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是要我等即刻进宫?霍毕拱手回礼,问道。
陛下体恤侯爷车马劳顿,特命我等来通知侯爷先回府修整,待明日再进宫不迟。着青绿袍的内侍上前,笑着说道。
霍毕没什么表情,只谢了恩。他身后的一众将士互相对视,都没有出声。
既然不需即刻入宫面圣,待入了城,霍毕便策马向着府邸方向行去,宋平与内侍跟随。
这长安城怎么看着有些冷清。霍毕身后一个虬髯将士低声嘀咕。
他记忆中的长安,坊市之间行人总是络绎不绝,今日却并非如此,人数较他印象中的,好像少了不少。
宋平闻言,回身冲着虬髯将士笑了笑,说道:前些日子吐蕃使团进京,欲与我大周比赛马球,今日正是第二场比试,这百姓,此刻大约都去月灯阁瞧热闹了。
第二场?这马球赛一共几场?虬髯将士好奇问道。
吐蕃使团请求赛三场,得两胜方算得上胜出。
那如今我们几胜了?虬髯将士身边一个身材颀长,面容俊朗的年轻将士问道。
这宋平略有些尴尬,说:第一场我们不敌吐蕃,一球惜败。
不过这第二场,有长乐公主殿下领队,我大周定能打败吐蕃。青绿袍内侍轻声细气地说,脸上很是自信的模样。
既然公主殿下这般厉害,为何第一场却输了?虬髯将士继续问。
青绿袍内侍瞥了一眼虬髯将士,心想这边兵将士果真都好不会说话。
虽如此想着,却还是好声好气回复:第一场公主殿下并未出战。说完便转过头,目不斜视,不打算再答话的模样。
所幸,虬髯将士没再追问为何公主殿下没有出战第一场比赛。
宋平与内侍对视一眼,皆是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们还真有些怕霍将军的这几位将士开口追问。
你问为何,那自然是因为公主殿下她又又又又被陛下禁足公主府了。
至于原因?
可能是因为月前调戏了个进京科举的士子?
又或是在平康坊跟某个权贵子弟争了头牌花娘?
当然也可能是又把哪个尚书侍郎家的公子揍了一顿。
这些虽说是朝堂尽知的,可要他们亲口叙述给刚进京的边关将士,却还是不大妥当的。左右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便留给他们自行发现吧。
自去岁长乐公主殿下及笄,出宫建府以后,这类事情便时有发生。
宋平时常想,御史台只消盯住了长乐公主,那每年的考簿,便不缺政绩了。
但那又如何,御史尽管弹劾,长乐公主殿下却每日照旧在都城坊市里招猫逗狗,陛下若看不过禁她足,也不过十数日而已,不痛不痒。
待到了霍府,宋平与内侍即告辞离开。霍毕带着一众将士一进府,虬髯将士便忍不住开口了:能替国出战,想来这长乐公主极是受宠。说完,还对着霍毕眨了眨眼睛。
只是这挤眉弄眼的表情在一相貌粗糙的大汉脸上出现,实在有碍观瞻。
霍毕只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
长乐公主是先帝的独女,说来,只是当今陛下的侄女而已,如何能如此受宠?那年轻的将士问到。
选征有所不知,本朝皇室在子女缘分上,向来阳盛阴衰。自我大周开朝至今,共历六任皇帝,皇子十数,公主却统共只得了三个。这长乐公主便是这第三个公主,也是现今唯一的一个公主。但凡何物稀有,自然就珍贵了,即便尊贵如皇子公主,也是如此。霍毕身边一个谋士模样的男子摸着山羊胡子,笑着说道。
闻言,虬髯将士瞪大眼睛,道:唯一的公主,那军师想让将军求娶的,便是这位
便是这位长乐公主。军师摸着胡子,笑着瞥了一眼霍毕,却见他面无表情。
能在此等情境下出战,当是确有实力。霍毕说:那内侍言语提及时,态度自信,仿若只要公主出战,便不会落败。说完,就不再理会互相挤眉弄眼的几人,率先走进内院。
月灯阁
自几十年前起,月灯阁就是长安举行马球赛会之所,一年前宫内的球场修建好之前,萧璃便时常同友人在这里打球。
相比较宫内,萧璃也更喜欢在此打球。在这里,上至贵族下至百姓,皆可观赛,当初建所时就有个与民同乐之意。
而且观众欢呼起来,比宫里宫娥和内侍的喝彩可热烈的多。
公主,那边领头那个就是那个什么达日贡将军之子,叫赛聂的,据说是从小苦练弓马,马球更是擅长,上次他们也是败在赛聂之手。崔朝远凑到萧璃身边说道。
崔朝远是宣平侯爷的幼子,不喜读书也不爱习武,专门喜欢走街串巷打探消息,自号长安百事通。
萧璃绑腿的动作一顿,抬头朝赛场另一边看去,就见那边也有人正向她看来,还挑衅一笑。暗中比了个你不行的手势。
崔朝远见状,大怒。
比赛马上开始,到了赛场上再教训他。萧璃不甚在意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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