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带兵血洗两江督府,亲口对她的丈夫所言要她。
便是因此,这短短的一会儿间,她方才时而心中是安的,觉得他应该会对她满意才对。
但抛开梦境,此时男人清冷的模样,疏离的态度,宋依依时而又是不安的。
她实在是没看出他想要她。
包房中响着美人娇气动人的唱调.......
除此之外,旁处肃然无声。
屋外,这春香楼当家的男人早到了,非但是他,便是他的表姐夫,那吏部郎中徐进都过了来。
人人脸色冷落,安静相候,彼此时而言语,说话之声也是甚低。
屋内,小姑娘怕极了出错,愈发的聚精会神。
一曲之间,那男人足足端樽饮了三杯酒,但除此之外,却是一言没有。
待到曲必,宋依依放下琵琶,刚要起身拜谢,却见那男人先站了起来,瞧之竟是要走之意。
墨世子也随之一起。
屋中杜妈妈颇惊,没想到会这般快,不过亦是不敢多言。
轮到宋依依就更是如此。
她很是慌张,不明这是何意,如此胆子就略略地大了起来,福之下去,仰着小脸儿娇颤着声音唤着:大人,大人觉得蝶儿弹唱的如何?
男人没再看她第二眼,原以为也不会回话,但出乎意料,却是张了口。
不错,赏。
只是仅此而已,脚步没停,真的就抬步出了门去。
屋外,那候着的吏部郎中徐进见人出来,立马过来,躬身陪笑,亦步亦趋,跟在一旁。
下官这就把人给大人送到府上去。
傅湛淡淡地道:不必。
徐进堆笑着应声。
是,是。
这话一出,杜妈妈等人心中皆乱,更是费解,当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妇人急着唤住了墨世子,悄声询问。
这......世子觉得,大人这是何意?
墨玉依旧是那副面带春风的模样,微微蹙眉,抬手掸了下衣袖,嘶了一声。
不大好说,不如,再等等看?
妇人连声称是。
再后续俩人便皆是出了这春风楼。
待那左相一走,楼中其它贵客方才敢退,心有余悸一般,都安安静静的,今日也便就这么散了。
徐进送走了左相之后返回。
关起门来,杜妈妈与丈夫朝着表姐夫问着。
这.......该如何是好?
徐进背手立在那,眼睛转动,想了好半天。
他自然也不知晓。
不得不说,这妄想往相府献女人的人多了。
能献明白的,大部分最后也被退了回去。
自然还有献不明白的,反而适得其反,惹了人不悦。
所谓伴君如伴虎,自然不可轻举妄动。
徐进道:便如墨世子所言,再等等看吧。
杜妈妈与丈夫应声,皆暂时缓缓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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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马车之上。
墨玉与表哥相对而坐,笑道:眼神虽然有些胆怯,差了那么点感觉,但耐不住脸是真像啊!这种场合,初次见客,小姑娘年龄又小,有些害怕倒是也实属正常。最关键的是,梦中人出现在了现实,嘶,这感觉还挺微妙有趣,表哥觉得呢?
傅湛嗯了一声,但暂未说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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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楼这一夜没生意。
从正午的门庭若市到黄昏后的无人问津,可谓天壤之别,亦是绝无仅有的头回。
楼门紧闭,外边红灯笼在夜风中飘荡,时至初秋,夜晚已有了凉气。
已过宵禁,街道上渐渐没了行人,往昔歌舞升平的娇香之地此时冷冷清清,倒是让人瞧着不大适应。
姑娘们难得清闲。
二三楼的廊道上皆有围绕在一起窃窃私语的人,所说所讲自然都是今日左相大驾与那宋依依之事。
不怪她们私底下要议论,实在是那男人太是了不得。
人人皆是如此,做梦也没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边。
这般三三两两,甚至五七八个的集聚在一起,说了好久。
竟然专为她而来!
真是不可思议!
会带走么?
谁知道呢?
看不出来,那小姑娘还有这命?
是啊,羡慕死人了。
但没带走又是何意?
可还有希望?
......也不大好说。
看没看到,杜妈妈对她都变了,往昔对哪个姑娘这般过?
差点没当公主对待呢!
是啊......
嘘!
姑娘们你一句我一句,议论纷纷,说的火热,言语间大部分是羡慕之意,后听到上楼的脚步声,见张婆子来了,有人提示了大家,都闭了嘴,老鼠见了猫似的,赶紧回了自己的房中。
虽没眼盯着看,但余光也是人人都瞧了见,张婆子带着婢子,婢子手中端着东西:瓜果糕点,佳肴美馔,玉盘珍馐,应有尽有,正在一个劲儿地往那宋依依的房中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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