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夜感到呼吸滞涩,他想从乾坤袋掏出什么法器去攻击,腰间却空空如也,他的乾坤袋掉落在一旁的地面上。
要死了吗?
被活生生吃掉
很痛的
蛇妖朝他张开血盆大口,迫不及待想将他整个吞吃入腹。
千钧一发之际,他眼前蓦地亮起一道光晕,巨蛇凄厉狂嗥,将夜便感觉到身上捆缚的压力骤然消失。
身体触及一片温凉,面前有风抚过,一只手臂环在他腰间。
他睁开眼,银发轻拂面颊从眼前掠过,师尊俊美无俦的面容蓦地撞入眼中,明亮地好似神祇降临凡间。
腰间的手松开,师尊将他搁在一旁便转身去对付那巨蛇。
起初的惊愕闪过,刚体验完劫后余生的庆幸,将夜又陷入另一种恐惧中。
师尊是发现他跑路了?
要将他抓回去?
那那他还要他的命吗?
惴惴不安中,他在一片漆黑的环境中踅摸着,捡起乾坤袋,仰头看便见一道银白的身影在空中掠过,师尊指尖的灵流化作千千万万道丝线,缠覆住不断挣扎的巨蛇。
巨蛇的反抗很激烈,尾巴扫在岩壁上,乱石迸飞。
师尊好像是来救他的
将夜一思忖,给了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师尊并不打算要他的命,至少现在不会,可能是觉得他活好,有点不舍得,也可能是觉得以他的修为不足为惧,不担心他反抗。
无论如何,至少他不该在师尊赶来救他的时候,丢下师尊独自跑路。
将夜使劲运转体内微薄的灵流,在指尖凝聚成微弱的蓝光,光芒越聚越盛,如有实质般凝成一道水流。
他操控着灵力对准了不断嘶嗥的巨蛇。
师尊小心,我来助你!
只听见哗啦一声,指尖的水流倾泻而出,袭向巨蛇。
师尊懵了,停滞一瞬。
巨蛇更懵,而后又剧烈反抗起来。
此刻师尊已经将灵力凝成的丝线缠满蛇身,蓦地勒紧,巨蛇发出惊天震地的凄厉嗥吠声,眨眼间被撕裂成模糊血肉,再无生机。
一袭白衣的师尊纤尘不染,巨蛇的血肉根本没沾他衣袂分毫。
银色的长发尾梢滴着水珠,落地声在寂静的洞穴中格外清晰,斜飞的剑眉上亦有水珠滚落,滑入眼睫,平静无波的桃花眸微眨。
衣裳更是不再飘逸,被水渍浸染,半贴在身上,勾勒出胸膛的轮廓。
浑身都湿透了啊。
将夜有些尴尬,又有些歉疚,他咽了咽喉咙,堆起憨笑。
抱歉啊师尊,我只是想帮忙我没想到
啊啊啊!没想到自己这么菜鸡!
攻击性的法术都被自己整的这么尴尬,他那哪儿是攻击,简直就是给蛇洗了个澡!
而且还无差别攻击了师尊
师尊垂敛长睫,眼底的复杂情绪一闪而过,不留痕迹。
背在身后的右手攥成拳。
他本以为自己在弱水潭被锁了千年,又刻意将自己泡在温泉多年,早就不惧水了,但将夜的水系灵力让他感到一种久违的厌恶。
将夜惶恐:要不我给您擦擦?
说着就凑上前,踮起脚尖抬起袖子往师尊脸上揩去,手忙脚乱地在师尊那张昳丽的面容上揉搓。
擦完了脸又上手师尊的衣服,妄图拧干师尊的衣袖。
却一个用力过猛将他袖子扯下了大半截。
师尊衣襟被拽下,露出左肩的半片瓷白肌肤,湿漉漉的锁骨上还沾染着尚未消弭的红色痕迹,昏暗的洞穴中看不太清晰,但师尊左侧的脖颈上烙印的重瓣红梅格外艳色。
呃将夜的脸蓦地红了。
这都多少天了,那是啃地多深才能留的这么久啊!
师尊的桃花眸瞥向将夜,眉头微拧,本该是疏冷的神情因那双多情温润的桃眸而显现不出什么冷冽的情绪。
一垂眼就瞧见低头不敢看自己的将夜,脑袋上那撮软发左右晃了晃,终于耷拉下去。
少年支支吾吾:我要是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咔嚓
成堆的巨蛇血肉里面似乎什么在松动。
喀嚓
师尊桃眸睨去,眉头蓦皱,伸手揽住将夜的腰就要带人离开。
哐嚓一声,极亮的反光直兀兀地晃入眼底,双目被刺地睁不开,下一瞬他们进入了一个黑雾弥漫的空间中。
师尊下意识反应过来,搂着将夜,沉声道:跟紧了,什么都别看,什么都别信。
可是晚了。
杏眶中的那双澄亮的瞳孔蓦然散开,灰黑色的雾气笼罩在其中,眸子失焦,像是丢了魂。
掌心贴着的腰身都在颤抖,像是怕极了什么。
将夜陷入深层的恐惧中。
我不是他,你你别杀我
少年使劲推开云谏,转身就往漆黑的浓雾中跑。
云谏追上去,却被一道透明的硕大镜面挡住去路,以将夜为中心,他身周蓦然升起七道水流凝聚成的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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