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笑:表哥与表嫂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傅湛呵了一声, 是么?
人虽在笑,语声中却不难听出不以为然。
墨玉瞧向表哥,缓缓敛眉。
怎么?尚不随心?
他知晓了宋依依就是傅湛那梦中姑娘。
关于此事, 俩人虽没多谈, 但表哥欲娶她的决定与那一系列反常行为, 旁人不懂不理解正常, 墨玉不会不明白。
他一见便猜得了一二, 后续得了机会打趣地问了表哥两句。
傅湛与他无遮无掩, 坦然承认。
墨玉为他高兴之余,也实在相奇。
眼下听得人这般说,墨玉多少明白些许。
可还是因为人与梦中不像?
傅湛想了想, 或是有几分缘由,但也并非全部。
墨玉不解,此话怎说?
傅湛手持黑子, 慢慢落盘。
我不是很懂这是为何?亦不是很懂情起于何?
说到此,再度笑了, 简言之, 没觉得多喜欢。
墨玉亦随之展颜, 表哥确是不是一个一见钟情之人,本怕也不是相信宿命之人,但有时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很难解释清楚,尤其情之一字,最难言语,能自己把握之时,还是应当分外珍惜。
傅湛持杯,拱手敬了他。
记了你之言。
墨玉朗声笑了出来,也端了杯盏,与傅湛碰了下。
然俩人这杯酒仿是刚喝完,毫无征兆,外头突然响起一声巨响,继而瞬间车声马声,人生疑声,一片嘈杂,一听便是有异。
傅湛俩人皆抬了眉眼,彼此互望一眼,并未相言,相继起了身,到了二楼阁楼的栏杆之前,其下之景看得一清二楚。
竟是对面不远处,一家胭脂店铺挂在二楼的牌匾坠落下来。
此时周围已然围满了人,疑似有人受伤。
墨玉敛眉,怎会掉下来,且不知是砸了谁人,可要紧?
他这话仿佛是刚说完,傅湛瞳孔猛然一缩,人群中视线终于看清,看清那地上倒下之人的衣衫,看到她身旁的婢子。
其不是旁人,竟正是他的新婚妻子宋依依。
男人心口骤地紧缩,没有二话,未唤人,外衣亦未来得及拿,直接出了包房。
表哥!
墨玉相唤一声,也是转瞬反应过来,倒抽一口冷气,立时跟着出了去!
沿途百姓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入耳。
流血了......
伤的不轻.......
傅湛心口发烫,发紧,不觉间那一双手竟都是抖的。
然须臾慌乱过后,他终于又镇静了些,觉得不大可能。
宋依依身边,他是安排了暗卫的。
那暗卫是大晋一等一的高手,别说是区区一块那么大的牌匾,便是再快上一倍,细上万倍的箭簇,他亦能灵敏反应,怎会让一块牌匾砸到宋依依?
傅湛更加急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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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宋依依今日及开怀。
因为有傅湛相陪。
那男人说的很清楚,只能陪她一个时辰,但如此足矣。
宋依依乐颠颠的。
是以在傅湛让她选择,回府还是等他时,她当然毫不犹豫地选了后者。
身边有暗卫之事,宋依依着实不知。
她只知自己身边儿有着几个明卫一直在不远处跟着护着,以及还有婢子兰儿与梨儿。
小美妇悠悠闲闲地舔着糖人,一会儿看看路边儿的杂技,戏法,一会儿进出各种珠宝首饰,胭脂铺子,闲逛,是如何也不曾想到一场祸事正在朝她逼近。
那掉落牌匾的铺子叫胭脂楼。。
宋依依还买了两样东西,出来时还在熙攘之中笑着与婢子说话,岂料千钧一发,为她量身定做的角度与时机一般,东西自二楼而下,直直地朝她而来,地上顷刻笼上了黑压压的影子,小姑娘心口猛地一缩,抬头,冷气入口,娇颜失色,美目中更满是惊惧,时间都停滞了一般,瞬时耳鸣,什么都听不得了,眼前旁的事物也皆虚,唯剩那砸将下来的东西,与旁人空灵而遥远的声音。
夫人!
一切只在须臾,突发难料,宋依依娇弱如斯,根本无从而躲,更无处可躲,然就在这时,忽而一个颀长身影,一支手臂硬生生地将那牌匾隔了开去。
修长的手指被划伤,鲜血淋漓......
同样是在这一瞬之时,闪躲而去的宋依依与婢子接连失重跌倒,宋依依仰头,一头便磕到了地上。
婢子与身旁护卫立马皆冲了过来。
兰儿扶起宋依依,夫人可有事?
宋依依撞了头,甚疼,晕沉,手朝着后脑勺捂了去,惊恐,惊诧,瞳孔骤缩,望去那截下那块巨大牌匾的男人。
其不是旁人,正是她的前夫,沈家庶出五公子,如今当朝正三品中都督沈怀琅。
三月中旬,初春,生机盎然,柳枝已绿,春阳高挂,风轻抚,在地上留下斑驳之影,街头拥挤,人头攒动。
男人右臂半晌未动,华服刮破,划伤的手上鲜血滴落地面,与地上少女眸光相对。
宋依依视线成画,静止了一般,耳鸣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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