲜红的血水进进出出,眉头越皱越紧,脸上黑云压城般阴沉。那些学徒感觉两个大人似乎想把自己给撕了!恨不得绕道走,但是这儿就一条路呀!学徒们欲哭无泪,只能尽力含胸低头,快步走过。
杨术毕竟年纪小,汹涌的情绪充斥着他,让他难以自控。
杨术再也克制不住自己,转身往外走。
杨术,你干嘛去!蒋正天拦在他面前。
蒋黑脸,你别拦我,我要去把巴图格那个阴险小人给砍喽!
你冷静一些,巴图格早就逃的没影了,你去哪儿找他!
哼!杨术把自己的头盔扔在地上,对着蒋正天吼:那就这样放过这个狗贼?要不是这个阴险小人设陷阱埋伏将军,将军怎么会像现在这样生死未卜!杨术越吼越伤心,眼眶通红。
蒋正天这才发现这个第一次上战场的小子,再怎么能力不凡,表面再怎么成熟,也还是第一次直面战场的残酷。更不要说将军还是他敬仰不已的人。他离家千里,将军既像是他的长辈,又像是他的信仰,此时这小子心里肯定十分惶急害怕吧。
我知道,我知道!蒋正天一把拥住杨术,将军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化险为夷,待将军醒来,我们一起去抽了巴图格的骨头!
柳济悬走出营帐们,对着一帮用满含希翼的眼神盯着自己的汉子,奄奄地说:将军没事,现在正在休息,先别去打扰他!说完就拖着万分疲惫的身体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柳济悬发誓,自己再也不在乎什么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说法了,这次帮自己打下手的那个学徒天资就十分不错,不如收他当徒弟,早点教出师,自己就不用这般辛苦了!还有虽说有些学徒的确十分愚笨,但还是有几分价值去调教一下的,教得机灵一点儿,也能帮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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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完生的欧阳川心力交瘁,洗净手,交代好后面的事,打算去休息休息。
李老么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年纪大了,体力不支,又心急上火,才晕了过去。他醒来后,一切都结束了,新生的孩子是个小汉子,很健康,乖乖巧巧地躺在夏禾臂弯里。小雪儿恢复了正常的严肃脸,眼中带着好奇,让人难以相信方才那个哭得惊天动地,让孟一差点抱不住的小孩是他。
爹么,弟弟叫什么呀!
叫安归
李老么把小宝宝抱到摇床里,墨竹端鸡蛋羹给夏禾,小雪儿跟着哒哒哒地跑到摇床边。
李老么带着满脸喜悦,和蔼地问:阿禾,孩子的名字不等阿武回来再取吗?
夏禾艰难地坐起身,说夫君不会在乎这个,况且安归很好,我希望夫君平安归来
第六十九章 凯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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