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样的一座房间里,黑暗,压抑,不带一丝一毫美好的地方。”
“但是……也正是在这种地方,是您给我了希望。”
“希望?”
辻本悠真像是不解,声音宛若梦呓。
“您是真的想不起来了吗?”A的眼中流露出明显的失落。
“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能够亲口告诉我这一切。”辻本悠真慢吞吞地说着,
“我能想起来一点,但是你不说的话……我怎么可能想的起来呢?”
“如果您想听,我随时可以告诉您!”A的语气很着急。
“当年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羽生伊吹又是谁?以及……能把你的计划从头到尾都说一遍吗?”辻本悠真安静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您最想知道的居然是这些??”A看上去更失落了。
“我想知道,相比起当年,你到底有没有成长。”辻本悠真眯起眼睛,
“这么久过去了,如果你还只是一条乱吠的犬,我可是会非常失望的啊。”
……
在他的记忆里,辻本涉人似乎对犬类的动物情有独钟。
不需要刻意安慰,不需要主动贴近,就会顺从地匍匐在脚下,乖巧地摇着尾巴。
表面上看来,他确实是个对很多人都很贴心,甚至可以说是主动性很强的好人。
但是每个人都拥有一定的背面,并且只有小部分人能够知晓。
在小部分人里,自然也有A这样被驯服的狂犬。
“我只是为了能让您重新回想起来!!”A焦虑不安地咬着指甲,
“他们居然用那种无聊至极的称号称呼您!!这是在侮辱您的身份!!!”
“噗,居然是侮辱啊。”
这还真是别致而又单纯的理由。
“当年的计划,我只是想让您受到刺激,回想起之前的事情……但是我没想到您居然会失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要是知道您已经回想起这一切了,我压根就不会那么做!”A解释道。
“那么,从头到尾好好叙说一下你的计划吧。”辻本悠真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让我好好听听,你到底值不值得让我原谅。”
听着录音机里传达而来的声音,诸伏景光的脊背都快湿透了。
他躲在狭小的收音室内,望着眼前明亮的屏幕,以及耳畔的声音,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A在叙述着自己的作案过程。
他详细且恶意地将自己的计划缓缓阐述,包括是怎样盯上信原警官的未婚妻,怎样将罪名转移到辻本涉人的身上,怎样报复警视厅,以及……怎样逼迫辻本涉人的过程。
“我对于这个世界漠不关心,我只想要达到我的目的。”
“在我成为[羽生伊吹]的时候,就一直策划着这一起计划,死多少人都无所谓,毕竟我的那对养父母可以替我解决一切的纠纷。”
“可是您非但没有想起来,还对我开了枪……我依稀记得子弹穿过我的手时传达而来的疼痛感,相比起肉/体上的痛感,我更为难过的是您的所作所为……”
“我并不想要杀了那个女人,可是不这样做,就会多一个人知道我的秘密。我可以让其他人闭嘴,但是我做不到让人质闭嘴。”
“如果是您的话,一定能理解我的吧?”
……
[把他所说的真相能够公开的部分全部挑拣出来,直接公布在网络上。]
[没错,这些就是我收集到的证据。这可是A亲口说出来的话,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真相了。]
[为什么要让你去做?呵……不要误会了,不是因为我信任你,是因为我没有其他人可以用。我相信我威胁你的手段,但是我从不会信任你。]
格伦茨酒叮嘱的话还在他的耳边。
可是诸伏景光的心情却愈加复杂。
他似乎隐隐约约知道了些什么。
辻本涉人……似乎和黑衣组织有关?
看A的样子,关系还不止一点点。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辻本悠真加入黑衣组织的初衷就是为了辻本涉人?毕竟看他的样子,似乎是真的很在意自己的兄长,并且也真的非常关心他,甚至为了让他的兄长重新告别诽谤和诬陷,独自一人去面对A。
简直像是想要成为他的影子那样。
但是在和辻本涉人相处的过程中,诸伏景光却从未感知到他身上传达而来的恶意,不如说,这位警官真的和大众所说的一样,是一位正直正义的人。如果不是他背后了解,他完全无法将辻本涉人和黑衣组织联系起来。
到底什么才是真的?什么才是假的?
就连他现在也开始混淆不清了。
而辻本悠真依旧在那座阴暗的屋子里,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直到A都开始察觉到不对劲时,他才突然闭了嘴。
收音机里的新闻被切换,与此同时,网络上大量的言论也顿时涌入在了A的面前。
[救命啊A大人!!那群条子来逮捕我了!!不是说我扮演成您就可以逃脱逮捕了吗!!!]
发消息的人是新井大雅,他的工具人棋子被人毁了。
“辻本警官在街道上回应的那些话让人十分感慨,这位被大众誉为[警视厅之星]的存在真的如同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完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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