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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平闻言深看了一眼儿子,接着有些疑惑的摇头:不该是南边啊,唐德被逋的消息,我没有告诉给南边,就怕他们轻举妄动。
    难道他们还有别的眼线在京城?范楚生想了想:那摄政王大张旗鼓的把唐德给绑了,又放出消息,要十日里斩了他,这么大的动静,就算南边不留心,也知道了。
    范楚生说完,看着还在沉思的父亲,忽而想到什么,紧张起来:那唐德不会以为是我们派的人吧,他会不会把咱们供出来?
    他母亲和妹妹都在我们手里,若不是我从中设法相救,他那个私自贩盐的爹早被长公主杀了,范平眯了眯眼:你派人去大理寺传个话,他若想活,想全家都活,就闭紧他的嘴巴。
    范楚生听完,还是有些拿不准:那唐德就是个软骨头,有大理寺的人偷听到,摄政王要剔他的膝盖骨,他如何能受的住?他一定会招的。
    爹,既然南边都动手了,那我们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还是彻底将唐德灭口了才安心。
    那是大理寺!是想派人进去便能进的?范平摇了摇头:且前面都已经打草惊蛇,摄政王和长公主一定会更派人严加看管,你没看唐德都被移到密室去了吗?
    咱们是没实力派个刺客进去,可是爹爹您不是在大理寺中有人手么,投毒或者伪装成唐德畏罪自缢,只要计划周详,快些下手,一定能成,南边的人就是在京中没有人手,才派个死士进去,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范平还是不点头,负手在书房中来回打转:这唐德,知道的事情也不多,南边怎么就这么着急灭他的口,竟也不提前与我打个招呼?
    摄政王的兵都快打到他的老巢了,他如今自然想息事宁人,逃过一劫,怎敢再多添一项罪名。范楚生现下一心只想灭唐德的口,生怕祸及到自己,他看着来回踱步不言的父亲,只觉他谨慎过头。
    且父亲之前,不也是瞒下了唐德的事,南边后来知道了,不来找父亲也是情理之中。
    之前,为父进宫特意试探过长公主,范平眯眼回忆起来:长公主其实已经怀疑,那唐德通敌南境。
    长公主知道?范楚生有些意外,他以为长公主眼里揉不得沙子,若知道后一定会立即严审或是杀了唐德:可可这些日子,长公主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范平背着手,闻言转头看了眼疑惑的儿子,像是气他愚钝。
    我装作为唐德求情,想探一探长公主究竟有没有疑心我,可是你猜,长公主说了句什么?
    范楚生立即好奇追问:长公主说什么?
    长公主说,前线损失的,是摄政王的兵,要我想一想,如何不让唐德牵连到我。范平说完,冷笑了笑:长公主巴不得幽州军全死在前线,摄政王和安明栾斗个两败俱伤,她渔翁得利,重掌大权。
    这么说来,长公主并没有怀疑父亲,且唐德牵扯的这件案子,她也只想隔岸观火,既不提醒摄政王也不阻拦摄政王?
    范平点了点头。
    只是这摄政王,为父是真看不懂他,在灵源寺上,何故去救长公主,长公主死了,他即刻便能独揽大权,何苦留着一个绊脚石呢?
    儿子听说,摄政王好像经常夜里出入未央宫。范楚生的神情一时玩味起来。
    范平立即转身:当真?未央宫的消息,你怎么能知道?
    从前裴铎掌管禁军的时候,御极殿和未央宫简直密不透风,想打探点小皇帝和长公主的消息难于登天。
    本以为换上霍刀能好些,不想摄政王身边的人嘴更是严。
    儿子也是听传闻,范楚生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解释:儿子之前去过几次未央宫给长公主请安,有个小宫女心悦儿子,她时常来见我,与我说些鸡毛蒜皮的事。
    范平眼睛一亮:她能不能做我们的探子?
    她只负责未央宫外的洒扫,连宫门都进不去,且长公主身边的明琴,爹是知道的,年纪不大却是个小心眼,把未央宫看得严严实实的。
    范平叹了一声,先将此事作罢,他摇了摇头:这流言未必是真的。
    但长公主美貌,摄政王血气方刚的,也未必是假的。范楚生从旁补充:若因此缘故,摄政王救长公主一命,也在情理之中,长公主那女人是真有手段,前有裴铎替她卖命,后有何筎风跟着小媳妇似的伺候在侧,如今又和摄政王纠缠不清,简直祸乱宫闱。
    范楚生嘴上虽说得义愤填膺,但心里还是有些发酸,不说裴铎,他哪里比不过何筎风那个小白脸,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也不知在床.上.行不行,长公主怎就瞧上了他。
    如今这刺客之事一闹,就算长公主不提醒摄政王,摄政王也起疑了。范平有些发愁,本以为能借着摄政王的怒气,只要安心等上十日,唐德一死,秘密自然归于黄土,就算摄政王后面反应过来事情不简单,也为时已晚。
    不想现下打草惊了蛇,一直等下去不是办法,贸然出手又有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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